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九十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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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搭載移動電話的竊聽器,賀樸鴻等於是在劉佩錦身邊放了隻小耳朵。
不過一早晨他都沒聽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都不想再聽下去了。
結果到了下午,應該是在季德午睡之後,劉佩錦往外打了個電話。
這個電話,信息量巨大!
賀樸鴻的竊聽器還沒有厲害到可以追蹤對方的電話號碼,所以他並不知道劉佩錦的電話是打給誰的。
但可以確定的是對方是個男人,中年男人。
劉佩錦先是跟對方說起季德的癱瘓來。
她跟對方說,因為自己一直在給季德的藥品裏加糖皮質激素進行刺激,季德的股骨頭已經徹底壞死,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而現在,她還想讓對方再給自己送一些糖皮質激素過來。
因為目前她手裏隻有建材市場,而季氏最為賺錢的房地產業務是由季荃老爺子握著,她插不上手,她就想給老爺子也下點糖皮質激素,刺激他來個突發心梗,讓老爺子速死。
糖皮質激素是一種處方藥,少量使用可以抗感染,抗過敏,抑製免疫反應,但要大量使用,就可以引起人心梗,或者股骨頭壞死,但要不專門做屍檢鑒定,是查不出來的。
而一旦季老爺子死,劉佩錦不就可以掌握整個季氏了?
小三上位,夥同外人害豪門,謀財害命,這件事雖然狗血,但還算正常。
賀樸鴻邊聽邊記錄,聽瓜吃的興致勃勃。
但是,緊接著劉佩錦說的事就有點不正常了。
因為賀樸鴻聽著聽著,就聽到他們竟然聊到他了!
該怎麽形容呢,他吃瓜吃的正香,就吃到自己身上了。
劉佩錦說的話跟蘇琳琅設想的一模一樣。
她對那個男人說,自己打聽了一下才發現,目前整個港府道上,除了那幫見不得光的毒販子,所有的大佬都聽蘇琳琅的。
她在道上擁有絕對的話事權。
所以想在港找殺手針對賀家無異於癡人說夢。
而他們想要除掉賀樸鴻,就隻有一個辦法,從澳城道上雇人,直接雇殺手來。
當然,雇到人之後還要踩點,跟蹤,策劃,這都需要漫長的時間,也不妥當。
而要想加快進度,有一個現成的機會,就是下周馬上要召開的賽馬會。
他們可以先請賀樸鴻去參加賽馬會,然後再安排澳城來的狙擊手於混亂中狙擊他。
這是目前來說最快,也最有效的法子。
那個男人聽完後,直誇劉佩錦是女諸葛,並且讓她放手去幹,還說自己會隨時支援她,配合她拖住賀家的保鏢和蘇琳琅,
豪門狗血好聽,但聽人謀劃殺自己,那感覺可一點都不好。
而當聽到劉佩錦說想借賽馬競標賽解決他時,賀樸鴻都差點要喊劉佩錦一聲女諸葛。
因為昨天在跑馬地見麵時,劉佩錦邀請他參加賽馬賽隻是很簡單,很尋常的一句客氣話,甚至,表麵看,她隻是想幫他拉媒牽線,介紹一個女朋友,誰又能想得到,就在那麽一句話裏麵,就藏著一次刺殺行動?
就說劉佩錦厲不厲害?
這會兒季德起床了,劉佩錦要去伺候季德,就把電話給掛了。
賀樸鴻也正好趕緊給蘇琳琅打電話匯報情況。
講完所有,他說:“阿嫂,劉佩錦就算不是軍情局的特工,也是線人,而那個男人,要我猜的不錯,就是軍情局在咱們港府的眼線,而且我懷疑他應該在政府部門做事。”
蘇琳琅問:“他們講的是中文還是英文?”
賀樸鴻說:“講的是粵語,聽對方口音,應該是個土生土長的港人。”
一個能幫劉佩錦提供藥物,協助她刺殺賀樸鴻的人,肯定會在政府部門工作,而既他說一口純正的粵語,就證明對方是個本地人。
他說會配合劉佩錦拖住賀家人的話,就證明他是一個跟賀家人關係很不錯的人。
跟賀家關係不錯,又在政府部門工作,那個人會是誰?
蘇琳琅再問:“樸鴻,你有沒有聽到劉佩錦跟那個人提起過你大哥?”
她有直覺,賀氏的人在首都出車禍,背後就是劉佩錦在指使。
她代表了一股勢力,可能是大英,也可能是別的,目前還不好說,但她當然得知道。
不過賀樸鴻說:“沒有,他們沒有聊過我大哥。”
他又說:“阿嫂,移動電話是可以查通話記錄的,您想辦法跟劉佩錦見一麵,查一下她的通話記錄吧,咱們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
蘇琳琅說:“好,你也繼續監聽她,可不要偷懶,或者覺得沒意思就撂下電話,監聽是個慢工出細活的事,你得有耐心!
。”
賀樸鴻是最煩人說自己的,語氣都不耐煩了:“好啦,我知道啦,再見!”
蘇琳琅是在賽馬場的綠茵草坪上接電話的。
沙田馬場的綠茵賽場草坪柔軟,一條環形大賽道,兩側是看台,盡頭是主席台。
冰雁此刻在場地中間,正在彈鋼琴。
顧凱倫還挺有邊界感的,一直在遠處等著,直到蘇琳琅掛了電話才又跑了過來,笑著說:“蘇小姐剛才是在給賀少打電話吧。”
蘇琳琅含糊著點了點頭,笑問顧凱倫:“你家凱旋在大英還好吧?”
顧凱倫說:“廚子和傭人都是家裏派過去的,但他還是不習慣,成天吵吵著要回家。”
又說:“他回回打電話,總要問問蘇小姐您在幹嘛,很想您的,可惜他怕您,不敢給您打電話。”
港府一幫小闊少沒一個不愛蘇琳琅的,也沒一個不怕她的,無它,被她打太多,都打成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
閑聊嘛,蘇琳琅又問:“你爺爺最近還好吧?”
季家小三上位鬧奪權,苦心培養的嫡長子被親爹打成重傷住院,家裏一派稀爛。
相比之下,顧氏這兩年卻欣欣向榮。
首先,他家跟國營農場合作的調味品在全球銷量出奇的好,顧家趁勢賺了一大波。
再,顧記的高端調味品在大陸的銷量也不錯,他家就又賺了一大波。
他家家主顧鎮東前兩年鬧妖蛾子包養李鳳嘉,差點就跟顧太離婚了,再後來李鳳嘉跟他弟弟顧滿貫好上了,顧鎮東氣到差點吐血,倒是跟妻子感情和睦了不少。
父母感情和睦,做兒女的心情就好。
所以最近顧凱倫心情很不錯。
而說起顧老太爺,她想起一件事情來。
她在草坪場蹦蹦跳跳,笑著說:“蘇小姐,你猜,下周開幕剪彩的時候你會在什麽位置?”
下周全港政商界的大佬會齊聚沙田馬場,蘇琳琅還年輕,即使能上台,肯定是吊尾巴。
但既顧凱倫這樣說,蘇琳琅猜了一下,笑說:“你爺爺是不是幫我調位置了?”
顧凱倫笑著說:“當然啦,嘉賓排名由他說了算嘛!”
沙田賽馬場有幾十個大股東,由政府進行監管經營,一半收入歸於慈善,一半歸股東。
而馬場最大的私人股東就是顧老太爺,上台剪彩的人員排位也由他來一手敲定。
屆時誰站中間誰站邊上,就看他怎麽排。
蘇琳琅有點好奇了,問說:“我被排在第幾位你是不是也一早就知道了?”
顧凱倫說:“我早看過名單了,政界第一是警務處的副處長馬鳴,商界第一就是您。”
又說:“我阿爸也同意了。
所以蘇小姐,到時候你會站在最中間喔。”
話說,目前的港督是白人,政界高層也大多都是白人,皇家警署的一號警督也是白人。
而警務處的處長和副處長,就是整個港府政界,華人可以任職的最高長官了。
警務處處長姓雷,人稱雷探長,在港很有名氣,但一般不出席公開活動。
副處長名字叫馬鳴,去年因為追回儲備黃金一事,他還專門上門給蘇琳琅鞠過躬。
按理,占股最大的顧老太爺和政界最高的馬鳴馬sir倆,會是雙排第一位的剪彩人。
顧老太爺主動把自己的名額讓給蘇琳琅,隻有一個原因,顧氏在大陸賺錢了,老爺子嚐到甜頭了,再加上顧鎮東近來回歸家庭,表現可圈可點,老爺子就又有信心,想要跟上賀氏的腳步,一起上大陸多賺點錢了。
想上大陸賺錢,自然要把蘇琳琅這個大陸媳婦捧高點。
捧她隻是手段,顧老太爺的目的,是要給大陸政界的高層做表態,表態支持回歸。
不得不說老爺子是真精明。
顧凱倫又說:“蘇小姐記得到時候穿漂亮點,這屆賽馬錦標賽大英的好幾家電視台都有實況轉播,《每日郵報》也會專門報道。”
現代賽馬起源於大英,港府又是大英在全球最富裕的殖民地,港府有賽馬,大英的電視台會專門進行實況轉播,也就是說,蘇琳琅要登上大英的電視台了。
這輩子她還沒去過大英,但大英的觀眾馬上就要從電視上,報紙上看到她了。
要麵向國際,蘇琳琅確實要讓許婉心好好考慮一下,給她置辦一身好行頭。
這時冰雁已經練完琴了,下了台就問:“阿嫂,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回家啦?”
蘇琳琅卻對顧凱倫說:“我聽說季霆軒生病了,要不咱們倆一起去季家走走?”
顧凱倫並不喜歡交際,但她很喜歡蘇琳琅,正好季霆軒也是她從小經常見的大哥哥,她遂掏出移動電話說:“我打電話吧,看看他是在醫院,還是在家裏!”
打完電話又說:“他說他在家,特別歡迎咱們去看他。”
顧凱倫是司機送來的,隻需要交待一聲,讓司機開車跟著,她就可以坐蘇琳琅的車了。
在路上蘇琳琅跟她聊了一下興趣愛好,才發現顧凱倫雖然表麵淑女,骨子還挺叛逆。
因為她最喜歡的音樂是搖滾,而她之所以不喜歡賀樸旭,討厭他,原因是賀樸旭是邁克爾傑克遜的狂熱粉絲,而她喜歡的是皇後樂隊,用她的話說,倆人的喜好完全不搭。
冰雁很護短的,一路上聽顧凱倫說起賀樸旭的時候語氣裏滿是笑話意味,就不高興了。
小女孩小聲說:“顧姐姐,我旭哥哥又去大陸啦,他會變成影帝再回來的喔。”
顧凱倫挺意外的:“不會吧,樸旭明明說他最討厭大陸的,怎麽又去拍戲了。”
又說:“我聽人說他去年入圍了戛納,但我覺得法蘭西人不是認可賀樸旭的演技,更多的是對大陸電影抱著獵奇心理吧。”
冰雁覺得這不是好話,更不開心了,說:“顧姐姐,要是你看過你就知道啦,旭哥哥的電影演的超級超級好看的。”
其實目前來說,港府的豪門世家們依然不看好賀樸旭,而且他們分析的也很中肯,像戛納,奧斯卡一類的電影獎項,確實有種玩弄大陸人,拿他們當猴子看的獵奇心態。
會讓他們入圍,但不給他們頒獎。
港府豪門都是人精,看得透徹,也就不相信賀樸旭那種人能拿影帝。
顧凱倫也一樣,她笑著對冰雁說:“這樣吧,如果哪天你旭哥哥真拿到影帝,等他再找我求婚的時候我就考慮嫁給他,像蘇小姐一樣,也給你當阿嫂,怎麽樣!”
聊天聊的好好的,冰雁突然淒聲尖叫:“不要!
我不要你,我隻要我阿嫂!”
正好這時蘇琳琅停了車,冰雁又抽噎著說:“阿嫂,我隻要你,不要凱倫姐姐。”
顧凱倫被冰雁嚇到,趕緊下車了。
蘇琳琅得先哄孩子。
當然,冰雁發脾氣是因為她還小,還不懂,自己可以擁有四個嫂子,以為顧凱倫要搶蘇琳琅的位置。
蘇琳琅已經把車開進季家大院了,劉佩錦就在外麵迎接她,她也不好在這兒長時間教育孩子,就哄了冰雁幾句,帶她下車了。
她們是來看季霆軒的,但接待她們的人卻是他後媽劉佩錦,這怎麽看都怪怪的。
顧凱倫耐著性子問:“季太,我霆軒哥哥在家吧,怎麽不見他出來?”
劉佩錦說:“他在家。
但他跟他阿爸鬧脾氣,被他阿爸罰了禁足,時間還沒夠不敢出來,所以我來迎接你們。”
顧凱倫大失所望,說:“那我們今天豈不是白跑一趟,見不到他了?”
又說:“季伯父對霆軒哥哥也太苛刻了吧,他都二十七了還動不動罰禁足,不好吧!”
劉佩錦不答顧凱倫的話,卻來挽蘇琳琅的手:“我家先生聽說蘇小姐要來,趕忙讓廚房預備你最喜歡吃的乳鴿和牛肉,對了,牛肉可是我們專門從日本空運來的神戶牛,今天的晚飯你就賞個光,在我家吃吧!”
蘇琳琅說:“我們是來看霆軒的,季太您要不就給我們個麵子,就先別罰霆軒了?”
劉佩錦說:“那我去問問我家先生吧,你們倆就直接去我房裏,吃點茶?”
顧凱倫並不想去劉佩錦的房間,但蘇琳琅欣然答應,並說:“季太快去找霆軒吧,最好把霆峰也喊來,許久不見,我挺想他的。”
“好,我先問問霆峰在不在家。”
劉佩錦說。
傭人把蘇琳琅一行人帶到了劉佩錦的房間,也是一棟二層的獨立屋,原來是張美玲住的,現在歸劉佩錦了。
蘇琳琅上門突襲,當然不僅僅是來看季霆軒的。
看到劉佩錦的移動電話就放在起居室的茶幾上,正好她沒來過這兒,就借著參觀屋子,先用自己的移動電話換了她的,再假裝打電話,把劉佩錦今天通話的號碼都記下來了。
然後她說想上廁所,因為正好在起居室裏,傭人就把她帶進了劉佩錦的洗手間。
當然,於蘇琳琅來說,這麽走一圈,該辦的事她也差不多辦完了,她也就回到客廳坐下了。
雖然現在是寒假,但季霆峰並不在家,據傭人說,最近他迷上了山地車,跟人出去一起玩山地車了。
過了不一會兒,季霆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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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老爹用煙灰缸砸破了腦袋,也沒有做包紮,額頭上頂著好大一個疤,人也蔫蔫的。
他說:“蘇小姐,凱倫,難為你們還想著我。”
坐了下來,一身疲憊看蘇琳琅,他又說:“樸廷在大陸還好吧,我聽說他拿了好多塊地,這次花了六七個億的現金在大陸。”
顧凱倫看劉佩錦還沒來,小聲說:“霆軒哥你阿爸怎麽回事啊,你的董事局主席他說撤就撤,還罰你禁足,你犯什麽錯誤啦?”
季霆軒看蘇琳琅,苦笑:“蘇小姐懂的,不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已。”
“你就不能硬氣一點嗎,我媽咪都說,你這樣下去很危險!”
顧凱倫說。
季霆軒籲了口氣,苦笑一聲,沒說話。
蘇琳琅一直在看窗外,又突然起身,說:“那是ti吧,是我買的狗,我去看看它。”
她起身出門,去看狗了,季霆軒也隻好跟上。
季家的狗確實蘇琳琅送的,當時gonda要殺狗,她買下來,送給了季霆峰。
季霆峰很喜歡這條狗,養的可好了。
季霆軒真以為蘇琳琅是要看狗,還準備就狗狗聊幾句,豈知蘇琳琅一回頭,卻說:“你爺爺的深海魚油有問題,裏麵加了激素,先不要聲張,讓霆峰悄悄買瓶新的來換掉。”
他爺爺的藥有問題?
有人在給他爺爺投毒吧。
但是他家的事,蘇琳琅是怎麽知道的?
季霆軒目瞪口呆,就見蘇琳琅遞來兩張藥品說明書的碎片,再說:“你也真是的,一個男人家,怎麽什麽都不防備,你知不知道,要是你爺爺要死了,你可就全完了。”
季霆軒接過說明書,小聲說:“劉佩錦幹的?”
蘇琳琅瞪了他一眼,無聲點頭。
就在下午,劉佩錦交待自己的同夥,說要給季老太爺下糖皮質激素,蘇琳琅估計她今天就會行動才來的,果然,她溜了一圈,在劉佩錦臥室的衛生間裏發現了撕碎的說明書。
蘇琳琅可以說是季霆軒除了母親張美玲以外,最信任的異性了。
他也知道,她雖然沒說過,但心裏一直鄙視他,覺得他被老爹踢出董事局,能力太差。
是,一般人沒她那麽強,上門做客,幾分鍾都能發現別人家下毒的證據。
但這次被罷免主席,還真不是季霆軒能力的問題。
他解釋說:“蘇小姐,當時為了找白人高官們螵娼的證據,我給了你很多電梯錄像,那件事被人捅給我阿爸了。
我阿爸把事情攤牌到董事局會議上,董事局就把我開除了。”
又說:“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港督府也知道事情了,今年我們季氏甚至沒資格參加港督府的新年宴,這才是我爸生氣的原因。”
一家五星級酒店,隨意泄露客人的隱私,一旦被公布出去,季家的富麗華可就開不下去了,這也是季德能夠罷免兒子的原因。
季霆軒乖乖退出,還在家裏蹲著等老爹消氣,是因為他當時做的確實不對。
但他雖然做的不對,他也是為了季家好。
而劉佩錦那個女人,他雖然早就知道對方能玩弄他爹於股掌之間就不簡單,但她竟然想害死他爺爺,也太歹毒了吧。
不過這還沒玩。
蘇琳琅又說:“你家霆峰最近沒怎麽去我們家,卻天天在馬路上玩山地車,很容易出車禍的,萬一被車撞死了呢,你也不管管?”
假設劉佩錦會下藥除掉他爺爺,那麽,她的髒手就很有可能伸到季霆峰身上,因為他是除了季霆軒外,季德唯一的繼承人。
再退一步想,如果他爺爺,他弟弟都死了,那季霆軒呢,劉佩錦會放過他,不殺他?
季霆軒一直覺得,半夜給他媽打電話,刺激他媽的李鳳嘉就夠惡毒了,恃靚行凶嘛。
但他沒想到相貌平平,靠溫柔和善解人意上位的劉佩錦會更加狠毒,可怕。
當然,原罪是他爹,仗著有幾個臭錢就濫情薄幸,他活該被女人利用。
但麻煩的是,季霆軒確實做錯了事,季德又不幫他,他也鬥不過劉佩錦,就隻能幹挨著。
不過既蘇琳琅專程來,就證明她想幫他。
季霆軒說:“樸廷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他下次去大陸準備帶30億,蘇小姐你幫幫我吧,我會全力配合你,隻要你能讓我重回董事局,樸廷需要的0億是投資款,同時也是要用來在大陸做基建,並引爆市場,搞活經濟的。
賀樸廷一個人掏不出那麽多錢來。
季霆軒倒是可以幫他,但得先回董事局。
不過他急著表態,蘇琳琅卻不著急,而是說“先別想那麽多,保護好你和你弟,也保護好你爺爺,韜光養晦吧,我也該回家了。”
季霆軒剛想說什麽,就聽身後傳來老爹嚴厲的聲音:“你個孽障,不說請蘇小姐回屋坐著,帶她在外麵吹冷風,你可真是越活越蠢了,還不回去反省自己。”
得,老爹來了,季大少又要挨罵了。
蘇琳琅朝著季霆軒眨了眨眼睛,回頭說:“季伯父,我聽霆軒說您的股骨頭壞死了,以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有這事?”
說起自己的病季德就又沮喪了,他說:“還好佩錦對我不離不棄,能做我的雙腿。”
蘇琳琅故意說:“季太確實不錯。
而且我記得銀監署有條例,殘疾人不能擔任上市公司董事局主席,要我看季伯父您要不想銀監署找麻煩,就把董事局主席讓給季太吧。”
劉佩錦嚇的花容失色,忙說:“蘇小姐可別這樣說,我沒那個能力的。”
蘇琳琅說:“在我看來季太的能力比季伯父和季少都強,勇敢上吧,我會支持你的。”
她又說:“家裏還有事,我先告辭了。”
劉佩錦扔下季德就說:“我送蘇小姐吧。”
季德卻說:“你去幹嘛?”
又好聲對季霆軒說:“孽障,還不趕緊去送送蘇小姐?”
季霆軒送蘇琳琅出來,小聲說:“蘇小姐,我也應該像你一樣多捧捧劉佩錦才對吧!”
蘇琳琅隻抿唇一笑,就轉身離開了。
她身高並不高,還喜歡穿平底鞋,看起來小小一隻,但西服套裝襯的她英姿颯爽,而她一笑,酒窩裏滿滿的甜,讓季霆軒一下子都覺得滿是陰霾的生活從此有盼頭了。
目送她的車離開,回頭迎上季德,季霆軒說:“阿爸,我也支持劉小姐做季氏的董事局主席,我的一票投給她,還有,我以後也不在季氏工作了,我就……出去打工。”
季德是這樣,他整天提防兒子,處心積慮奪權,還特別恨兒子,但兒子真的撂挑子不幹了,他也怕,因為劉佩錦畢竟是外姓,而季霆軒可是他長子,他的血脈。
他要死,傳人隻能是季霆軒。
他說:“你發什麽瘋呢你,好了我原諒你了,明天就回公司,繼續上班去。”
“不了,我的才幹比不過劉小姐,我的工作我也讓給她!”
季霆軒說完,轉身就走。
蘇琳琅讓他韜光養晦,他就把所有的工作都甩給劉佩錦,讓她幹,自己先照料好爺爺吧。
至於老爹,季霆軒看他大小便都不能自理,坦白說,不但不心疼,心裏還挺爽!
……
賀家大宅,大房獨立屋。
賀樸鑄剛剛看完粗剪版的《古惑仔2人在江湖》,就想跟蘇琳琅談談觀後感,一進門,看到劉管家在,乖乖問候:“劉伯好。”
劉管家笑著說:“四少真是越來越懂禮貌了!”
阿嫂這兒有人,賀樸鑄就隻好又上樓,回房間睡覺去了。
而樓下,蘇琳琅和劉管家談的,正是她從劉佩錦那兒調來的電話號碼。
劉管家在通訊機樓有關係,可以隨時查閱各種電話號碼的持有人。
但蘇琳琅從劉佩錦那兒抄來的電話號碼他卻查不了,他說:“少奶奶,通訊機樓的意思是,這個電話屬於特級保密號碼,我們必須擁有皇家警署的調查令才能查閱它。”
蘇琳琅已經試著撥打過那個號碼了,但她打過去,電話裏的提醒是,它是個空號。
搞得她還以為自己記錯號碼了。
而擁有特級保密的話,那會是什麽人的電話?
蘇琳琅一琢磨,問劉管家:“是不是像警署的警長,稅務署的局長,律政司的大法官,這類人的電話就是被特級保護的?”
“其實咱們家的也是。
但我們隻是一級,按理,稅務署的局長也是一級,隻有大法官,港督府的高官們的號碼才是特級保護。”
蘇琳琅點頭:“看來這是個不小的人物。”
劉管家隻是下人,聽吩咐辦事,回完事情就該走了。
臨走他又說:“老太爺說樸鴻最近幹淨了太多,他見了心情都要好很多。”
老爺子剛從山莊回來,看到一個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的小癲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然,他知道那是孫媳的功勞,就讓劉管家專門說一聲,謝謝她。
蘇琳琅說:“我會讓他保持個人衛生的。”
夜已經很深了,躺回床上,她繼續琢磨劉佩錦的那個同夥。
對方說能在沙田馬場配合劉佩錦進行刺殺賀樸鴻的任務,蘇琳琅首先想到的就是警署。
而皇家警署擁有特級保護令的應該就那麽幾個人,飛虎隊隊長麥家駒,警務處的正職雷探長,副職馬鳴馬sir,再就是錢飛龍了。
也就是說,劉佩錦的後台就在他們中間。
那個人不但支持劉佩錦一手搞殘季德,還準備再害死季老太爺。
他還配合軍情局要刺殺賀樸鴻,賀氏在大陸的車禍應該也是他一手締造的。
而既然是警署的高層,想要挾一個像喬向娣那種既吸毒還賣淫的北姑也很容易,所以服務員小芳的事,應該也是他一手策劃的。
那麽,他到底會是哪一個警長呢?
身在最高位,肩負所有港民的希望,按理應該要保護港民的安危,但卻肆意殘害市民,比社團大佬還黑還狠的警長,會是哪一個?
當然,即使在電訊機樓查不到號碼的主人,通過繼續監聽,蘇琳琅早晚會分析出他是誰的。
而為了憑聲音就能判定對方是哪一個,蘇琳琅特地專門把麥家駒,雷探長,馬處長和錢飛龍的講話錄音都收集了一份。
隻要那個人再跟劉佩錦通話,隻要他是幾位警長之一,憑蘇琳琅的敏銳,就能聽得出來到底是哪一個了。
那不,轉眼又過了三天。
這天蘇琳琅正在和許婉心商量去賽馬會時穿的衣服,賀樸鴻撥來電話:“阿嫂快來地下室,那個人又給劉佩錦打電話啦!”
……
再說賀樸廷這邊。
其實彼此之間相互建立了信任之後,大陸這邊,目前是全球最好經商的地方。
銀行的放款很快就談妥了,但當然,賀樸廷要先掏7億,現金,7億港幣。
而當他安排港府這邊匯款,確定7億港幣轉到賬時,銀行行長的手都在發抖。
總共20億,它會立刻投放到市場上,從建材廠到建築工人,再到裝潢,酒店服務,百貨經營,它就像一股清泉,流動起來,就能讓一些人的兜裏有錢,而有錢就能帶動消費,消費讓錢繼續流動,窮了太多年的人們,就能富起來了。
考慮到三個高管的車禍案,賀樸廷在首都的這段時間首都公安局某分局幹脆就派了便衣,一直在跟蹤保護他。
他終於要走了,就可以不用浪費公安局的人手了,他很開心,公安分局的閻局和王副局長更開心。
考慮到去機場路遠,還怕他在飛機上出什麽事,閻王二位局長還要親自登機檢查一番的,畢竟他承諾下次來要帶30個億,誰都不想他沒有下一次的。
話說,他有一隻行李箱,親手提著,據他自己說,是他從潘家園買的文物。
因為是文物,出境時需要開具證明,他還特地上潘家園派出所去開具過證明。
他也特地跟閻王二位局長說過,是要送給太太的禮物,手續辦的很齊全,不怕過安檢。
因為是賀大少要給太太的禮物,閻王二位局長等他下車拿東西時就八卦了起來。
王局說:“我估計這位闊少應該被潘家園那幫人給騙了,買了一堆假玩意。”
閻局卻說:“你別看他謙虛溫和,表麵傻乎乎,但他精著呢,一般人騙不了他,我估計東西應該是真的,送太太的嘛,什麽手鐲子呀,戒指呀,耳環呀,你還別說,那種東西在咱這兒便宜,拿到港府,價格翻番!”
轉眼就到機場,要辦理托運了。
兩位局長覺得事情應該很簡單,金銀首飾嘛,還有證明,應該很快就過了。
結果賀大少把箱子送去過安檢機,安檢機頓時吱哇亂叫,不一會兒,機場公安局的呼啦啦來了一幫子,要求開箱檢查。
而且是在機場公安的槍口下,賀樸廷自己來開。
因為照x光的掃描,他帶的東西都是違禁品,極度危險的那種。
閻王二位局長覺得很奇怪,他給太太帶的東西,能有多危險?
賀樸廷有派出所開具的證明,在賀平安手裏,他會幫忙轉交機場公安。
他自己開箱,很小心的捧出一樣東西,說:“這個是苗刀,是文物,我有證明的。”
再捧出一件,又說:“這個叫大明抗倭刀,是文物,但它也有證明,是可以出口的。”
再拿出兩件來,說:“這個是馬鞍刀,這個是藏刀,雖然不是文物,但它們在航空托運的清單中,是確定可以攜帶出境的。”
……
好吧,他手續確實很齊全。
但閻王二位局長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港府來的豪門大少爺天天泡潘家園收集,並親手提著要送太太的禮物,是一箱子的刀!
各種各樣,花樣百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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