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冉冉記憶力足夠好，她真的會忘記這個名字。
    顧清玨，能夠與洛景華相提並論的天之驕子、正道寵兒，年輕一輩中的天才。
    冉冉再想到聖女的話。
    隻要知道顧清玨的名字，就能明白他為什麽選擇離開聖女…總不能是那種話本子裏超級俗套的情節吧……
    冉冉不確定地開口，“我猜您和他交好時並沒透露身份，直到您決定他就是那個人選之後才跟他袒露一切…”
    冉冉說著說著，竟然能從聖女的眼睛裏看到崇拜。
    聖女大概覺得她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吧，但實際上她隻是惡俗故事聽多了。
    “一個是正道寵兒，一個是魔域聖女，他固執地認為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於是在痛苦糾結後毅然決然離開。”
    聖女聽得兩隻眼睛像在放光，她看著冉冉的眼神也像在看什麽稀世珍寶。
    “你是住在我心裏了嗎？”
    冉冉紅著臉搖頭，“不敢當不敢當。”
    “實際情況若真如此嗎？”
    聖女眼裏的光一下暗淡下去，“八九不離十，隻是他的痛苦糾結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麽多。”
    “他隻花了一個晚上就決定要離開我。”
    冉冉訝然，“從某種方麵來說，他挺優秀的。”
    不僅有當斷則斷的魄力，還能在知曉聖女能帶給他的東西後毫不留戀、直接抽身。
    聖女笑道：“自然，要不然我也不會選他。”
    冉冉不知道她在聖女心裏的定位是不是變成了無話不說的閨蜜，但從白二那了解到的，聖女平時很少笑。
    她的神情總是淡淡的，一成不變。
    可她此刻在她麵前，卻是言笑晏晏，不能是真把她當成顧清玨的替身了吧……
    冉冉出於謹慎問了一句，“您之前和顧清玨是怎麽相處的，我來幫您分析分析。”
    “好。”聖女軟軟答完，真的開始仔細回憶那段時光。
    “我很直接，見到他的第一麵我就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所以我直接問他願不願意呆在我身邊。”
    冉冉聽得額角直抽，好一個仙俠性轉版霸道總裁。
    “他可能是覺得我有病，說什麽有正事在身，煩請姑娘不要胡鬧。”
    “我說我確實有病，而且就需要他幫我治病，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像口黑漆漆的大鍋。”
    冉冉越聽越感興趣，“然後呢？”
    “然後他就和我打起來了。”
    “哈？”
    聖女淡淡道：“他可能覺得被我冒犯了，說了好幾遍休要胡言這種話，我雖然挺喜歡看他一邊生氣一邊說話的樣子，但我當時隻想把他帶回去，告訴魔主這個好消息。”
    “幾次三番不成，我就直接上手了。”
    冉冉睜大雙眼，“你想把人擄走？！”
    聖女平靜道：“為什麽不，我可以做到。”
    冉冉隻是聽著這個描述也覺得心驚肉跳，“稍微打斷一下，你描述的這個場景發生在哪兒？”
    “東道聯盟。”聖女波瀾不驚道：“魔域裏合適的人魔主都帶到我麵前讓我看過，但我沒有喜歡的，所以我才離開魔域自己去找，東道聯盟本來是計劃中的第一站，但很幸運，剛到東道聯盟不久我就遇見了顧清玨。”
    好一個幸運……冉冉汗顏，“那你相當於在別人的地盤擄走了別人最寄予厚望的弟子？”
    “是這樣嗎？我當時沒有想那麽多。”
    “顧清玨不願意跟我走，他很……剛烈？拔劍就和我交手，我怕傷到他，也怕傷到無辜的人，所以很克製。”
    聖女說著歎了一口氣，“但我的克製，那些人都不理解，他們一看見和我交戰的人是顧清玨就都出手圍攻我。”
    冉冉哭笑不得，聖女何止是當世修為第一人，恐怕也是當世莽撞第一人。
    “顧清玨在年輕一輩中的聲望，恐怕不亞於聖女您在魔域的聲望。”
    聖女仔細回憶了一下，“但當時對我出手的人，也不止是年輕一輩，頭發胡子花白的老頭老婆婆也有。”
    冉冉隻覺得啼笑皆非，“那是因為顧清玨是東道聯盟的希望之星，不知道多少人對他寄予厚望，或許他就是下一任正道魁首也說不定。”
    “別說是他自己的門派，便是其他門派看見了有人對他出手，恐怕也隻有相幫的份。”
    聖女輕輕歎氣，“當時的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所有人都幫著他打我。”
    “對我出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怕誤傷他們，才直接把顧清玨帶走了。”
    “啊？”冉冉聽得目瞪口呆，“就這麽直接帶走了？那為什麽之前不……”
    聖女仿佛終於找到可以傾訴的對象，身子直直往後倒去，正正好倒在柔軟的墊子上，整個人連帶仙氣飄飄的衣服都攤在地上。
    “之前我怕傷到他，但那時的情況，我要是不帶走他，恐怕會傷到更多人。”
    冉冉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所以您為了不傷害更多的人，選擇傷害他？”
    “這樣才是更好的選擇吧。”聖女的聲音從地上傳來，冉冉不知道該怎麽理解這個“更好”。
    站在她的視角來看，聖女好像也沒有多喜歡顧清玨，至少沒有像她知道的那些霸總那樣，為了喜歡的人完全不顧別人的死活。
    她也沒辦法分辨聖女的行為和那些霸總的行為誰更糟糕。
    聖女好像做出了對絕大多數人友好的行為，但這對顧清玨來說……
    真就是一場無妄之災啊。
    冉冉也不知道她是怎麽鬼使神差問出口的。
    “顧清玨像您喜歡他一樣，喜歡您麽？”
    聖女的回答沒有絲毫停滯，“一開始不喜歡，後來很喜歡。”
    “他一開始非常非常討厭我，但後來非常非常喜歡我。”
    聖女補充了一句，“他自己告訴我的。”
    冉冉大為震撼，是啊，斯德哥爾摩隻是在她的世界擁有名字和定義，但類似的情況應該會發生在各個世界。
    “您是說，您把顧清玨擄走之後沒多久，他就愛上您了？”
    “愛？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愛上我，但他的確喜歡我，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聖女淡淡道：“而且不是沒過多久，我把他囚禁在身邊很久，他才喜歡上我。”
    冉冉人快聽傻了，實力懸殊雙方間難以缺席的囚禁play！果然出現了！
    “我能問問是怎麽囚禁的嗎？”
    聖女躺在地上，高高舉起她素白的手，衣料順著她如玉的肌膚滑落，露出纖細皓白的手腕。
    “我用玄鐵鏈把他和我綁在一起。”
    “他的修為還斬不斷那鏈子，所以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