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5章 他配嗎?嗯...他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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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麵的反賊聽著,馬上交出你們的武器投降,否則在朝廷大軍的火炮下,爾等土雞瓦狗必將灰飛煙滅!”
    掌櫃瑟瑟發抖的趴在門上,想要往屋子裏跑,可無論如何兩條腿都提不起勁兒來,動也動不了。
    “幹嘛呢你。”
    李庸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卻見那掌櫃立馬如軟泥一樣,順著大門癱了下去。
    李庸順手一提,才堪堪把他扶住:“慫樣。”
    看到有人出現,哪怕這人是‘反賊’的一員,掌櫃的也像找到主心骨一樣。
    “不慫不行啊,那可是穀王的親衛大軍啊。”
    “老朽也不知是造了什麽孽,怎麽就把穀王的大軍引來了呢...”
    無心理會絮絮叨叨,嘀咕抱怨的掌櫃,李庸順著門縫向外張望。
    仔細在腦海中回想了一圈,終於確定人群中騎著一匹黑色駿馬的家夥,就是穀王朱橞。
    將近二十年沒見,這家夥倒是胖了不少,富態了不少。
    上次見麵,還是陛下登基的時候,遠遠的瞧見過一次。
    “嘿,大魚終於來了。”
    他也懶得搭理掌櫃,匆匆囑咐他一句回屋待著沒事不要出來,就直奔後院而去。
    門外的朱橞等的愈發不耐煩,皺眉喚來親衛千戶和張全。
    “一炷香之後,要是裏麵的人還沒有回應,就給本王拿炮轟他們。”
    “開炮?”
    張全嚇了一跳:“王爺,一旦動炮,陛下那邊問起來怎麽交代?”
    “對付幾個小蟊賊,還犯不上本王用底牌,隨便拉兩門出來就成。”
    “至於皇兄那邊,還不至於動個幾門炮就懷疑本王,倒是那些巡察禦史有些麻煩...”
    “張全。”
    “老奴在。”
    “湖廣道的監察禦史,你聯絡的怎麽樣了?”
    “王爺放心,那家夥雖然軟硬不吃,可他老家的族人未必有他那麽清廉,幾萬兩銀子砸下去,不是屎也是屎,看他還敢說什麽!”
    “嗯,都察院始終是個麻煩,本王最後的準備還沒萬全,寧王兄那邊遲遲沒有個準信,這個時候千萬別惹麻煩。”
    說完忍不住歎了口氣。
    要不是醴陵衛、株洲衛的守備始終拿不下,他也不至於自己親自冒險動手。
    至於為什麽不調長沙衛?
    他讓穀王衛動手,還可以說是遇見反賊,出於一時義憤出手。
    調長沙衛?
    那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四哥,他已經和長沙衛勾結在一起了?
    眼瞅著一炷香的功夫馬上就要過去,朱橞也沒了耐心。
    他現在也顧不上管那些家夥到底是什麽來路,眼見大事在即,決不能因為這些蟊賊影響了自己的計劃。
    “開炮。”
    “炮轟之後,你帶著人親自進去,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朱橞的話說的很明確,一個活口都不留,那就代表張家家奴和那些巡檢,一個也不要剩下。
    “喏!”
    眼瞅著炮兵就要準備開炮,客棧大門忽然吱的一聲緩緩開了。
    李庸和葛天兩人笑眯眯的走了出來,無視圍著他們的幾百大軍,慢悠悠的來到朱橞麵前。
    “穀王殿下?”
    朱橞疑惑的看著他們,沒有吭聲。
    “我家老爺邀您進屋一敘。”
    “你家老爺是誰?”
    朱橞皺著眉接過李庸遞過來的,一張折好的信箋,心說難不成你家老爺是我皇兄不成?還說見就要見本王?
    他配嗎?
    嗯...他配。
    看著信件上那簡短的寥寥幾句話,朱橞的臉色由紅變青,由青變綠,最後白哇哇的一片。
    “本...我....唉!我去...”
    張全和張牟疑惑的看著朱橞,驚異是什麽樣的信件,居然讓天不怕地不怕的穀王爺嚇成這樣。
    “二位。”
    葛天睨視著張全、張牟二人:“我家主人請兩位一並入內。”
    “啊?”
    張全本能覺著不是什麽好事,甚至那客棧的大門此刻在他眼中,就猶如一頭隨時準備吞噬他的猛獸巨口。
    可他是穀王管家,沒理由不跟著進去。
    至於張牟...
    更不敢了。
    接到信件的瞬間,朱橞整個人就變得如喪考妣。
    不,當年他爹死的時候,恐怕都沒有如此的表情。
    至少,朱元璋龍馭賓天的時候,他難受歸難受,可絕沒有露出如此懼怕的情緒。
    伺候了穀王幾十年的張全,幾乎從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低聲湊到朱橞耳邊道:“王爺,實在不行,小的...”
    說著瞅了瞅火炮後麵的炮兵,眼中閃過一道狠厲,比出一個手刀動作,狠狠向下砍去。
    然而不僅是朱橞看到了他這個動作,走在一邊的李庸也看到了,隻是後者嘴角滿是譏諷。
    朱橞苦笑搖了搖頭,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這個看似十分誘人的提議。
    裏麵那位,在十幾年前就讓他聞之色變,甚至在自己那位皇兄之上。
    別說是殺他滅口了。
    就是這個念頭在腦海中轉那麽一轉,都是這些年對他恐懼的褻瀆。
    可是,他不是死了嗎...
    為什麽會在十年後突然又冒了出來,還出現在自己的地界上?
    要不是這些年身處高位,早已練就了不俗的養氣功夫,恐怕這個時候的朱橞早跟那個掌櫃的一樣,癱軟在地了。
    客棧不大,走進後院的路也不過不足百步的距離。
    可這段距離對朱橞來說,卻猶如一個世紀般漫長,卻又好似幾步那麽短暫。
    他不知道自己是恨不得這條路越長越好,還是趕緊走完,好讓他那即將癱軟的腿腳,能有個落足之地。
    不管他的念頭是什麽,可這條路的長度就那麽客觀的擺在那裏,總有走完的時候。
    轉過遊廊就是客棧的後院,蘇謹並沒有在屋子裏,就那麽大咧咧的坐在小院的石桌旁。
    看到朱橞來了,他壓根懶得起身,指了指對麵的石凳:“坐。”
    雖然從蘇謹的態度上沒有表現出什麽憤怒的情緒,但他眼底偶爾閃過的精光,仍舊讓朱橞感覺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
    在蘇謹的隨手一指下,他老老實實的坐在對麵。
    身後的張全和張牟兩人,謹小慎微的站在朱橞身後,偷偷打量著眼前這位四十歲許,文士打扮的家夥。
    這人看起來有點清秀啊,倒像是個中年秀才,怎麽把王爺嚇成這樣?
    可那中年秀才忽然開口說出的話,卻將在場幾人嚇得臉都綠了。
    “小朱啊,造反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