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月閉了閉眼睛，“會議結束了？”
    陸春搖頭，“應該沒有，管家那邊說，會議至少持續兩個多小時。”
    “是嗎？”鳳卿月抬腳向前踱步，視線巡視老宅一景一物，語氣很輕，“這個管家以前就是個多嘴的人嗎？”
    陸春正了正臉色，瞬間搖頭，“不是，他……”
    話為落，她恍惚想到了什麽。
    鳳卿月側首看向她，勾起唇笑意微涼，“今天這一切，真巧，不是嗎？”
    ……
    茶室，鳳卿月帶著一種很木然的心情走了進去。
    茶室隻有傅老爺子一個人。
    他沒有開口，鳳卿月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安靜共處，各懷心事。
    良久，傅老爺子綿長深邃目光逐漸恢複清明，“丫頭，查到了？”
    鳳卿月揣測過千萬種開場白，很意外傅老爺子竟然如此直截了當。
    她摒棄了所有的想法，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鏡片後的眼睛，“藥量的問題。”
    “沒錯。”
    鳳卿月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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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傅霆梟……肯定不知道。
    傅老爺子招了招手，“坐吧，你想知道什麽，爺爺今天都告訴你。”
    鳳卿月調整呼吸，僵硬的挪了過去，坐下的瞬間，直接發問，“藥堂的裏的藥方不止一個？”
    傅老爺子欣慰的點點頭，“丫頭，你很聰明，也沒有讓我失望。”
    “您這樣做為了什麽？”鳳卿月的聲音都是苦澀的。
    那可是他的孫子，如果傅霆梟知道自己小時候的病是傅家親手造成的，或者母親的死也都是傅家所為，他心裏的枷鎖這輩子恐怕也卸不下去了。
    傅老爺子抬眸睨著鳳卿月，安撫道，“你不用對我有敵意，藥方，隻有你手裏的by藥是假的，其他的現在都是真的。”
    現在這一詞說出，那麽以前也
    是錯的。
    聽到這樣的話，她的心本該鬆了一口氣，但是心頭沉甸甸的重量依然沒有減少分毫。
    很快，鳳卿月從傅老爺子的嘴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當初，傅霆梟癡傻，被關入了天塔。
    那個時候，傅北山因為長子的原因，便受到了執掌的院裏的反對，而每天焦頭爛額。為此他走了偏方，便是讓人每天給孩子灌藥。
    當時妻子懷孕，傅北山也托付給了妹妹傅紅梅的照顧。
    而不忍孩子受苦的傅夫人則是跪求老爺子，讓她可以見孩子一麵。
    當時，傅老爺子回來與北山商量許久，才將傅夫人放了進去。
    殊不知，當晚卻引發了傅夫人一屍兩命的噩耗。
    老爺子這才查出來，傅紅梅暗中在安胎藥做了手腳，甚至連孩子都沒有放過。
    如果當時傅北山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那麽傅家就毀了。
    所以，他秘密修改了藥方。
    傅霆梟雖然癡傻好了，可是心理的疾病卻無法好。
    已經父子的仇恨也無法抹平。
    而避孕的藥方，不過是傅家不許可妻子采取避孕措施。
    當年，傅霆梟還小，因為父親對他的恨，讓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去看他甚至還變態的折磨他，傅老爺子心疼則是讓當初的養父替代了傅北山的位置。
    卻因為傅北山得知這件事情，而對傅霆梟再次懲罰，從而引起傅霆梟的精神分裂，失手將養父殺死。
    不過，傅霆梟不知道的事，是養父在看他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鳳卿月從他的故事中清醒過來，雖然很多細節還不夠拚揍一副完整的畫麵，但她更關心一個問題。
    “您這樣做，就不怕霆梟把藥方用在別人身上？”
    避孕藥方隻留了一份，傅霆梟連選擇都沒有，若真的對外人用了，恐怕會弄巧成拙。
    傅老爺子泡了兩杯茶，把杯子沿著桌
    角推給了鳳卿月，“他能給誰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再也不會有人讓他去藥方了。”
    當年他對藥的恐懼，不是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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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頓一秒:“何況，這個藥方不致命，隻會引起嘔吐和過敏。你仔細想想，昨天你還有其他的症狀嗎？”
    鳳卿月看著桌子上的茶，輕易想起了傅老爺子看到她過敏症狀難辨的反應。
    原來如此。
    老爺子自然知道，她能查出一個藥方，就能查出那些藥方的問題。
    “可是傅紅梅還活著，爺爺。”她忍著痛苦質問道。
    傅老爺子閉上眼睛，歎息一聲，“那是我的女兒……”
    “加上當初傅家不能失去傅北山，我隻能這樣做。傅霆梟也因此走出了天塔，傅北山也離開了傅家，這些就是命。加上，傅北山與傅霆梟的恩怨，本就是他們自己不信任的，我能有什麽辦法。”
    這話，有些無奈又顯得薄情。
    他是喜歡傅霆梟，卻不是無節製的。
    他可以為了傅家，同樣拋棄傅霆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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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喝茶，起身道別。
    走到門口，傅老爺子在她身後喚了一聲，“丫頭。”
    鳳卿月站定，回頭與之對視。
    傅老爺子目光很平和，“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執念，倘若霆梟以愛你之名做了傷害你的事情，你會不會恨他。”
    鳳卿月幹脆利落:“不會。”
    傅老爺子幽然一歎，笑著點點頭，“這次湯藥的事情確實是意外，爺爺跟你道歉，那份避孕藥方爺爺會盡快處理，至於你要不要告訴霆梟，告訴到哪裏，你自行決定。”
    他什麽也沒有做，隻不過沒有盡到告知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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