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第六十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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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架飛機在相對平穩的氣流中一前一後,疾速前進。
腳下的港府已經被夜色籠罩,時值狂歡夜,璀璨的燈光照耀著整個香江。
駕駛艙窗外是漫天的火燒雲,照進舷艙,將駕駛台印染成銅紅色。
他們正在經過東博窠海峽,飛臨南丫島時有一座山峰,蘇琳琅腳踏抬高踏板,操縱杆調整方向,紅色飛機螺旋槳呼嘯,繞山而過。
但錢飛龍卻故意壓低飛機,直麵山峰,白色的飛機仿佛一隻巨大的白鶴,朝著山體衝撞而去,又在快撞上時被山體本身的氣流陡然抬高,他同時狂踩抬高踏板,飛機衝破薄暮雲層,也於瞬間超越蘇琳琅,到了她的頭頂上方。
他的飛機可以用節節攀升來形容,快速自她麵前升騰而起。
賀樸鑄看在眼裏,已經顧不得對方是敵人了,大呼:“天啦,gonda叔叔好牛!”
但雲雀直升機內,錢爵爺並不開心,因為他的賭局已經輸了,而他是很怕死的,當飛機被瘋狂抬高時他頭暈目眩,心跳加速,胃液衝到了咽喉,無比難受。
這還沒完,飛機突然劇烈顛簸,錢爵爺一口胃液噴勃而出,隻聽四處響起嘀嘀的亂叫,所有的零件都在報警,錢飛龍在呼叫:“塔台塔台,收到請應答。”
“塔台塔台……糟了,阿爹,雷達被雷電擊壞了。”
他回頭說。
錢爵爺被顛的頭暈腦脹,再聽雷達壞了,以為自己要葬命大海,再也忍不住了,大吼說:“我別的孩子可都是混血,就你是個新界來的賤女人生的,龍生龍鳳生鳳,早知道你是這麽個蠢東西,我就不會讓那個賤女人把你生下來。”
發現自己剛才語氣太過惡劣,又溫聲說:“快想想辦法吧飛龍,救我,救gonda!”
gonda也在哭,在大吼:“舅舅,我還小,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吧!”
一架直升機上有兩套雷達係統,一套壞了,還可以啟動備用的,再重新呼叫塔台,即使聯絡不上塔台,蘇琳琅就在不遠處,可以呼叫她做引導的。
所以錢飛龍是能安全降落的。
但他媽是個外室,而且早就車禍死了,向來錢爵爺對她也都閉口不談的。
今天他終於提起那個可憐的女人了,可他竟然叫她是[賤女人]?
而且錢飛龍一直都知道,他爹很介意他的血統,總覺得他比不上幾個混血的哥哥姐姐。
但不說出來還好,當他當麵唾罵時,錢飛龍就有點受不了。
他已經很努力了,曾在大英服役十年,現在也是在盡力幫哥哥姐姐做事。
結果在父親的心目中,他依然隻是個賤種?
他頭有些痛,還很難過,但作為一個專業飛行員,還是選擇趕緊啟動備用雷達。
剛啟動備用雷達,他就聽到蘇琳琅的聲音:“雲雀雲雀,我是貝爾,收到請回答。”
錢飛龍才愣神的功夫,錢爵爺大叫:“愣著幹嘛,還不趕緊讓她救咱們?”
……
從賀家人的視角可以看到,錢飛龍的飛機劇烈顛簸,並迅速慢了下來。
然後蘇琳琅就拿起對講機,開始呼叫了。
呼叫完,看賀致寰也挺好奇的,她解釋說:“錢飛龍遭遇帶閃電的滾軸狀氣流,雷達被雷電擊毀了,現在,他隻能依靠我們了。”
日落時分,海上的天氣千遍萬化,就算晴空萬裏,上下對衝的氣流於飛行員都非常危險,而當飛越一個高山,緊接著又是一個較矮的山,又是在潮汐最高的月中時,就會形成帶閃電的滾軸狀氣流,而遭遇它,第一就是雷達被毀。
錢飛龍當然飛過這條航道,原來也做過同樣的動作,都成功了,所以以為自己不會出事,但他不知道的是,今天是農曆的月中,滿月日。
今天海上的氣流也是最複雜的,他一個勁兒得瑟,這就遭報應了。
蘇琳琅等的就是此刻,見對方無應答,再呼叫:“雲雀雲雀,我是貝爾。”
錢飛龍終於回答了:“貝爾貝爾,我是雲雀。”
蘇琳琅側眸,再朝著賀致寰一笑,說:“雲雀雲雀,你的雷達壞了,你剛剛啟用了備用雷達,準備呼叫塔台重新做引導,但你至少需要半個小時,因為前麵有海上雨幡正在形成,裏麵很可能有閃電,你必須先跟著我一起,繞開它。”
雨幡是一種氣象學現象,是雨滴在下落過程中不斷被蒸發,而在雲層頂部形成的,絲縷壯的懸垂物,他們即將要遭遇,錢飛龍得要跟著蘇琳琅才能繞開。
錢飛龍沉默片刻,說:“雲雀收到。”
蘇琳琅再問:“雲雀雲雀。
剛才燃油消耗不少吧,看看油還能堅持多久?”
隱隱約約,她聽到錢爵爺的聲音:“快點讓她想辦法,救我們!”
正如蘇琳琅所說,錢飛龍可以聯絡塔台,但他需要先繞開雨幡區域,而他剛才炫技時一直是大功率飛行,耗油太多,即使他聯絡上塔台,油也會耗盡的。
最明智,也最穩妥的方式就是由她做引導,盡量少浪費燃油的平安飛回。
錢飛龍當然也怕死,此時兩架飛機離的不遠,憑經驗,目前他還可以跟著蘇琳琅,但萬一她加速,或者遇到雲團,哪怕他呼叫到塔台,油也不足以飛回去了。
他說:“貝爾貝爾,雲雀請求給予飛行引導,謝謝!”
蘇琳琅等的就是他這句,也知道目前他還能追得上她,就問:“雲雀雲雀,我為什麽要引導你,就為你加入飛虎隊後會施舍我點恩情,不為難大陸人?”
不等他回複,再發一條:“還是為了放你去檢舉我,挑起港與大陸的矛盾?”
不知道錢家人的性格是怎麽形成的。
錢爵爺是個土生土長的港人,錢飛龍亦是,但他們信奉一種[白人更加優秀,優越]的歪理,跟土生土長的港民們交往,就總是一種高高在上,施舍的態度。
前些年因為他們得勢,一直沒人敢惹他們。
但現在不一樣了,有蘇琳琅了。
而她,向來喜歡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錢飛龍回複了。
他說:“貝爾貝爾,我當時隻是開玩笑!”
旋即,他收到蘇琳琅的回複:“雲雀雲雀,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笑,怎麽辦?”
這是在天上,還是在大海上,此時他們已經遭遇氣流,肉眼看不到任何參照了,天氣瞬息萬變,飛機每一分鍾都在消耗燃油,蘇琳琅也不想浪費時間繞圈子。
她再發一條:“雲雀雲雀,有個關於1962年的問題,我不會問,但錢爵士肯定知道,而且他心裏自有答案,想要我做引導,就讓他自己說!”
說完,她關閉對講機,回頭對賀致寰說:“應該會有些顛簸,你忍一下。”
剛才,在天還亮的時候,錢飛龍那招迎著山脊又突然拔高就夠炫的吧,但此刻蘇琳琅突然開始攀升,從提速到傾斜機身,再到加大功率,一氣嗬成。
此時已經是夜裏了,窗外一片黑暗。
但直升機在瞬間迅速升高時,墜落和失重感會讓乘客感受到技術和速度。
雖然蘇琳琅說會顛簸,但其實就連冰雁都沒有感覺到顛簸,她就拔高高度了。
在升高飛行了約莫兩分鍾左右後,她又迅速下降高度。
而她的升高和降落,雖然坡度極高,但是特別絲滑,一點都不顛簸。
暗夜中有兩束燈光,那是錢龍飛的航行燈,蘇琳琅掠過,再下降,它就消失了。
她專心操作飛機,在暗夜中忽上忽下,不停變幻飛行高度與方位。
身後的賀致寰忽而笑了,並說:“有意思!”
是很有意思。
錢飛龍剛才的炫技是恨不能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牛逼,為他喝彩。
蘇琳琅不是,她是在威懾,在恐嚇錢氏父子,在給他們增加心理壓力。
錢飛龍有精湛的技術在身,自認為他可以不妥協,就像偵察時跟蹤敵機一樣,跟著蘇琳琅走就能回去,錢爵爺肯定也不想承認告密一事,還想讓兒子轉寰。
而蘇琳琅此刻的炫技就是在無聲告訴錢家父子,她想甩開他們輕而易舉。
在這茫茫黑夜中,又是在大海上,連燈光都沒有,她的飛機就是救命的星火,是救世主,但她同時也是他們父子的魔鬼,在盡情玩弄他們,叫他們精神崩潰!
而且蘇琳琅考慮的很周全的。
飛行對講是會被錄音記錄的,她不問,而是要讓錢德曼自己講出來。
錢德曼當初告密,害的港府與大陸之間的生意全線中斷,賀致寰也被迫從頭開始,轉做海運才有的今天,他當時九死一生,險些就沒命了。
但於英政府對港的治理是有好處的。
港府就好比個孩子,還是養子,親爹主動斷絕了關係,孩子就隻能依靠養父,哪怕待遇差點也隻能忍,畢竟孩子總歸是要依靠父母而生存的。
當然,大英是主子,錢德曼隻是個奴才,洋奴。
也許
事情就是大英當局,當時的某個人授意,讓他那麽做的。
可一旦捅出來,大英可不會承認,說不定還會卸磨殺驢。
那麽,錢氏從今往後,就隻能自求多寶了。
蘇琳琅向來謹慎,雖然她消耗的燃油並不多,但也怕返程時油不夠,就又打開無線對講係統,再問:“雲雀雲雀,錢爵士考慮好了嗎,要不要講話?”
再發一條:“雲雀雲雀,沒有的話我就返程了,再見!”
立刻,她聽到錢爵爺的聲音:“是我,是我幹的,行了吧!”
錢爵爺不懂專業術語,直開門見山就講事情,而且顯然他很怕死,承認的很利索。
但隻是這樣承認可不行。
蘇琳琅向來講究高效率,也懶得糾纏,隻問:“什麽時間,什麽人,什麽事,最好詳細點,因為你們的燃油馬上就要耗盡了。”
隻過了幾秒鍾,對講機響了起來,還是錢德曼老爵爺,他說:“1962年,就是我,錢德曼向大陸政府檢舉賀致寰是英方間諜,並導致621號專列停運。”
他的語氣裏透著沮喪,又說:“蘇小姐,事情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咱們當麵談吧,我可以向賀致寰解釋的,我當時是身不由已!”
事情也許很複雜,但蘇琳琅最擅長的,就是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
見賀致寰在點頭,示意她按自己設想的來辦,蘇琳琅說:“您的錄音我們會公開,而且雖然過了法律追溯期,但我爺爺依然會選擇起訴您!”
已經是整整23年前的事了,法律應該不會拿錢德曼老爺子怎麽樣。
但當整件事情被公開,當港民知道因為他,大家的生活成本上漲了多少,但凡有思想點的人,再考慮考慮,明白他的意圖,他在港可就身敗名裂了。
而他的主子,是絕對不會承認跟整件事情有關,也不會保他的。
所以,在這個狂歡夜,在賀家人做客的最後一天,他完蛋了。
雖然他今晚保住了命,但從明天起他會身敗名裂,臭名遠揚,生不如死的。
既然蘇琳琅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也就要返航了。
她說:“不想墜毀的話把對講機給錢飛龍,立刻返程!”
……
其實兩架飛機離陸地並不遠,目前就在西博窠海峽裏。
照著蘇琳琅的引導,兩架飛機再飛一會兒,就可以看到陸地上的星火,和盛放在夜空中的,璀璨而盛大的煙花了。
壓低飛機,可見四處燈光璀璨,煙花一朵朵升上天空,仿如盛放的鮮花一般。
他們的目的地是賀氏國際的頂樓停機坪。
蘇琳琅並沒有幫錢飛龍聯絡塔台,但即使是在夜間,憑借精湛的技術,他可以自己降落的,他應該也沒有心情欣賞煙花,所以找到目標後就早早降落了。
直升機的高度當然要更高,而能在夜空中欣賞燈火,以及一朵朵盛放的煙花,這種體驗,就連蘇琳琅都覺得很妙美,於是帶著賀氏一
家人好好轉悠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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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出門做客三天,她都有點累,賀致寰是老人家,當然更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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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此刻興致盎然,大聲說:“琳琅,季氏馬上要跟東北鋼廠談合作,屆時我幫你入一份股吧,合作的事,我也去幫你盯著去,你看如何?”
哪怕一家人,也要講恩情,講回報的。
而今天蘇琳琅錄到的,錢爵爺的口供是可以作為呈堂正供的證詞的。
它也是一個賀致寰完全沒料到的大驚喜。
他當然得還孫媳這個人情。
而隨著顧氏在大陸連出大訂單,季家也忍不住了,想跟大陸合資做鋼材。
賀樸廷太忙,幫不到什麽,但有賀致寰加入,季氏就不敢在合作條款上坑大陸了。
老爺子特意申明是幫她入股,就是說錢由他來出,股份專屬蘇琳琅。
話說,要不是老爺子提起,蘇琳琅都要把季家跟鋼廠的合作給忘記了。
她曾經是個軍人,但已經犧牲了,番號已經不存在了。
她也沒那麽在乎金錢,唯一喜歡做的,就是幫助曾經浴血奮戰,如今卻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那些傷殘的退伍老兵們,並完成她農場爸爸對於回歸的期計。
而賀致寰,在原書中,在賀樸廷被綁後就一命嗚呼了。
現在他不但活著,照現在身體的康複程度,也許還真能活到跟她爸爸相約的,兩人要重新相見的1997年。
農場爸爸已經去世了,而且他當年窩藏賀致寰,可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的,遠在東北的鋼廠裏,那些發不出工資的退伍老兵,就是農場爸爸的戰友。
賀致寰力所能力的幫幫他們,也是應該的。
蘇琳琅笑了一下,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看燃油眼看見底,就駕機返航了。
在飛機上當然不能打移動電話,甚至都不能開機,因為移動電話會影響飛機的無線電。
但蘇琳琅今天委托了許天璽一件關於錢米莉的事情,讓他幫自己去查,要隨時聯絡他,所以是帶著移動電話的,飛機甫一落地,她趕緊開移動電話。
關於錢米莉銷毀bp機的原因,她有一個猜想,就等許天璽來驗證了。
雖然已經是夜裏十點了,但今天晚上全城的熱鬧才剛剛開始,跑了一圈,幾個孩子也餓了,得去旋轉餐廳再吃點宵夜,看看夜景,今晚就會住在酒店。
賀樸廷坐在最後麵的,直升機的噪音又大,所以他大概聽到了些什麽,但並沒有聽的太清楚,要往餐廳去,就邊走邊問,看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蘇琳琅也正好要給許天璽打電話,就押後一步進餐廳,先把賀樸廷推到了樓梯間,然後撥電話給許天璽,看是否能驗證自己的猜想。
但倆人剛進樓梯間,感應燈亮,就看到雙手插兜,一臉灰敗的錢飛龍。
錢爵爺一輸再輸,剛才連底褲都自己脫了,當然早就走了。
錢飛龍兩隻腫成縫的眼睛盯著蘇琳琅,終於說:“蘇小姐,你至少十年駕
()齡。”
賀樸廷也覺得妻子開直升機的絲滑程度匪所思,但他雙手交握,抬頭看錢飛龍,雙目炯炯。
他說:“錢中校,我愛人飛過多少個小時,在民航署有記錄的,你盡可以去查,而且她要有十年駕齡,第一次飛的時候,豈不是未成年,12歲?”
錢飛龍又不知道蘇琳琅是重生的。
他以為她拳擊勝之不武,飛行怎麽也不可能比得過他的。
但在兩人同時駛入雲團後,那架紅色的貝爾-214就仿佛跟她是一體的,他在濃霧中睜大眼睛四處尋找,她卻像一隻肆意翱翔的飛鳥,時而在他之上,時而又在他之下,時而,又出現在他麵前。
她盡情的玩弄著他們父子,讓他們同時膽顫心驚,抓狂。
錢飛龍還好,經驗豐富,懼怕也是有限的。
錢爵爺年齡大了,前列腺不好,下飛機的時候褲子都是濕的,就是被嚇尿了。
如果是敵我雙方在交戰,她要帶著武器,他們父子早就葬身大海了。
這才是真正讓錢飛龍感到恐懼的。
他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被打敗了,敗的毫無還手之力,偏偏對方還是一個才成年的女孩子,而因為他的刻板印象,在這一刻,他怕的不僅僅是蘇琳琅這個個體,而是大英曾經在援朝戰場上交過手,也蠢蠢欲動,想要再交手的敵人,大陸軍人,p們。
試想,p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並非專業飛行員,都那麽強悍,吊打有十年駕齡的他,那訓練有素的p專業飛行員又得多強悍。
在專業領域的挫敗才是最致命的。
而更要命的是,錢飛龍一直認為大英是正義的一方,就62年的斷交事件,他也一直認為是大陸方麵在搗鬼,要故意跟港斷交的。
但就在今天,他父親為了活命,親口承認了,說自己是告密者。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錢飛龍又不傻,當然聽得出來,是有人授意他爹那麽做的。
對方的意圖也再明顯不過,就是希望當時的港府能與大陸徹底交惡!
而錢飛龍最尊敬,也最敬仰的,他的親爹認為他媽是個賤女人,他是個賤種。
也就意味著不論他再怎麽努力,在老爹的心目中,也永遠比不上哥哥姐姐們了。
要說今天的賀致寰能有多驚喜,錢飛龍就有多麽的喪氣。
不過也許老天注定的,自從他處心積慮接近賀樸旭的那一刻起,賀家一世祖要帶給他的衰氣,就遠遠不止現在發生的這一切。
……
話說,許天璽今天去了趟富麗華酒店,幫蘇琳琅調查錢米莉。
要是別人,去五星級酒店調查客人的隱私當然很難。
即使港府皇家警署的警員們因為案件而想查客人,也會被阻撓的。
因為酒店會不擇手段,來保護客人的隱私。
但蘇琳琅想查,事情就很容易了。
因為富麗華是由季霆軒在負責,蘇琳琅有事,他倒想不幫,
但是不敢
這都晚上了,許天璽出門一整天,當然已經查到情報了,此刻正在電話裏做匯報。
蘇琳琅也沒走遠,就在樓道裏,當著錢飛龍的麵聽他講。
而被她兩次狠狠製服的錢飛龍,在等她打完電話之後,緩緩舉起雙手,並說:“願賭服輸,蘇小姐,我承認你的飛行技術比我更加優秀,而且……”
他低頭看賀樸廷,半晌,終於還是說:“我阿爸說了,62年的事情他是有苦衷的,他明天就會帶著禮物親自上門,給賀爺爺賠罪,求他消氣。”
再攤攤手,這位中校先生其實是在說服自己。
他說:“人非聖賢世孰能無錯,樸廷,我們錢氏是靠大英發的跡,我阿爹對英的感情肯定也會更深,但他除了62年那件事,在別的方麵並沒有傷害過大陸人,所以,我想我會原諒他的,我也希望你們能原諒他。”
雖然親爹罵他是賤種,罵他媽是新界來的賤女人,但錢飛龍思考半天後,還是準備原諒老爹。
事情應該很複雜,而且他認為,他爹有那麽高的名望和聲譽,不可能幹太出格的事。
他肯定是被迫的,被人脅迫的。
但是立刻,蘇琳琅就要再度讓他吃驚了。
她拿出一隻bp機來,笑著問:“你確定除了62年那件事,錢爵爺沒有做過別的,傷害大陸同胞感情,並導致和談事宜遲遲沒有進展的事?”
錢飛龍沒說話,但點了點頭。
他直覺應該有,但也覺得他爹應該有苦衷。
他今天雖然被老爹打擊的厲害,但對大陸也沒什麽感情,此刻除了認輸,還有就是,想幫老爹處理一點爛賬。
豈知蘇琳琅再笑一下,又說:“錢米莉給張華強聯絡武器,給證券交易所和政府官員輸送性賄賂,跟斧頭幫商量要專殺大陸仔,肯定跟你爹錢德曼脫不了關係,或者說,他就是幕後主謀,但是你竟然覺得你爹清清白白?”
“蘇小姐,講話要有證據的,我姐不是那種人!”
錢飛龍有點生氣了,冷冷提醒說。
因為雖然他是私生子,但錢米莉非但不歧視他,而且一隻都對他特別好,也很愛他,照顧他。
有人敢誣蔑她?
錢飛龍當然不樂意。
但蘇琳琅笑著說:“你急什麽?”
又說:“證據馬上就到,你就不好奇,猜猜看,我手裏有什麽樣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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