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檢測到臨時的通行權限和機械頭顱的狀況後。
    中樞塔十分智能的開啟了一個通往培育室的通道，裏麵堆滿了各種用於調製人工生命的培養艙。
    不同於五魁印象中的培育室，這個培育室的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人工太陽。
    在那個人工太陽的能量輻射之下，兩條延綿數千公裏的雙螺旋長河從底部一直延伸到頂端。
    “現在你隻需要將我放進基因長河中，中樞塔的智能程序就會幫助我自動重塑身體。”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就算是冷靜如機械頭顱也略微激動了起來。
    在機械殘骸中躺了幾十億年，生怕自己一閉眼就會永遠停機的機械頭顱，隻能不間斷的尋找和替換身體的零件。
    長達幾十億年的漫長時光，哪怕就是在胚胎階段就被特意調製過的強化人格，也絕對是一段令人絕望且難熬的時光。
    更不用說，機械頭顱不久前還見證了一尊機械構造體的複蘇，甚至差點淪為了它的一部分。
    其中的跌宕起伏，絕對不足與外人道。
    “我現在倒是有些好奇你的孕育過程了……”
    輕輕地煽動著翅膀，五魁落到了基因長河的邊緣，兩隻眼睛自然變化出最先進的分析和掃描裝置。
    然後五魁驚訝的發現，自己現有的分析裝置根本就無法分辨出這條基因長河的技術原理。
    不僅如此，當五魁想要將這條基因長河的信息和數據掃描儲存起來的時候，竟錯愕的發現自己根本就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要知道，五魁雖然早就離開了山海界，但他就沒和山海界斷開過聯係。
    除了迄今為止一直處於最高保密狀態的【人造神武裝】之外，山海界的其它先進技術和成果基本上都被他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在試圖複製基因長河的構成序列？”
    一下子就看出了五魁的意圖，機械頭顱同樣驚訝的開口說道。
    “真是令人驚訝，你的生命形式似乎比我更加特殊。”
    “不過基因長河是矽基生物的母河，是初代矽基種族最高的技術結晶。”
    “它雖然賦予了矽基生物在中樞塔範圍內的不死之身，但迄今為止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破譯它的構成。”
    “就連我的那些長輩們，也隻能夠以找到的九座中樞塔為中心，搭建起了初始九層的領地。”
    說到這裏的時候，機械頭顱的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
    “至於我的孕育過程？”
    “根據我對你的觀察，那種孕育方式應該已經超出了你的道德底線，你真的打算聽嗎？”
    將自己手中的機械頭顱緩緩舉起，五魁盯著對方的眼睛笑了起來。
    “為什麽不呢？”
    “也許我的道德底線比你想象中的還要低的多呢？”
    “最起碼截止目前為止，我還從沒有遇到什麽道德底線比我還要低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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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樞塔的基因長河的真正名稱叫“矽元素生命重組編輯搖籃係統”。
    脫離了水和氧氣這種碳基生命孕育的初始條件。
    構成基因長河的是一種更加獨特的、涉及到量子領域的特殊係統。
    隻需要將原生生命投入基因長河之中，基因長河就會自動將原生生命的構成要素替換成為矽。
    在這個過程中，基因長河還可以通過中樞塔編輯、設定原生生命的新形態。
    最初那些創造了中樞塔的矽基種族姑且不說。
    後續誕生的矽基生命可都不是一個種族的個體，它們自然不會拘泥於同一個外形。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理念，後續的矽基生命將基因長河的利用方式發揮到了極致。
    完全拋開了所謂的人性和道德負擔。
    它們甚至利用基因長河，創造出了一個個擁有著恐怖戰鬥力的白板身體。
    那些身體沒有人格、也沒有自我，而是真正的生物兵器。
    為了能夠完美駕馭這些生物兵器，矽基生命又利用基因長河開始人為製造出符合這些白板身體的人格。
    這些人格在誕生之初就會被灌輸龐大的知識，承受不住的都會直接崩解。
    而那些承受住了知識灌輸的幸存者們，則會一次次的經曆各種人機測試、圖靈測試、乃至於違逆道德悖論的測試。
    隻要在這個過程中稍微表現出一點瑕疵。
    這些幸存者就會被重置人格，然後從頭開始。
    最後隻有培養出了擁有驚人戰鬥天賦、學習能力，卻又會無條件服從自己的人格，矽基生命才會允許這些人格誕生。
    這便是機械構造體，一種人工製造、篩選出來的特殊生命。
    它們雖然是矽基生物的後代，甚至連最初的基因編碼都來源於矽基生物。
    可這些機械構造體卻擁有著比人工智能更加驚人的服從性，單純隻是作為戰爭工具才被創造出來的。
    在一個文明顛覆、道德崩塌的年代。
    一個名義上屬於自己的同類，卻又在各方麵無條件服從和保護自己的機械構造體。
    想想都知道，那些矽基生物究竟會對它們做出怎樣殘暴的行為。
    在非戰爭時期，機械構造體們那高達百分之五十的返修率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但凡換做任何一個心智正常的生物，估計都會在第一次返修的時候選擇自殺。
    奈何，中樞塔和基因長河賦予的不死能力，卻讓這些機械構造體連選擇自我死亡的機會都沒有。
    不知道幸運亦或是不幸。
    機械構造體們在誕生之初就被刻意調製過的人格，在這個時候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
    直至最後的災禍降臨之時，都沒有任何一位機械構造體背叛自己的創造者。
    哪怕就算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那些英勇無畏的機械構造體們也仍然在試圖保護矽基生命。
    無論它們此前是否淩虐過自己，也不管它們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保護……
    先天經過調製的人格，遠比後天的洗腦更加徹底。
    因為後者隻是在重塑思想，而前者卻是真真切切地烙下了人格的鋼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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