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我還剩些東西沒背完”林雪說著說著，似乎開始帶著幾分抱怨。
    如果不是他布置的東西，什麽詩歌，什麽典籍，什麽文章，都讓她看著頭大。
    不然，現在就可以出發。
    “那就慢慢來。既做我秦某的學生，總不能一點文章都不會，多讀點書也是好事。”秦先生起身，望了一眼外麵兩側的走廊，問道：
    “唐傲，去哪兒？”
    “他，他現在在外麵跟老唐一起練武呢”林雪回答道。
    這倒也不是什麽秘密之類的，唐傲進步神速，唐家的唐家拳練得七七八八，這個年紀屬實難得。
    老唐自然少不了指點一二，就希望他兒子能超越他，說不定有希望步入先天之境，到時候那真是魚躍龍門，海闊天空，光宗耀祖呀！
    要明白錦繡城的城主也才先天之境，就已經能做一城之主，以前還當過將軍，殺敵無數。
    “你的事辦完了，跟我出去看看那唐傲”秦先生指了指外麵，邀請林雪一同前往。
    “師傅，一個文人還對練武感興趣”林雪不免好奇，早知道師傅一直對龍女圖才感興趣，這三年多來他幾乎沒有出過主屋。
    “人總有爭強好勝之心。古人有雲，人之動者，氣於沉田，上通靈，下通生，氣分黑白，黑氣渾濁，則輕為上，白氣清明，則重為下，下者通生，上者通靈，上為黑，易動氣，下為生，生為明。”
    秦先生見林雪這幅模樣，改口道：“腦袋為靈，黑氣往上，容易動氣，這也是所謂匹夫一怒，你師傅我豈能沒有幾分傲氣”
    “更何況，他幫了這麽多忙，每年院子不都是他打掃的，雜活也都是他幹的，不然，你那裏來的時間，畫情郎，於情於理，我都欠他一份情”
    聽到情郎二字，林雪的臉都燒紅了起來，像一個熟透的紅蘋果一般，嬌羞極了。
    女人如水，似水柔情，如那黯然銷魂，絲絲抽人骨髓，斷人生魂。
    “我秦某最不喜歡欠人，今天就還他”秦先生覺得如今既然答應林雪，那唐傲在留著何用，每天在院內一吼一吼的，真是聒噪。
    見秦先生朝外麵走去，林雪把畫小心放在桌上，把那黃玉印章藏到腰間放好，也跟了出去。
    院外，正直夏天，唐傲穿著輕薄的白衣，一腳一拳打得虎虎生風，老唐和老徐分別背靠石獅子而站，眼中盡是滿意。
    這時，秦先生從院門跨步而出，林雪緊跟其後。
    “秦先生？！”老唐和老徐一看，不由大驚，連忙行禮。
    真沒想到，秦先生竟然親自出來了，早知道除了剛來的時候，秦先生了就再也沒跨過這門。
    如今，對於他們二人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一般。
    “秦先生，好”唐傲打完後，收招行禮。
    因為招式不能貿然收回，不然，那勁力容易傷己，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行禮。
    秦先生看著眼前已經大變樣的唐傲，嘴上說了一句，讓林雪四人臉色一動的話。
    “可否，跟我過兩招”
    “什麽？秦先生，你莫要開玩笑，比武這種非同小可，比武常常會見血。你是一位大文豪不假，可要是論拳腳功夫，我唐傲不吹牛，三五個人近不得我身，真要動手手來，傷了我可付不起責任”
    唐傲驚愕後，笑了笑道。
    “秦先生，你這麽聰明，一定明白。文是文，武是武，文人可在揮斥方遒，可對敵還是要交給我們這些粗人來做。你說對嗎？林雪妹子”
    老唐哪敢讓唐傲跟秦先生動武，要是傷到一點，城主豈不要扒了他的皮。
    於是，給林雪打了一個眼色。
    林雪明白地勸道：“師傅，老唐說的對，文是文，武是武，我就算讀過書，也不會拳腳功夫。就像一行隻有一行事”
    “是啊，秦先生，您老莫要開玩笑，如果你需要發氣，我老徐身子硬朗，要不你打我消消氣”老徐這時打著圓場，唐傲這小子也算看著長大的，自然不願他在這裏栽了跟頭，於是就出麵說道。
    以為秦先生這樣的文人，在院內憋的慌，畢竟，男人自帶三分血氣，想跟人動手，對於老徐這種大粗漢子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他老徐就常常跟老唐過過手，各有勝敗。
    “你們可聽過君子六藝，秦某不才曾經跟裴濟南比過，兩戰兩勝”秦先生知道他們的顧慮，便說出自己以前的一些過往。
    “裴濟南？！”老唐和老徐相視一眼，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一個他們十分熟悉又沒見過的名字。
    當然，擊敗城主的混元霹靂手就是敗給了那一屆的武狀元，那武狀元的名字正是裴濟南。
    一位站在武道巔峰的人物，受到皇上的賞識，天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要說狀元還有幾分私心，比如文章之類深得皇上之心等等，諸多意外充滿了不確定，那武狀元那可就沒什麽水分了，一腳一拳打出來，那個習武之人不服。
    聽到秦先生與武狀元裴濟南打過，還兩戰兩勝之時，他們二人都些火熱，舔著曬得有些幹烈的嘴唇，他們都想上去討上幾招。
    哪怕討上一兩招，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受益匪淺。
    “秦先生，此話當真。你和裴濟南打過？”唐傲雖小，但也從父親老唐那裏聽過裴濟南的不敗傳說。
    “君無戲言，出手吧”秦先生點點頭。
    “那秦先生，我隻有一件事相求，這場比武以後，能放過我父親，我一人擔了”唐傲拱手懇求道。
    “你真以為你能行。就讓林雪作證，你可放心”
    秦先生哪裏不明白唐傲的意思，於是便讓林雪作證。
    唐傲看了一眼林雪，自然信得過，如此便沒有後顧之憂。
    “這小子……”老唐心中感慨，這小子平日裏看似不正經，可心裏比誰都明白。
    老徐也是有幾分羨慕老唐，心中琢磨自己要不要也談個娃娃。
    “秦先生，唐傲，冒犯了”唐傲朝秦先生行禮，兩人對視而站。
    “你若能贏，我寫信讓裴濟南收你為徒”
    “秦先生，看來我唐傲這一輩子要拚一把”四人一驚，唐傲眼中冒出一股狠勁，裴濟南，鎮遠大將軍，位高權重，武狀元出身。
    唐傲胸口起伏，顯然是太激動了。
    這要是能拜入裴濟南名下，這一輩子父親就隻能仰望自己，自己將成為唐家的驕傲。
    裴濟南的名號，不亞於城主聽到聞太師的名頭，對於老唐和老徐，唐傲這種粗人來說，裴濟南就像廟裏的菩薩一樣，虛無縹緲，如今卻因為秦先生的一句話，唾手可得，不興奮那才是假的。
    “不要言之過早，贏有贏得獎勵，自然也有輸的懲罰”
    秦先生搖搖頭，勸他別太過自信。
    “秦先生，看招！”唐傲不再猶豫，一拳就向對方打去。
    ……
    撲通一聲，林默狠狠摔在地上，疼得渾身難受，勉強睜開眼看著麵前的三人。
    林默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麽惹上了他們，眼前的三人為首的是村長的兒子，那叫個身強體壯，一身腱子肉，有穿著粗衣，裸露兩臂。身後兩人身子就看起來有些單薄了，但也比林默強壯不少。
    畢竟，林默一年四季隻吃魚肉，雖然能活下，但要比還是不行，人家每年還能討點別的過日子，不像他天天喝魚湯。
    林默聽不見聲音，隻見他們張著嘴，臉上神情十分不喜，特別是那個村長的兒子，林禮。
    林默原本放生小海龜後，花了幾天時間給自己做點幹糧，當然，說簡單點還是幹魚肉，在去城裏路上吃。
    不管怎麽樣，自己都要見見她才行，若她平安無事就好，看一眼再回來。
    偷偷地看一眼就好。
    由於沒有出去過，林默隻能從小時候依稀的記憶裏，想起父親說過城裏很遠，所以他給自己準備了好幾條幹魚肉，用石質小刀切成一塊一塊的，放進包裹裏。
    林默把外麵的的石斧和鍋碗瓢盆之類的，紛紛搬進小木屋裏，放在寬大的木桌上，從左往右，分別是最重要的鐵鍋，打火石被他挑走，在然後就是石斧，鍋碗瓢盆，但那個帶走龜殼標記的木碗想了想還是拿走了。
    林默特意找了三根小木條，把舊的換掉，給父母上香了。
    他朝著寫著父母的名字的木牌上磕了幾個頭，希望父母能保佑自己順利，然後小心的將木牌取下放進包裹裏。
    林默大致輕點了一下，十幾條幹魚肉，打火石，一個木碗，碗身刻著龜殼，一個大圈，裏麵是一個‘井’字，還有保佑自己的父母木牌。
    林默把小木屋內收拾幹淨，不舍地看了一眼，走出來合上了木門，放下窗戶。
    這是他第一次準備出去，離開這個屬於他的家。
    林默心裏沒底，來到柳樹下，摸著粗糙的樹皮，望著隨風搖曳的柳條，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林默最後決定取下一截柳條，這樣在路上就能聞到海的味道，家的味道。
    老天剝奪了他的耳朵，卻給他留了能看遍天下的眼睛，和能聞東西的鼻子，他喜歡坐在船地上就是因為能看海，聞著氣味，這是他了解世界的唯一的方式。
    享受海風打在臉上的感覺，就是不知道風的聲音是什麽。
    林默取下一截柳條插在包裹裏，深吸口氣轉頭要走之時，抬眼就看到那三人。
    見三人走過來，口中說著什麽。
    林默表示歉意，指了指自己的耳邊，搖了搖手，示意自己聽不見。
    為首的林禮原本生氣的臉，變得更加難看，快步上麵一拳結實地打在林默胸口上，林默身子往後退幾步，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忽然，一股血氣上湧，一口鮮血吐出，額頭冒出虛汗。
    林禮一隻手抓起林默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另一隻手接下林默的包裹，遞給右邊的人。
    那人把包裹打開，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打火石，木碗，木牌，幹魚肉……
    林禮用手一甩，林默狠狠地摔在地上，林默疼得睜不開眼。
    林默不知道自己錯了什麽，胸口的沉悶讓他暈暈的。
    林禮從地上撿起木碗就朝林默臉上砸去，林默這時側身抱頭雙腿上並攏上彎，木碗砸在了林默左手上。
    林默吃痛一聲，這一聲似乎更加激發了林禮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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