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麵子值幾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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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愛情本身的大多數是與愛情無關緊要的東西。”方園園曾經說過這句話,在她的愛情世界裏,不存在對麵包的渴望。她說她要抵製物化時代,因此她從來就沒有考慮房子,車子,銀行卡裏的存款,甚至夏雨畢業後能否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她也不曾考慮過。
對有些人來說,隻要愛就夠了。
大學的愛情並不都是幻想的,一屆接著一屆的畢業生,一屆比一屆現實了,有時候愛情僅僅是一張免費的飯票。
夏雨和她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現實逼近,就象壓迫神經的那堵高牆,遮擋著他的視線,讓他內心焦灼不安,所有來自內心的不安都來自於對未來的彷徨和迷惘。
他相信自己的未來,整個社會卻不是靠自信就可以吃飯的,自信有時候抵不上一片薄薄的麵包片。
對於羅全的諷刺和王雪的咄咄逼人,夏雨內心裏更加的感慨萬千,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就是個愛情的騙子,他欺騙了方園園的感情嗎?
他一遍一遍地追問著自己。
走出售樓部很遠的距離,已經走了一千多米了,方園園的腳步還是那麽急匆匆的,她想要逃離整個城市。她覺得每個人都像密探一樣,緊緊地盯著她,隨時會奪走她的愛人。
實際上,你在任何城市的大街上,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你,沒有任何人願意把他們的目光放在你的身上,那樣的話簡直是一種奢侈。物化時代的人自我意識很強,他們隻會將更多的心思用到自我身上,他們完全是個瞎子,看不到別人。
每個城市都是一樣的庸俗不堪,物化時代的焦慮症,讓節奏緩慢的三線城市也浮躁的如同受驚的螞蚱,就連正常的上班族也不斷地尋找著新的工作機會,隨時準備著跳槽。
夏雨看上去一點也不著急,他已經焦急的開始麻木,麻木成骨頭裏的堅強偽裝。
其實每個人都很脆弱。看似強大的人也許晚上會躲在被窩裏悄悄哭泣,那些生意場上失敗又重新站起來的人,那些被生活不如意折磨的無法擺脫困境中的窮人。
城市迅速堆積著的鋼筋水泥,讓資本也滾雪球般膨脹,積來又散去,流通中又繼續產生著龐大的經濟效益。
城市經濟的迅速發展,即便是文化底蘊深厚的城市,人們也在懵懂中失去了信仰,開始膜拜金錢產生的巨大魔力。
有錢的人就象拿著魔法棒的巨人,隻需指指點點,就會有意向不到的驚人變化。
在城市迅速變化中產生的眩暈感更準確來說是一種方向的迷失。
夏雨快步走到了方園園麵前,他驚奇地發現方園園抬起頭來的時候的笑容是那麽燦爛,猶如冬天裏盛開的一朵花。
方園園是以為自己的任性戰勝了父母的阻撓。她還有另外一張牌,那就是藍迪,藍迪雖然和母親做到了和平共處,那也是表麵現象,其實還是水火不相融的。
方園園認為藍迪是能夠說服父親最後的法寶,這章底牌她要保存著。
方園園的微笑就是因為她突然想到了藍迪,然後她就笑著說:“可憐的小乖乖,我們去購物吧。”
夏雨蠻討厭“可憐”這兩個詞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從未埋怨過自己的家庭,他甚至有時候感激自己的父母。一個人若不知道感恩,那簡直就是豬狗不如了。
所以夏雨堅定地說:“我並沒有認為自己可憐,我的生活也是由我自己去改變的,我沒有乞求任何人會施舍什麽,也沒有想過坐享其成。”
夏雨說得很明確,換句話說就是我沒有想過要依靠你和你的父母。
方園園隻是隨意說了句話,就碰撞到了夏雨自尊的防火牆,盡管夏雨經常說貧窮隻是需要改變的生活狀態。
方園園沒有任何道歉,她剛才說那句話也僅僅是她的母性泛濫,她眼珠子轉了轉,調皮地說道:“如果你有這種想法,恰恰證明你自己覺得自己是可憐的,一個人的內心強大,又何必在乎別人說什麽,再說,我也從來沒有覺得你怎麽樣,沒有人要你去改變,沒有人要求你立刻就要有什麽,我知道你是在努力,不隻是為了將來,也是為了我們將來的幸福。”
方園園認為一切都很簡單。
她永遠不會體會到底層的艱辛,底層也許付出幾倍於常人的代價,換來的也許仍然是失敗。
夏雨自尊的防火牆其實在他高中的時候就被輕易擊破過一次。夏雨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利用暑假的機會在一家小煤廠裝煤,因為貨車司機對他的嘲笑,讓他怒不可遏,當時年少氣盛的他和貨車司機打了起來。
結果煤廠老板出來後,對他一頓嗬斥,然後就問他為什麽和客戶打架,夏雨當時很氣憤地說,貨車司機讓他丟了麵子。煤廠老板的話讓他記憶猶新。
“如果麵子值錢,那我就把我這張臉賣了。”
當時夏雨窩火了幾天,不過煤廠老板沒有扣他的錢,到了月底領工錢的時候,他還記得很清楚,那煤廠老板交代他說:“等你到了社會上,你就會慢慢知道了,麵子和尊嚴其實什麽都不是,臉皮厚點,就啥也過去了,拿到手的才是真金白銀。”
夏雨想說明白的事情,是想方園園知道,自己愛她並不是因為她的父親方中望。方園園卻認為是夏雨過於自尊才會誤解她的意思,明明是她的撒嬌,夏雨卻給自己來了個正兒八經。
此刻的售樓部裏,讓方中望唯一感到欣慰的是,王啟明這個長治的老鄉被自己挖了過來,來的這幾天,他和羅全也基本了解了一下這邊的樓市,和長治的沒有什麽區別,剛性需求報複性的增長,讓整個樓市充滿著狂熱的購買欲望。
“剛才我們來的時候,你和我家女兒,還有夏雨坐在這裏,是不是我女兒想在這裏給他們買一套房子。”方中望並不知道羅全上次在校門口挨打的事情,王啟明當時也在場,所以,他並不知道王啟明是夏雨的舍友。
“這個的確是你想多了,夏雨現在有自己的策劃公司,他們隻是來調盤的,實際上,也是順便來看看我,我和夏雨在一個宿舍。”王啟明並沒有否認和夏雨的關係。
“奧,那。。”,方中望本來想打算通過王啟明了解一下夏雨的事情,說了兩個字,又立刻停止了,因為羅全在場,他也不希望他的話讓引起羅全心裏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