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馬，白黎一路趕到澄城附近，遙遙望去，隻見那高牆之上，站滿了澄城百姓，張望城外那一片綠意。
    澄城原地貌以黃土原為主，加之連年幹旱，城外早已是旱土遍野，植被稀疏。
    哪像是現在，放眼望去，除了那條官道還有緊挨著的水泥路，盡是綠草。
    “白公子！”
    “見過白公子！”
    民兵們遠遠便看見了馬上的白黎，眼神一路隨著，直到近了，忙作揖道。
    白黎點頭示意。
    “白公子！”
    他聞聲望去，見劉平遠遠的高喊。
    劉平駕馬歸來，將齊天王拎下馬，其得意朗聲道“俺抓來了，你看，這個，就是那些流寇的頭頭，俺將領還沒見著，不然俺就直接拎將領了！”
    “幹得不錯，”白黎瞅了眼冒著汗的劉平，從包裏取出了西瓜“把這個吃了，解熱。”
    "嘿嘿，多謝白公子！"劉平直率地接過西瓜，連帶著瓜皮，都給吃了個淨。
    白黎掃視一圈，千人的流寇被百人給扣住，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愧是咱養出來的兵，就是厲害。
    見眾民兵都看著自己，微笑道“這次做得不錯，等回了澄城，再給你們的額外獎賞！”
    “謝白公子！”眾人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高呼道。
    白公子的獎賞，那都是些好東西。
    全是仙物啊！
    “你們幾個，都給我過來。”白黎揮了揮手，示意那幾個新刷出來的鐵傀儡。
    運氣不錯，居然有五個，剛好四個城門各一個，還有一個該溜子可以換班。
    不過，一直鐵一二的，到後麵總不能鐵幾百吧。
    得換個姓。
    嗯……
    “有了，那你就叫澄一，你澄二，你倆澄三澄四。”他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如此取名。
    我簡直是取名天才！
    問題完美解決。
    白黎得意的想道。
    鐵傀儡們高興地對望著，顯然對這個名字很是滿意。
    鉸鏈發出沉重的吱呀聲，城門緩緩開啟，城裏的百姓們扶老攜幼，蜂擁而出，迎真仙。
    騎馬而來的武鎮，白黎二人，自是被澄城百姓盡收眼底。
    紅布早已揭下，白黎的模樣自然被澄城百姓所知曉。
    眼前的，正是改天換地的活神仙！
    “澄城縣令，見過白公子。”孟永年率先拱手作揖道。
    然而就算孟永年做了示範，其餘的百姓，卻是跪了下去。
    “叩見白仙君！”粗布衣裳的老者聲音沙啞。
    綢緞長袍，腰懸玉佩的老鄉紳敬畏道“澄城烏家管事，叩見白仙君。”
    “澄城……”
    ……
    城外，人聲鼎沸，無論普通百姓，亦或身份顯赫的官員，又或是不言鬼神的書生，都紛紛跪倒在地，頭微垂。
    幾個鐵傀儡見狀，互相望了幾眼，眼神交流之下，也學著跪了下去。
    環顧四周，白黎看著那些樸實的麵孔眼中純粹的信仰，回應道“行了，都起來吧。”
    “是。”
    澄城百姓毫不猶豫的起身。
    食物，工作，外敵，一步步之下，如今白黎已盡得澄城民心。
    雖還不及黎城，但也相差不了多少。
    在這一刻，麵對著無數仰望著他的百姓，白黎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人群，輕聲道。
    “你們無需再為饑餓而憂心，無需為嚴寒而顫抖，無需為疾病而惶恐，從今日起，澄城，將在我的庇護之下！”
    此言一出，澄城的百姓激動萬分，人群湧動。
    他們清楚，白仙君是真的，那些麵粉是真的，那麽說書人所說的那些，也會是真的！
    地獄門，治萬病的神藥，能催熟作物的仙粉。
    這些，都將隨著白仙君的到來，而運至他們澄城！
    “白仙君壽與天齊！”
    “白仙君，我們願意永遠跟隨您！”
    百姓們的眼神中閃爍著淚光，高呼著。
    在這一刻之後，白黎的意誌，將左右澄城，哪怕是此時朝廷下令，都不能改變！
    當然，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被扣著的流寇們麵帶痛苦麵具，絕望地低著頭，隻覺得他們吵鬧。
    他們多希望自己沒有離開黃龍山，興許現在還能無憂無慮的巡山劫商。
    安撫好澄城的百姓，白黎帶著孟永年到了縣衙們，商量要事。
    “怎麽說，”白黎身子泄了氣，找了個椅子往上一坐，悠然道“縣尊大人，這武鎮，不就給你帶回來了？”
    “白公子，當初的情形，實在是在下無法相信啊！您說，是也不是，”孟永年麵帶微笑，親自沏了茶，給白黎端去，不疾不徐道“來，白公子喝茶。”
    “你這茶真苦，比誌明家的難喝多了，”白黎喝了一口之後，眉頭緊皺。
    他又看了眼縣衙們的裝飾，除了書架外別無他物，牆上還有著刀痕，由衷道“過得真節儉，都不像個當官的。”
    “身外之物，但有書即足矣，”孟永年無所謂地笑道“在下就當做是公子的稱賞了。”
    白黎無聲，將那茶水喝完“再來一杯。”
    趁著孟永年倒水的功夫，他從背包裏拿出一疊的紙遞給了孟永年“這個你看看有問題沒。”
    孟永年接過那紙張，一目十行，越往下看，心中愈發駭然。
    教育普及，思想轉化，土地改革。
    孟永年瞬間通透，明白了這一年來白黎的所作所為。
    “要是之前，這些想要實施，幾乎是異想天開，不過如果是現在的澄城，想要改變，雖會有反對聲，但是完全可以忽略。”孟永年慎重的點頭道。
    “那就這樣做吧，對了，還有一件事，”白黎念了一堆的職業名，目光閃動道“七日之後，把這些職位上精通的人，帶到黎城，也就是劉家村去，還有，你也得親自去。”
    “在下明白了！”孟永年躬身道。
    “好，交給你了，我得去那個範家看看，”白黎目光閃動道“我的麵粉，可不是那麽好收的！”
    等送走了白黎，孟永年拿著那疊紙，坐於案旁，思索片刻，拿起筆卻遲遲無法下筆。
    “萬歲爺……哎~”他歎了口氣，最終放下筆。
    罷了，為官者，為民。
    而非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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