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2章 鐵證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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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運狐疑的看著童福山。
    對斷案他不是太懂,但指紋和掌紋能不能鑒定他還是知道的。
    《鑒印秘要》中就記載了大量如何鑒定指紋、掌紋的方法,比如肉眼觀察法、疊加法、透光法,且官府會將百姓的指紋、掌紋登記在皇冊,以便查用。
    但這些辦法隻能說有一定的使用意義,並不是完全準的,而且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效率也有些低。
    陳小小死後,他自問和武高兩人已經將屍身上的痕跡清除幹淨,就算留下些什麽殘留,也很難被查出來。
    武運覺得這是童福山在詐他,聞言笑笑:“大人若是有物證,拿出來便是。”
    “看來你是不見黃河心不死啊?”
    童福山謔笑道:“你是不是以為本官在詐你?既然你如此不配合,那本官就讓你心服口服,你看看這個是什麽!”
    童福山從卷宗裏抽出一張照片,居然是彩色的!
    武運一眼認出,這彩色的照片上,正是武高的臥房地板。
    不過此刻的地板上到處濺射著星星點點的藍綠色熒光。
    武運不明白什麽意思,帶著疑惑看向童福山。
    “不明白?看來你對斷案的事也不是很懂啊?醃醋法都不知道?”
    帶著鄙視的眼神,輕蔑的掃了武運一眼:“不過這是我家先生在西大陸的最新研究成果,叫做‘血痕顯劑’(魯米諾),隻要噴上那麽一點,有沒有血跡一目了然。”
    至於什麽原理,童福山也懶得給武運解釋。
    “本官來太平府任職之前,刑部已經準備大量采用這個顯劑,很快就能推廣到這裏來,效用你不用懷疑。”
    就在武運將信將疑的時候,童福山又向他出示了一份卷宗。
    這份卷宗上寫著一大堆武運看不懂的文字,可最後一行卻清清楚楚的寫著——案采血跡與陳小小匹配,可判定為陳小小血液。
    (專業用語和解釋就不寫了,不然說我水文,嘿嘿。)
    “武運,你怎麽解釋陳小小的血跡,會出現在你侄兒的臥房中?”
    “也...也許是別人誣陷呢?”武運的臉色終於開始有些慌張:“
    “對了,下官想起來了,那陳小小為人很不檢點,說不定是勾引我侄兒,留下的破紅呢?”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童福山嗤笑一聲:“既說人家不檢點,又說人家是‘破紅’?”
    武運還要解釋,童福山卻已經懶得聽了:“行了,本官問案重證據輕口供,最後再給你看個好東西!”
    說著又拿出一份采樣卷宗,直接拍在武運臉上,一聲斷喝:“自己看看吧!你的指紋!武高的指紋,清清楚楚都在陳小小的屍體上采集到了!”
    童福山帶著憤怒和蔑視,開口嘲道:
    “你們自以為把屍體清理的很幹淨?你們卻沒想到吧?現在刑部的技術,已經很輕易根據半個指紋,就能和你們叔侄的印證上!”
    “枉你還自以為天衣無縫?殊不知陳小小的屍首上,到處都有你們叔侄,和負責分屍的武邑、周四通的指紋!”
    說到這裏,童福山已是怒不可遏:“你還有什麽好辯解的!你這老狗!”
    說著一腳踹到了武運的肚子上,後者頓時感到一陣窒息,想要彎腰卻被鐵鏈拴著彎不下去,痛的直抽冷氣。
    “這就疼了?”
    童福山眼底有著心疼:“你們叔侄殺陳小小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有今天?她才十四啊,你們是怎麽下得去手的?禽獸!畜生!畜生都不如!”
    武運痛的發出嘶嘶聲,過了半晌才緩過來,忽然笑了,笑的十分猙獰:
    “既然大人拿到證據了,老夫說不說的又有什麽意思?該怎麽處置,大人按律處置就是了。”
    “再說了”,武運忽然抬頭獰笑:“就算發現血跡又如何?大人就能肯定是我和武高殺的?難道不能是武邑和周四通殺人?”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童福山冷冷看著他:“孫二晚已經交代了陳小小埋首的地方,陳小小的頭顱已經被找回,和屍首合身後,死因很難查嗎?
    別忘了,指紋可是在陳小小脖頸處提取的,而陳小小的真正死因,是窒息!”
    武運聞言,又不吭氣了。
    “人證物證確鑿,此案已經是鐵案,你就別妄想翻案了,你身後的人也不敢替你出頭,收起你的僥幸吧!”
    童福山看穿了武運的想法,一聲斷喝:
    “若真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替你出頭,本官就算拚著這個官不做,也必追他到天涯海角!哪怕不死不休,也要替陳小小拿回一個公道!”
    “公道?哈哈哈哈哈哈!”
    武運忽然癲狂大笑:“這世上若是真有那麽多公道,我們叔侄又何必像狗一樣被人驅使?童大人,你也就是跟了個好先生,不然你未必比我叔侄能強到哪裏去!”
    “這話我不否認,這是我的運氣。”
    發泄過後,童福山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走回審訊桌前坐好:
    “錦衣衛在你書房暗室,搜到大量和王家坳礦場、工坊勾連往來的證據,你有沒有什麽要說的?”
    武運搖搖頭:“陳小小是我殺的,然後讓武邑和周四通去分屍,武高就是把她那個了,冤有頭債有主,要殺要剮找我便是,其他的我沒什麽好說的。”
    “至於你說我和王具有什麽勾結?這事有什麽好奇怪的?”
    武運的嘴角噙著嘲弄般的謔笑,不知是在嘲笑童福山,還是在嘲笑自己。
    “我是課稅司局使,他是王家坳裏正,江寧鎮就這麽幾個鄉,我從他手上弄點好處怎麽了?難道這全天下、全大明就我姓武的一個人這麽幹?大人,你把這天下想的未必太好了。”
    “我問的是這個嗎?”
    童福山冷冷盯著他,將案宗往桌子上狠狠一拍:“僅僅一年的時間,你就貪墨、轉移了七百多萬兩稅銀、礦銀!還有去年的呢?前年的呢?”
    “武運!”
    童福山抱胸怒視著他:“你當本官是三歲孩童不成?沒有人在上麵罩著,你敢這麽肆無忌憚?”
    “還有!”
    “錦衣衛在你家隻搜出一百七十萬兩銀,剩下的錢去哪了?
    你別告訴本官你花了,就算你花了,你也得一筆一筆給本官交代清楚,你把錢花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