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樓是京城著名的酒樓，九層樓高，是登高眺遠的好去處。
    李長生來到望江樓，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小二，來一碟小菜。”
    “知道了，客官。”
    李長生打開望江樓的窗戶，一邊吃著小菜，一邊眺望遠方。
    李長生這個座位，窗戶打開後，正好對著左順門。
    雖然距離遠，卻難不倒李長生。
    李長生拿起望遠鏡，左順門的文武百官，全都落入他的眼簾。
    左順門。
    百官跪地，哭聲不止。
    為首的是一位花甲老人，白發蒼蒼，眼神堅毅。但連跪三日，蒼老的臉上，控製不住的露出疲色。
    此人便是禮部尚書方正心。
    方正心跪在地上，目光眺望著靖明帝所在的禦書房，犀利的目光，仿佛能洞穿虛空，看到禦書房中的靖明帝。
    “諸位，大周養士百五十年，仗節死義，正在今日。”
    “今日，一定要讓陛下收回成命。”
    方正心抬頭厲喝一聲，露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仗節死義，正在今日！”
    “仗節死義，正在今日！”
    “仗節死義，正在今日！”
    左順門外，群臣意氣風發，慷慨激昂。
    呼喊聲，震動雲霄。
    整個京城的百姓，都聽得一清二楚。
    片刻之後。
    哢吱一聲。
    左順門打開。
    靖明帝的大伴從皇宮中走出來，神情微冷。
    “諸位大人，陛下有旨。”
    “禮部尚書方正心，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打入天牢。”
    “其餘人等，一律杖五十。”
    “還有這些圍觀的百姓，通通給雜家驅逐了。”
    聖旨落下。
    皇城中的大內護衛，如狼似虎地將左順門外的百官，抓了起來。
    “昏君！”
    “昏君啊！”
    【你見證了百官哭皇城。】
    【請在以下兩個獎勵中選擇一項。】
    【一，一甲子浩然正氣。】
    【二，汲取歲月之力，見證點+70。】
    李長生看著二選一的獎勵，並沒有意外。
    文武百官哭皇城，這麽大的事情，見證點肯定不少。
    不過百官哭皇城的見證點，居然比玄武派道統斷絕少，著實讓李長生吃了一驚。
    “看來玄武派的影響力，比我預料的還要大。”
    “要不然，斷絕道統這件事情，怎麽會有100見證點？”
    李長生嘴裏嘟囔著，目光在兩個獎勵中來回移動。
    70見證點，不少了。
    所以，他選擇浩然正氣。
    浩然正氣護身，諸邪不侵，百鬼避退，極為玄妙。
    浩然正氣嗖的一聲。
    宛如遊魚似的，鑽入他的眉心之中，巋然不動。
    “小兒，結賬！”
    關窗，下樓。
    回宮的時候，李長生又繞路去醉月樓，給魏爺買了一壺美酒。
    當晚。
    宮外傳來消息。
    被廷杖的文武百官，十六人當場身死，還有百餘人重傷。
    翌日。
    “陛下有旨，容妃不忠，打入冷宮，入住冷宮北八院。”公鴨嗓子在冷宮中響起。
    容妃，禮部尚書方正心的女兒。
    容妃不僅被打入冷宮，還要入住北八院。
    北八院時不時地鬧鬼，入住的嬪妃，沒有一人活的過三個月。
    方家完了！
    容妃完了！
    冷宮眾人腦海中，不約而同地冒出這個念頭。
    “自討苦吃，害人害己啊！”
    “不僅搭上了自己，還把家族女兒全都給搭上了！”
    李長生冷笑一聲，連連搖頭。
    非逼的人家把爸爸當叔叔，簡直莫名其妙。
    別說靖明帝是皇帝了，就算是普通人，也忍不了。
    百官哭皇城這件事情的起因，在李長生這個現代人看來，實在是太抽象了。
    況且，楊相雖然權傾朝野，一手遮天。
    但官場中，絕對不缺少投機分子。
    必然有年輕一輩的士人會投靠靖明帝，踩著前輩的屍骸爬上去。
    果不其然。
    一切如同李長生預料的那般。
    三日後。
    禮部觀政進士張聰上書，請靖明帝冊封其父為“皇考恭穆獻皇帝”。
    靖明帝大悅，立馬下旨，提拔張聰為禮部右侍郎。
    下午，又下旨，提拔張聰為禮部左侍郎。
    晚上，再次下旨，提拔張聰為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
    一日三遷，榮恩至極。
    靖明帝算是打了一個翻身仗。
    ……
    隨著靖明帝打了一個翻身仗，嵐妃成了冷宮中的香餑餑。
    誰都知道，嵐妃出冷宮，指日可待了。
    李長生照例去給嵐妃沐浴洗澡，看見小鄧子在給嵐妃倒夜香。
    小鄧子不是負責打掃庭院的嗎？
    李長生眼神眯了起來，若有所思。
    “這時候來給嵐妃倒夜香，野心不小啊，想要抱上嵐妃的大腿。”
    “不過，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李長生輕笑一聲，把小鄧子的舉動，拋之腦後。
    沐浴結束後。
    嵐妃蘭氣輕吐，問道。
    “小李子，本宮明日就要離開冷宮。”
    “本宮上次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樣了？”
    李長生愣了一下。
    嵐妃居然還想招攬自己。
    他本以為嵐妃是在說笑，沒想到嵐妃認真了。
    嵐妃看上了我哪一點？
    我改還不成嗎？
    李長生心裏腹誹，但是臉上，卻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
    “娘娘，小的命賤，沒有伺候娘娘你的福分。”
    “出了冷宮，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丟了性命。”
    李長生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如同受了驚的小鵪鶉。
    再一次被拒絕，嵐妃心中有些生氣。
    但見到李長生那驚恐的模樣，也就氣消了。
    她知道，李長生說得對。
    她此次離開冷宮，就會陷入後宮漩渦，生死難料。
    莫說李長生了，就連她自己，都未必能保護好。
    “唉——”
    “算了！”
    “既然你不願意跟隨本宮離開，那就在冷宮裏好好過日子。”
    “指不定哪天，本宮還會再來冷宮。”
    “娘娘你說笑了。”
    “娘娘倍受陛下寵愛，陛下哪裏舍得讓娘娘你進冷宮？”
    嵐妃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來，再給本宮按按。”
    嵐妃吩咐一聲，讓李長生懷疑，嵐妃是不是看上他的手藝了。
    輕攏慢撚抹複挑。
    白嫩酥香軟又大。
    翌日。
    靖明帝大伴，帶著鳳攆來到冷宮。
    “陛下有旨，嵐妃賢良淑德，封為貴妃。”
    嵐妃，出冷宮了。
    冷宮眾人，心裏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片刻後，嵐妃身穿一身大紅色宮裝，雍容華貴，容光煥發。
    她嬌嫩的肌膚，仿佛能夠滴出水來似的。
    嵐妃蓮步輕移，娉娉嫋嫋，坐上鳳攆。
    “擺駕鍾粹宮！”
    公鴨嗓子聲音落下，鳳攆起駕。
    嵐妃凹凸有致的背影，消失在李長生的視野之中。
    跟著嵐妃一起離開的，還有李長生的熟人——小鄧子。
    嵐妃離開後，魏公公私下裏詢問。
    “聽說嵐妃讓你一起離開，你怎麽不離開？”
    “我走了，誰給魏公公你養老啊？”李長生說。
    “你小子，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魏公公輕笑著，心中一暖。
    明知道李長生這話，十有八九不是真的，但依舊被感動到了。
    誰讓這話，說到他心坎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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