“如果我們有法子，也不至於這樣逼你。”
    出了小區，戚氏換了副麵孔，語氣也變得低三下氣。
    “你弟他不懂事，說是去做生意，沒想到被哄著借了一筆錢，現在錢還不了，人被關起來，說要砍掉全部手指……”
    林小璿頓住腳步，“這種情況你們應該報警。”
    戚氏：“要是能報警我會腆著臉來找你？你弟自身也是有些問題，他做的那個生意不太合法……”
    “但我能做什麽？我書都還沒讀完，根本沒有錢。”林小璿說。
    戚氏自然不可能相信，“你說話真的不中聽，那個男人住那麽好的房子會不給你錢？一百萬沒有，五十萬總該拿得出來吧？”
    一說五十萬林小璿就氣笑了，“舅媽，你是不是覺得人家的錢是天上掉下來的？就算是，憑什麽給你這麽多？”
    “那三十萬總歸有吧？”戚氏不死心。
    “沒有。”林小璿冷冷說。
    “你！”戚氏眸色變冷，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外麵的路邊。
    戚氏停下來問：“你到底能拿出多少錢來救你弟？”
    林小璿想了想。
    她為秦安羽做事後，他有讓人給她發工資，給她另外開了個卡，而之前那個卡也一直有錢。
    如果全憑她自己，也許在外麵連個三千塊的工作都找不到，因為沒有畢業證。
    但即使她能賺錢了，舅媽這種永遠不會滿足的人隻會像一個無底洞，不管她怎麽樣都不可能喂得飽。
    所以她對上戚氏的視線，“我會離開這裏的，你們想拿我來勒索錢不可能，他們早就想我走了。”
    戚氏呆住，“也就是說，你準備一分都不出？”
    林小璿：“是的。”
    戚氏風雨欲來：“你要見死不救？”
    林小璿依然平靜：“是的。”
    她現在突然間什麽都無所謂了。
    她跟秦安羽不可能有結果，唯一的區別就是在他身邊呆得時間長一點還是短一點。
    既然如此，為了不給他增加麻煩，她也可以早一點走。
    戚氏驀然一個耳光扇過來！
    “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白眼狼！”
    林小璿愣了愣，忽然也一個耳光扇回去！
    “你敢打回頭！”戚氏整個都猙獰了。
    “是的！”林小璿眼眶發紅，然後笑了，“你們不要以為我好欺負，我也是你們養大的！你們能養出表弟表妹那樣的人，也能養出我這樣的人！”
    “你這個賤人！我兒子女兒比你好一百倍！”
    “還跟她說什麽！”一旁的鄒海春忽然出聲。
    這時一輛麵包車在路邊停下，車門拉開。
    戚氏目光狠戾一閃，聯同丈夫一起抓住林小璿往車上拖！
    林小璿血液變冷，預感到了可怕的危險。
    但她隻喊了一聲救命就被硬拽上了車。
    車門很快關上，車裏麵除了開車的，還有一個人幫著戚氏他們將林小璿製住，手反綁，嘴巴貼上膠布。
    “如果到時你不出錢，那就拿你去換阿軍！”戚氏狠狠地說。
    林小璿淚花打轉，最後閉上眼睛。
    大半個小時後，到了一處建築的後院。
    幾個人把林小璿拉下車，推搡著進了電梯。
    中間經過幾層樓，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後來到了一個不開燈就很陰暗的地方。
    林小璿嘴上的膠布被扯開。
    一個長相粗俗，眼神冷酷的男人雙腿大開地靠坐在大椅上，像審視貨物一樣審視著地上的林小璿。
    她害怕得直抖。
    “她是我兒子的姐姐，有錢，但是不願意給。”戚氏也有點哆嗦，壯著膽子說，“您看能不能想法子讓她給？實在不行的話，您覺得她這個人能值一點錢嗎，把我兒子換回來？”
    林小璿的眼淚湧上來。
    那一瞬間她對這人世間感到了絕望。
    見那男人不像要發火，而是沉默地打量著林小璿，戚氏膽子大了點，對林小璿說：“你不要再強了，這點錢你花了回頭還會有，要是人留在了這裏，以後的事就難說了。”
    林小璿搖搖頭：“我真的沒有錢，你們要是逼我，那我隻有一條死路。”
    舅媽他們嚐試到了從她身上拿錢，他們以後會像蛆一樣緊緊附在她身上，噬她骨食她肉。
    離開秦安羽後，她的人生應該隻會比從前更加黑暗。
    林小璿突然發現，原來這段時間她也沒有那麽快樂。因為此刻她如此心灰意冷，仿佛連活著的興趣都失去了。
    戚氏火了，一個耳光又扇到林小璿的臉上，罵道：“蠢才！我跟你舅舅白養了你這麽多年！你隻需要開個口就能拿到錢，卻非要找死！”
    林小璿笑了聲，“舅媽，你最好跟這些人把我弄死！我就是賤命，不管怎麽努力都沒有用。但是要是你們不把我弄死，等我出去，我弄死你們！”
    這可能是她說過最狠的話了。
    戚氏目光定了定。
    直覺告訴她，這丫頭不是簡單的意氣，林小璿臉上的決絕讓她感到不安。
    但是轉念又很奇怪，不明白林小璿為什麽寧願將自己置於絕境也不肯向她的金主求救。
    戚氏想起她跟之前帶林小璿去t國的那個中介求助，想要從他那裏拿點錢救急，那人有意無意地說，林小璿跟她現在的金主感情那麽好，肯定不會缺錢。
    感情很好，反而不願意用那個男人的錢，還寧願死。
    戚氏古怪地看著林小璿。
    忽然她扯了扯嘴角，湊近林小璿低聲說：“你該不會是愛上了你的金主，所以想在他麵前維護你的形象吧？”
    林小璿臉上的血色頓時失了一半，但是麵無表情，說：“隨便你說什麽，我跟你們現在不止恩斷義絕，你們敢拿我抵債，日後除非我死了，不然我不會讓你們好過！”
    戚氏哼笑，已經不太聽得進去了，對那個已經皺起眉頭的男人說：“老板您再稍等一下，我應該很快就能拿到錢了！”
    林小璿一下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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