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謝謝你救了我。”晏長生打破沉默道。
    沈青禾回頭看他一眼“是你救我在先，我不過是還你一命，不必言謝。”
    再者，她必須救他，晏長生於她而言不過就是靈氣供應器罷了。
    憶起那些混亂的過往，晏長生目光幽暗“從前是我對不住你……”
    沈青禾慢下腳步，這一次她沒有回頭“既然是從前，那就是都過去了，沒什麽好說的。”
    在那一年的七夕，本該是她的忌日。她原是凡人之軀，卻因為那一役有了仙緣，卻是她的造化。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
    如今的晏長生之於她而言，不過就是一個有過節的同門師兄，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晏長生看著少女纖細挺直的背影，一時眼熱，說不清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
    他知道，自己和她再回不到從前了。
    那個喜歡黏著他的小丫頭，早已一去不複返，是他一手把她推遠，再找不回來。
    兩人沒走多長時間，就聽到地動山搖的腳步聲。
    一聽到這樣的動靜，他們同時停下腳步，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事實也並非他們多心，不多時，就有不少巨型異獸朝他們飛奔而來。
    晏長生與沈青禾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傳達相同的訊息，他們想在這座深淵活下去，隻恐不易……
    而在深淵之巔，南笙難以相信晏長生為了救沈青禾，居然不顧一切地跳下了深淵。她喊到嗓子沙啞，依然不見晏長生回來。
    又等了約莫一個時辰，還不見晏長生的蹤影時，她才慌不擇路地跑去找人，想把晏長生從深淵之中救出來。
    她跌跌撞撞走了許久，才終於看到昏厥在地的蕭塵。
    “蕭哥哥，醒醒！”
    蕭塵迷迷噔噔睜開眼，入目即是南笙滿是淚痕的臉。
    他恍惚間還記得自己在雪骨城的最後一幕，是東方無涯和沈青禾在床上衣衫不整、口齒相纏的畫麵。再後來，他便失去了意識。
    “長生哥哥為了沈青禾那個惡毒的女人掉下深淵了，蕭哥哥救救長生哥哥……”南笙抽抽噎噎，口齒不清。
    “青禾呢？”蕭塵終於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抓住南笙的手腕問道。
    南笙忘了自己在哭泣，失神地看著蕭塵。
    “我問你話，青禾在何處？”蕭塵著急地追問。
    南笙心下微沉。如果說她此前還能遊說是自己多心，那麽此刻她不能再騙自己，蕭塵對沈青禾確實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甚至不關心長生哥哥的死活，隻關心沈青禾的下落。
    “青禾也掉進了深淵。”南笙聲音沙啞，垂眸間斂去眸中的恨意。
    蕭塵隻關心沈青禾，長生哥哥也為了沈青禾不顧一切追下了深淵，他們明明是她的男人，怎麽可以移情別戀？
    “你在前方帶路，我去救他們！”蕭塵沉聲道。
    南笙很想問他一句，到底是去救他們，還是隻想救沈青禾？
    她當然不想救沈青禾，但長生哥哥也墜入了深淵，她不敢耽誤時間，在前麵帶路。
    但明明是一樣的道路，地勢卻很不對，而且看不到此前晏長生跟沈青禾掉下的那座深淵。
    蕭塵當然也看出不對勁，沉聲問道“你確定是這條路？”
    “是這條路，我不可能記錯，明明之前這裏是山頂，再過去就是深淵，地形怎麽變了？”南笙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越看越心驚。
    蕭塵卻不太相信南笙。
    南笙素來不喜沈青禾，再加上南笙的惡毒性子，他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對沈青禾做了什麽。或者說，南笙根本不想救沈青禾。
    “青禾掉下深淵跟你有沒有關係？”蕭塵突然問道。
    南笙沒想到蕭塵會突然問這麽一個問題，她神情微滯，蕭塵立刻看出門道“是你把青禾推入深淵？”
    南笙當然不可能承認這件事。
    如果深淵找不到了，晏長生與沈青禾都不可能生還，這個秘密她得死守，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包括蕭塵在內。
    就算蕭塵懷疑她又如何？蕭塵手上根本沒有證據。
    “怎麽可能，蕭哥哥怎麽可以懷疑我？”南笙委屈地輕聲抽泣，“長生哥哥生死不明，蕭哥哥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懷疑我……”
    蕭塵第一次覺得南笙這個女人很煩，而她剛才的錯愕表情他不可能看錯。若無意外，青禾之所以會墜入深淵，絕對和南笙脫不了幹係。
    “是與不是，等青禾回來就知道了，我相信他們吉人天相。”蕭塵說罷，繼續觀察地形。
    他懷疑晏長生與沈青禾會不會是墜入了另一個幻境，就像之前的雪骨城一樣。
    既然他們從能雪骨城的幻境中走出來，沈青禾自然也能從另一個幻境中走出來。
    蕭塵接下來找了一個月，還是沒找到南笙所說的深淵。
    他並不想放棄，南笙卻耐心漸失。
    她甚至覺得這是晏長生自找的。若非晏長生多事，飛身追下深淵去救沈青禾，晏長生也不會有此一劫。
    當著她的麵去救沈青禾，晏長生就是這麽對她的？如果他就此葬身懸崖，那也是他命該如此。
    就為了找他們二人，她在這附近耗了足足一個月時間，她什麽機緣都未得知，蕭塵竟然還想繼續浪費時間。
    “蕭哥哥，這麽長時間了，我們不能一直在這耗著，不如我們去其它地方找找，或許他們已從其它地方出來了呢？”南笙對蕭塵說道。
    蕭塵眉心微皺“你想走便走吧，我在這附近再找找。”
    南笙一聽這話就生氣，脫口而出“蕭哥哥到底是為了長生哥哥執意在此，還是為了青禾不願意離開？”
    別以為她不知道，蕭塵在意的是沈青禾的死活。
    “長生是我的師弟，青禾是我的小師妹，他們都是師尊在意的人。他們生死不明，我不能就這樣離開。”蕭塵神色淡淡的，一點也不意外南笙的涼薄無情。
    哪怕晏長生再愛南笙又如何，南笙還不是輕易就放棄尋找晏長生？
    南笙這個女人最愛的永遠都是她自己。
    ——
    哼哼，今天上午就揭曉無涯的下落，你們都不好好猜，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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