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看來我離開三年,你們忘記我這人特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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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不加任何掩飾的威脅,瞬間在陳肅的腦海中炸響。
他所有的政治手腕、所有的後台背景、所有精心準備的說辭,在這一刻都化為了蒼白可笑的泡影。
冷汗瞬間濕透了他後背的衣衫,一股人類最原始本能的恐懼,順著後背一路竄上天靈蓋。
陳肅終於從權力的傲慢中驚醒,清晰無比地認識到一個被他忽略了的最基本的事實——
眼前的沈歌還是三年前那個可以隨意拿捏他的男人,三年前他敢不給總部麵子,三年後……
他甚至能一巴掌拍死總部!
這是一個剛剛從屍山血海的異世界歸來,一個能輕易決定他生死,一個……完全無法用現有規則去揣度與束縛的恐怖存在!
陳肅試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想要說些什麽場麵話來緩和氣氛,但他的嘴唇卻不聽使喚地劇烈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歌並未動手,甚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都沒有用力。他隻是將一絲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詭能,悄無聲息地附著在了陳肅身旁那麵作為展示廳牆壁的特種合金板之上。
下一秒,在陳肅那因恐懼而急劇收縮的瞳孔倒映中,匪夷所思的一幕發生了。
那麵厚達半米,足以抵禦五階詭異全力一擊的堅固牆壁,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攥住的橡皮泥,無聲無息地開始扭曲變形。
堅硬的金屬呈現出一種違背物理常識的柔軟質感,最終在極致的力量作用下,“噗”的一聲輕響,化為了一捧細膩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銀灰色粉末,簌簌地飄落而下。
整個過程,安靜到詭異。
這無聲的毀滅,比任何驚天動地的爆炸,更能帶來深入骨髓的戰栗。
“咕咚。”
陳肅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撲通”一聲,幾乎是癱倒在了地上。他那身精心打理的總部高官製服,此刻滿是褶皺,狼狽不堪。
“沈……沈隊長……”他顫抖著聲音,再也無法維持“笑麵虎”的偽裝,語無倫次地說道。
“有……有話……好好說……一切……都好商量!”
“哦?”
沈歌收回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氣勢,臉上的玩味笑容重新變得“溫和”起來。他甚至親切地俯下身,親手將這位已經嚇破了膽的陳局長從地上扶了起來,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看,這樣不就好了嗎?”沈歌的語氣仿佛在對待一位老朋友。
“早這麽通情達理,我們又何必浪費這麽多時間呢?來,陳局長,我們來重新談談剛才那個‘特別反應部隊’的方案。”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虛偽的客套都是多餘的。
沈歌直接為陳肅,也為他背後的大京總部,量身定製了一份“更加合理”的合作方案:
首先,榕市本著顧全大局、為國分憂的精神,願意“全力協助”總部,成立這支至關重要的“特別反應部隊”。
其總部、研發中心、訓練基地,都將設立在技術最先進、經驗最豐富的榕市,由他沈歌親自掛帥,以確保最大效能。
其次,考慮到榕市為組建這支部隊將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總部呢,也就不需要再額外提供任何資源了。
隻需要每年,向榕市特策部支付一筆合理的“技術獨家授權費”,以及購買相應的“高級安保服務費”即可。
最後為表誠意,榕市願意“友情贈送”第一批“活體合金”的……“青春版”配方給總部,讓他們也能感受一下未來科技的魅力。
這份協議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插在陳肅的心上。這哪裏是合作方案,這分明就是一份不平等條約,一場赤裸裸的“技術勒索”!
然而,看著沈歌那溫和的笑臉,以及旁邊那堆細膩的合金粉末,陳肅除了點頭,沒有任何第二個選項。
“我明白了,沈隊長。”
他艱難地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您的方案,我一定……一定原封不動地,向總部最高委員會轉達,並促成此事!”
“這就對了嘛。”沈歌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體貼”地再次拍了拍陳肅的肩膀。
“我也知道,陳局長您就這麽回去,有些事情可能不太好‘解釋’。這樣吧,為免夜長夢多,也為了幫您向總部的各位領導們‘好好說明’一下這份協議的‘合理性’與‘必要性’,三天後,我會親自帶隊,‘護送’您返回大京。希望我們這次合作,能像三年前一樣‘圓滿’的落下帷幕。”
一場圍繞著權力與未來的談判,就以這樣一種極具戲劇性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當失魂落魄的陳肅離開會議室時,他的背影,像是一個剛剛簽訂了城下之盟的敗軍之將。
鄧鈺淇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既感到無比的解氣,又對沈歌這種堪稱“粗暴”的行事風格有些哭笑不得。
沈歌看著她的表情,淡淡地說道:“部長,對付餓狼,你跟它講再多的人類道理都是徒勞的。隻有讓它看清楚,你的肌肉比它的牙齒更硬,它才會乖乖地坐下來,聽你說話。”
“而且,‘汙染者’的源頭很可能就在大京。與其等著它們找上門,不如我們主動去拜訪一下。”
“榕市,不能永遠被動地守著這一畝三分地。有些威脅,必須主動出擊,將它徹底扼殺在搖籃裏。”
沈歌離開的這三年,榕市特策部沒有“說話的底氣”,被大京總部處處施壓,鄧鈺淇硬著頭皮扛了這麽久。
現在他回來了,是時候就找回場子了!
在以絕對實力強行與大京總部達成“共識”後,沈歌並未給對方留下太多反應和掣肘的時間,前往北方的準備工作迅速展開。
幾天後,榕市基地的主停機坪上,一架最新型的高速運輸機靜靜地停在那裏,其流線型的黑色機身在晨光下反射著冷硬的光澤。
機艙前,一支“精銳”的特別行動小隊,已經集結完畢。
隊長,沈歌。
他沒有穿戴任何對詭裝備,隻是一身簡潔的黑色休閑服,負手而立。
隨行的隊員分別是允兒、方明月、餘鐵雄三人。
允兒如同沈歌最忠誠的影子,靜立其後。
身為半人半詭的怪人,她對詭能的感知力遠超常人,其速度與利爪,是黑夜中最致命的鋒铓。
方明月現在已是榕市獨當一麵的精英隊長,她手持一把最新型的詭能狙擊步槍,神情專注,豐富的城市作戰經驗和無條件執行沈歌戰術的默契,使她成為團隊中不可或缺的精準火力點。
在沈歌“消失”的三年,方明月狙殺的5階詭異已經超過了兩位數,甚至成功阻止了一隻正在進行六階異化的詭異。
第三位隨行的是餘鐵雄,一方麵相比“柔弱”的兩名女隊長,這支隊伍也需要一個“凶狠”的門麵。
出發前,李響親自帶著他的團隊,為這支“精銳”隊伍配發了最新的實驗性裝備。
“你這個變態,常規裝備已經沒什麽用了。”李響一邊抱怨著,一邊將一枚造型別致、如同黑色龍鱗的耳釘遞給沈歌。
“這是我之前改造的通訊器,內置了融合‘小七同學’ai技術支持的子係統,可以實現跨區域的加密量子通訊,最重要的是,我根據你帶回來的那個‘汙染者’樣本,初步解析出了一種獨特的詭能波動頻率,這個東西可以對類似的‘詭能侵蝕’,起到一定的預警作用。”
而允兒、方明月和餘鐵雄,則集體換裝了基於“掠奪者”設計理念,並融合了榕市現有尖端技術打造出的初代實驗性機甲——“麒麟Ⅰ型”動力甲。
這種動力甲雖然尚未采用昂貴的“活體合金”,但其核心骨架與能量傳導係統,都借鑒了“掠奪者”的設計,使得機甲的靈活性、防禦力以及詭能輸出效率,都遠超現役的“青龍”級,代表著榕市最前沿的戰力。
最重要的裝備,是一台手提箱大小的儀器。
“這是根據那個‘汙染者’精神核心散發的詭能波動,逆向研發出的‘高精度詭能探測器’。”李響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它能偵測到極其微弱且區別於常規詭異的帶有精神侵蝕特性的詭能波動。我把它設置成了一台母機和三台子機模式。”
他將一個手環狀的母機,戴在了沈歌的手腕上。
“一旦有‘汙染者’進入你們周圍五百米範圍,母機和子機都會發出預警,當然,或許這些比不上你自身的偵測能力,但帶著有備無患。”
雖然探測範圍依舊有限,且很容易受到複雜環境的幹擾,但這台儀器無疑是人類在對抗“汙染者”這種無形敵人的暗戰中,邁出的革命性一步。
裝備配發完畢,萬事俱備。
停機坪的邊緣,程勝楠、林音等人前來為他們送行。
程勝楠沒有說太多話,隻是默默地走上前,為沈歌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眼中滿是不舍與深藏的擔憂。
北上的路,注定不會平坦。
“放心。”
沈歌握住她微涼的手,輕聲承諾:“處理完那邊的事,我就回來。你知道,flag這種東西我向來免疫,沒什麽能阻止我回家的腳步。我連異世界都回來了,更別說這還在國內。”
在一旁,一臉鐵青、雙目無神,活像一個被綁匪挾持的“肉票”般的陳肅,在兩名警衛的“護送”下,步履蹣跚地登上了運輸機。
最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沈歌帶領著他的精英小隊,踏上了飛機。
沉重的艙門緩緩關閉,巨大的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卷起強勁的氣流。
這架承載著榕市最高戰力的運輸機,騰空而起,向著最新的情報報告中新神教的“活動中心”——大京,疾馳而去。
……
經過數小時的飛行,運輸機平穩地穿透大京上空厚重的鉛灰色雲層,緩緩降落在戒備森嚴的總部軍用機場之上。
沉重的艙門開啟,一股與榕市截然不同的沉悶空氣撲麵而來。
然而,預想中總部官員前來迎接的場麵並未出現。走出機艙的沈歌一行人,麵對的是一片詭異的死寂。
偌大的機場上,除了幾名百無聊賴地靠在設備箱上閑聊的地勤人員外,竟看不到任何一位前來交接的軍官。
那長長的停機坪顯得空曠而蕭瑟,仿佛迎接他們的不是來自兄弟部隊的援軍,而是一群不受歡迎的闖入者。
這場精心策劃的無聲冷遇,其意圖昭然若揭——挫其銳氣,先行給一個下馬威。
恢複了幾分官威的陳肅,在一旁尷尬地擦著汗,卻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他知道這是總部高層在表達他們的不滿,也是一場新的博弈的開始。
沈歌對此卻毫不在意,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笑。
“總部的待客之道,還真是……別具一格。”
“少說我也來了兩三次了,這待遇是一次不如一次啊。”
“看來我走的這三年,有些人快忘了我這人特小氣了。”
他沒有理會陳肅,徑直帶領著隊員走下舷梯。一名早已等候多時,表情倨傲的低級軍官不情不願地上前,敬了個標準的禮,機械地說道:“奉命前來為各位帶路,請跟我來。”
一行人便在這名軍官的引領下,徒步穿越廣闊的機場,向著遠處的接待處大樓走去。
一路上,允兒敏銳地察覺到了空氣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敵意。而沈歌的【詭眼】視野中,這幅畫麵則更加清晰。
在機場周圍那些高聳的塔樓頂端偽裝成集裝箱的移動掩體中,甚至在地下通道的通風口處,隱藏著至少十幾個閃爍著微光的能量鎖定信號,以及數道悄然探來的詭能探測波動。
大京總部不僅在冷落他們,更像對待最危險的敵人一般,在暗中全方位地評估著他們的實力。
“一群……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家夥。”沈歌心中冷哼,並未當場聲張。他隻是將一絲微不足道的詭能侵蝕,順著那些窺探而來的“線路”,不輕不重地,悄無聲息地反彈了回去。
瞬間,在那些無人察知的角落裏,幾聲輕微的儀器爆鳴聲和壓抑的痛哼聲悄然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