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0 章 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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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生一驚,他猛地起身轉頭。
一位標準的英格蘭白人麵孔,身穿燕尾服,頭戴禮帽的歐洲紳士,他的手臂交叉且放鬆,手左上提著一根文明杖,正在饒有興趣的看著牆上的畫作。
奇怪的是,他看不出這白人的年齡。
什麽國際江洋大盜?怎麽還這麽明目張膽的站在自己書房,絲毫不擔心自己會暴露?
“你是誰?怎麽到我這裏的?趕快離開,不然我要報警了。”林書生威脅的舉起自己的手機,飛快的撥打緊急號碼。
不過為了不讓這個匪徒狗急跳牆,他並沒有下一步動作,而是展示出一切可以商議的神情。
這位似乎是來自十九世紀末英格蘭紳士裝扮的歐洲人並沒有回應,而是像藝術展廳裏麵的遊客一樣,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鑒賞這幅畫作,絲毫不覺得自己是一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林書生見他沒有回答自己,再一次警告:“如果你是求財要錢的,我床頭那個抽屜裏麵有一個信封,裏麵有五萬塊,書房的箱子裏麵的幾幅畫包括牆上的這一幅也是我的作品,雖然賣不了幾百萬,不過大幾萬也是有的,你也可以統統拿走,隻要你能盡快離開。”
那個紳士沒有回答林書生,隻是扭頭看向他,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說出了出乎他意料的話:“這是你的作品麽?多麽偉大嗬。我能看到,你已經踏上了追尋祂的路……你想要幫助嗎?”
林書生依舊警惕的看著他,與此同時,他看了看門窗。
然後他有些愣神,因為這個房間的門窗依舊完好,根本看不出動過的痕跡,就像他是憑空出現在這間狹小的房間一樣。
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自己的房子是一棟老式的家屬院,不論是臥室還是窗戶都因為年久失修而變得略微有些難以開合,不論是開門或開窗都會發出嘎吱的牙酸聲音。
自己怎麽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他一咬牙,撥通了報警電話。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電話傳來空號的提示。
???
報警電話是空號?為什麽會這樣?難道附近有什麽屏蔽裝置?現在入室搶劫都已經要動用這種科技了麽?既然有這能力,為什麽還要搶劫自己這樣的老教授?
在發覺電話打不通之後,他緩緩放下了手機,隨即不動聲色的把桌上的鋼筆攥在手心,藏在背後。
這支鋼筆是他還未成名時候獲得的獎品,在那個計劃經濟年代製造的一切物體基本都用料十足,而這支鋼筆也是。
它通體由真材實料的硬金屬打造而成,握在手上甚至有點壓手,相比現在的輕質鋼筆來說實際上並不怎麽好用,不過他非常愛惜這支鋼筆,加之經常用這支鋼筆,已經無比熟悉這支鋼筆的手感,他於是一直使用到了現在。
而現在看來,這支鋼筆似乎不僅僅可以用來寫東西。
林書生的身體緊繃起來,但是神色頗為冷靜:“哦?你是什麽人?也能看懂這幅作品?在跟我這個老人家聊天的時候,不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麽?”
對話的同時他也在不斷打量這個陌生的歐洲人,而後他驚訝的發現,這個人身上穿的衣物似乎是其經常穿戴的樣子,不像是專門打扮過的。
他身上的衣物有漿洗的痕跡,甚至手上的文明杖也有磨損的痕跡,一看就是常服。
更重要的是,他才發覺這個歐洲人說的是非常標準的普通話,就衝這一點,這位神秘人的身份就絕對不簡單。
這位紳士啞然失笑,隨即脫帽彎腰做了個標準的脫帽禮:“抱歉,先生,我沒有名字,因為我本來就是萬物之一……倘若你需要一個名字稱呼我的話,你可以稱呼我為‘fabriCatOr’。”
林書生皺起眉頭,他作為國內油畫大家,也當然學習過西方語言來研究西方藝術界的專業文獻,自然知道這個詞語的意思。
“fabriCatOr?製造者?還是捏造者?這是你的代號還是什麽?”
紳士笑著搖了搖頭:“隨您的意,先生,這與我們即將要交談的事情相比,無關緊要。”
林書生突然警惕起來:“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跟你也沒什麽好聊的,直接說你的來意吧。”
“先生,我是來幫你的。”紳士直直的看著林書生,似乎篤定他會接上自己的話題。
林書生一愣,隨即他後知後覺看向了背後自己的畫作。
這幅畫……
林書生嚴肅起來:“我可不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隻是想了解這幅畫,我可以為你引薦相關人士。”
雖然這句話有點白癡,沒有罪犯敢賭他引薦的是警察還是真的相關專業人士,但是說兩句話又不要錢,他肯定要先試試能不能糊弄一下這個神秘人。
“不,不,先生,我為這幅畫的作者而來。”紳士拄著文明杖,彬彬有禮的說。
林書生的眉頭擰巴起來。
壞了,還真是最壞的情況,衝著人來的。
不過……這個神秘人並不像入室搶劫的匪徒,至少短時間看來並沒有什麽危害他的意圖,恰恰相反,似乎還頗有耐心的與他交談,理智在線,邏輯嚴密,似乎是可以交涉的存在。
想到這裏,林書生緊握鋼筆的手下意識的放鬆了一些。
“你說我需要你的幫助?既然如此,你說一說,我為什麽要你的幫助?”林書生發現他大概率不會傷害自己之後,索性直接與他交談起來。
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不論事後如何,自己都要去報案,他倒要看一看這個洋鬼子究竟想要做什麽。
那位紳士上前兩步,摸著下巴審視了牆上的畫幾眼,隨即:“先生,這幅畫無疑是一幅很棒的作品,但是您是否會感覺,這幅畫缺少了什麽?”
這下林書生有些愕然,他下意識的看了看書桌上的筆記本,是合著的。
林書生隨即嚴肅的看著這位紳士,他終於重視了起來:“你是怎麽知道的?這幅畫我從來都沒有給外人看過,唯一的記錄隻有我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