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9章 舊案陳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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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府府衙,同知衙門。
今日本是休沐日,童福山卻反常的沒有偷懶,而是在衙裏整理卷宗。
“別駕”,通判衙司吏員捧著一摞卷宗走了進來:“新任推官還未上任,華通判告假,府台讓小的將通判司衙和推官的差事都給您送來,讓您瞧著結案。”
“府台是不是又出城了?”
童福山似笑非笑看向那小吏,後者訕訕一笑,什麽話都不敢多說。
欒有德最近行事愈發有些肆無忌憚,自打演武過後,對公務是一推再推,一拖再拖,經常躲在後衙不出來。
衙門裏的差事基本都丟給了童福山處置,甚至有時候找不到人,連他知府的公務都要童福山幫著應對一下。
也不知是他真的無心處置公務,還是想借此拖住童福山,讓他騰不出手給紅夫人搗亂。
這要不是童福山當年管過揚州府,還真要被折騰的手忙腳亂不可。
“把案宗呈上來吧,是哪裏的案子?”
“別駕”,小吏將厚厚一摞卷宗堆在案頭,從裏麵抽出一份緊要的:
“這是今年一季糧運任務,戶部行文,讓太平府盡快將常平倉的糧食運至南京,再引一批新糧回庫。”
常平倉的糧食,主要用來平抑糧價,災年開倉賑災等用,平時很少啟用。
朝廷要求常平倉糧每半年一換,現在正好到了換糧的時候。
童福山掃了一遍,見沒什麽問題就直接用了印。
小吏接著遞上幾份比較緊急需要處置的卷宗,童福山一一批過後已經過午,這才伸了個懶腰。
“呼~~~~累死爺了。”
可當他的視線落在幾乎沒落下去多少的卷宗上,登時有些傻眼:“還有這麽多!?”
“是”,小吏嘿嘿一笑:“這是您前段日子出去積下來的案子,不過都是些不大緊要的,您慢慢處置便好。”
“一個人幹著四個人的差事,也沒見陛下給我四份俸祿。”
童福山嘟囔著抱怨,但還是從最上頭抽出一份案宗,定睛一瞧,眼神頓時眯了起來:
“陳小小案?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小吏笑道:“這是一份下麵典史補錄的證據卷宗,您用印後就能歸檔了。”
“哦,我瞧瞧。”
陳小小案是他親自破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可憐的女孩,才找到王家坳金礦的線索。
可旋即,童福山的目光驟然凜冽,指著一處開口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小吏一愣,低頭一瞧,旋即有些奇怪的開口:“別駕,可是有什麽不妥?”
“不妥?不妥的地方大了!去,把經手證據、負責補錄的人都給我喊來!”
“是”,小吏不知童別駕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為何突然發了火,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向外便走:
“送卷宗的人就在通判司衙候著,我馬上就去喊他過來。”
童福山沉著臉一聲不吭,過了半晌,小吏領著一個老官走了進來。
“你是何人?”
“回大人,下官乃江寧鎮巡檢司衙主簿,劉文濤。”
“劉主簿不用緊張,本官隻是有些疑問請你解惑。”
童福山指著證錄案宗上某處:“你提交的案宗上指明,當日武家叔侄從陳小小身上搜出來的賬本,上麵並未發現陳小小指紋,此事是真的嗎?你來看一看”
劉文濤上前幾步接過案宗,仔細回想半天,終於確認的點點頭:
“回大人,這份證據是下官親自經手檢驗的,確實沒有在上麵檢出陳小小指紋。”
“外麵的包袱上也沒有?”
“是的”,劉文濤抱拳道:“下官家裏世代為捕,尤擅偵緝、提檢,要說指紋可能檢錯,也是有的,但有沒有指紋,這是絕不會看錯的,下官要是看錯了,大人挖了下官雙眼去便是!”
童福山默不作聲,手指在桌案上不斷來回敲擊,落在劉文濤耳朵裏,卻如洪鍾大呂。
“還是大意了啊...”
陳小小案過去不久,當初的很多細節童福山並未忘記,此時正在腦海裏一遍遍回憶,試圖找到不對勁的地方。
驟然,他快速敲擊的手指停下,嘴角噙起一抹微笑,隻是這微笑的弧度帶著幾分狠厲。
“這案宗先暫時擱在本官這裏,劉主簿你先回去吧,過幾日本官看完所有卷宗,再讓人去尋你。”
“是,是,那下官告退。”
小吏帶著劉文濤走後,童福山將所有有關陳小小案,武家叔侄案、以及王家坳礦金案的卷宗都翻了出來,從頭捋了一遍。
這時候,一個頻繁出現在幾件案子裏,卻又似乎並不起眼的名字,落在童福山眼裏:
“小子,你藏得還挺深啊,老子倒是小瞧了你,張百戶!”
張釗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幾步快速入內:“大人請吩咐!”
“去,去王家坳盯緊這個人,他一天打幾個噴嚏,上幾次茅廁,哪怕每頓飯吃的是什麽,我都要知道!”
張釗源看到那個有些熟悉的名字微微一愣,旋即重重點頭:“喏,卑職這就去辦!”
張釗源走後,童福山的手伸向電話,準備將此事告知師父。
可他手還沒落下,電話卻先響了起來。
“喂?老楊?你怎麽...是嗎,托你辦的事有眉目了?快,趕緊告訴我!”
“姓童的,你小子答應給我弄得特供呢?狗日的用人臉朝前,不用人丟一邊的東西!
老子跟你說,下次沒兩條特供別來煩老子!行了,你讓我打聽的事有消息了,但和你說的差的有點遠,你聽我說...”
掛斷電話,童福山的表情依舊有些發愣,過了許久才再次拿起電話。
“先生?是,我是福山,剛剛我發現陳小小案有疑點,可能和您現在辦的案子有關,已經讓張釗源下去查了,事情是這樣的....”
“還有一件事,揚州知府楊盛剛剛給我來電話了,是關於溧水山莊揚州瘦馬的事,在揚州沒有查到這樣的‘養馬處’,反倒是在....”
“是,嗯,好,那這件事我就不摻和了,專心查陳小小那邊。”
撂下電話,童福山直接起身出了府衙,回家換了一身便裝,帶著幾個貼身暗衛轉身就出了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