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章 事情變得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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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大雪已停,下了一夜的雪被早上行駛的汽車碾壓成冰狀物貼在馬路地麵上,整個城市仿佛進入了冰河期。道路兩旁的商店早早地開了門,門前的積雪被掃了個精光,有些商店的員工在自己店前方靠近馬路的地方堆起了大大的雪人,用來吸引路人的眼光。
那天早上,不知道是人們起得早了些,還是太陽在雲層裏睡了個懶覺,太陽爬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馬國慶和袁元,王誌宏他們已經去了售樓部,病房裏就剩下李永崗和吳曉輝。
本來昨天晚上,夏雨就勸吳曉輝回家休息的,吳曉輝一直不肯回去,在病房裏坐了一夜,早上有些疲憊,就在旁邊空餘的病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馬國慶他們到了售樓部後,就把夏雨被打傷的事情告訴了趙宏亮。趙宏亮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自己嘴巴又大,立刻通過打電話的方式告訴了王軍,王軍一聽夏雨被打傷了,就讓趙宏亮代表他們開發公司去醫院看看受傷的夏雨,還說他要去中望房地產開發公司找方中望去。
“啥,你找方中望幹啥?”趙宏亮有些不解地問了一句,他打著電話在售樓部裏跳了一下。
“我們還有幾天就舉行奧運剪彩了,夏雨這案子做的太精彩了,現在九龍城他們那邊售樓部還沒有蓋起來,這分明是競爭對手的羨慕嫉妒恨嗎?打傷夏雨,不就是想讓我們這暖場儀式搞砸嗎?這事情我不找他方中望找誰去。”王軍在電話的口氣非常火大地說。
“啊,不會吧,不過我看那個海裏的烏龜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要不要多帶點人,把我們工程隊的人全帶過去。”趙宏亮不相信方中望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想起那天夏雨和羅全的對話,他隱約覺得極有可能是羅全這小子幹的。
王軍料定趙宏亮是罵方中望,便沒有在這句話上糾結,但趙宏亮說的話也不能不考慮,就讓趙宏亮安排幾個人和他在帝景豪庭小區門口見麵。中望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辦公室就是原來方中望從王啟明手裏購買的幾套住宅做了臨時辦公室。
趙宏亮安排好後,啟動汽車,到街上轉了一圈,琢磨著買點什麽東西去醫院看夏雨呢?平時工地上打架受傷,他也經常去醫院看望,不過都是他手下的工人,要麽是別人手下的工人,到了醫院後,就送個幾百塊錢了事,這下他可發愁了。
轉了一圈後,兩手空空,尋思著不能空手去見夏雨,隻好打電話請教譚慧,譚慧剛剛上班,屁股還沒有坐穩,發現是趙宏亮打的電話,接過電話就大聲罵了一句說:“你個色鬼,有完沒完,說好的一晚上就一晚上,老娘可不欠你的。”
趙宏亮此刻惦記著如何去看夏雨,聽王軍說的話,這事情可不小,兩個樓盤還沒有開盤,就杠上了,心裏一著急,嘴裏跟著譚慧的話就喊了一句:“娘呀,真不是找你的,夏雨被人打傷了,在醫院躺著呢,你趕緊告訴買什麽東西去看夏雨。”
譚慧一聽夏雨被打傷了,想到當初自己剛到城裏,孤零零的一個人,舉目無親的那種無依無靠,到現在有了車子,有了一套按揭的房子,這中間經曆的種種心酸,她立刻對夏雨產生了一種同情。
“那,那你還不趕快開車過來接老娘。”譚慧不客氣地對趙宏亮吼道。
趙宏亮嘴裏不敢不淨地罵了一句:“這死女人就是事多。”然後調轉了車頭,到了廣告公司門口,看到譚慧正提著兩個大大的果籃站在那裏,焦急地等待著。
譚慧那天打扮的特別女人,趙宏亮的口水立刻就流了出來。
趙宏亮車停下來後,譚慧打開車門把果籃放在後座,然後坐到副駕上,看到趙宏亮眼看著她,車子還不動,就催了一句說:“趕緊走呀,愣啥呢?”
趙宏亮嘿嘿笑了一句說:“尼瑪,我以為買的啥呢,就買些水果,早知道,我早就不來帶你了。”
“你以為我想見你呀,我想見的是夏雨。”譚慧冷冷地嗆了他一句。
“哎呦呦,還夏雨,人家夏雨可不喜歡你,怕是讓我開車來接你,不會是想和我來一次車震吧。”趙宏亮說完,發動了汽車。
譚慧沒有說話,既然她選擇了這樣一種活法,選擇了靠這種潛規則拉廣告的業務,她就得忍受著那些客戶對她的不尊重,在這個欲望驅動的城市中,又有幾個人認識她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同時她也知道她在業界的名聲很爛,甚至有的同行當麵質問她說:“為什麽不去選擇做她擅長的職業。”每每這樣的時候,譚慧就會毫不客氣地說一句,擅長尼瑪呢?
她既不想反駁,更不想多說,直接一句了事。
她忍受了各種屈辱,隻為了自己能夠活得有錢,活得體麵,她在同行羨慕的眼神中體會到了這種所謂的尊榮。
這的確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她想起了年幼時貧窮遭人的白眼。
譚慧在空閑的時候就會想這些內容,她有些時候也會迷惘到不知道這還是不是她自己,每次清醒過來,她卻不能控製自己,她喜歡把直白的把利益呈現在別人麵前,她不願意失去每次機會。
趙宏亮則繼續色眯眯地瞅著譚慧的雙峰,繼續撩撥了一句。“你都被我看遍了,還裝什麽正經,真是的,一次和兩次,有什麽區別,我可以給你錢呀。”
“你再說一遍,我就跳車了。”譚慧大吼一聲,幾乎喊破了喉嚨,也差點讓趙宏亮的耳膜破掉。
夏雨正躺在床上,斜視著窗外,看著暖暖的陽關,遠處樓房頂上的積雪遮蓋住了所有醜陋,像是銀光裹著的世界。看似光鮮的城市裏,每天每時每刻或許都會發生一些肮髒的,讓人不愉快的事情。
“但我們還活著,我們總要拚命向上,象冬雪覆蓋下的冬小麥那樣攢足著精神,穿透嚴寒,帶來生機盎然的春天。”夏雨胡思亂想著,試圖攥緊的手臂一陣疼痛,消炎的輸液瓶懸掛在那裏,他的身體的淤血逐漸靠攏,在身體上形成了紫色的斑塊,也許還要過幾天才會慢慢消失吧。
“我快到大同了。”方園園在電話裏激動地傳來了聲音,從大同往長治,一路南下,雪隻會越來越少,路也會越來越好走了,藍迪急著回去,煤礦的事情還有很多,所以,一大早,她們從應縣出發,先把方園園送回大同,然後她再趕回長治,她決定不再見方中望,如果他想她的話,自然會抽空回去看她的。
夏雨有些恐慌,方園園這個火爆脾氣的大小姐,要是見到目前的自己受傷的慘狀,她會不會象個點燃的爆竹瞬間炸翻了醫院,那很難說,他想撒謊說他在外地,話到了嘴邊,卻說他在醫院裏。
“啊,你病了,嚴重不,吃藥了嗎?”方園園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夏雨都說雪下得太大了,自己不小心,一下摔了狗吃屎,整個臉摔到了地上,摔得不成樣子。
夏雨正撒著慌,在電話裏應付著方園園,卻沒有料到病房的門開來,付娟給他和李永崗兩個人送早飯來了,盡管夏雨拿著手指趕緊做了“噓”的動作,付娟還是喊了出來,她的聲音很大:“夏雨,哪個小王八蛋把你打傷了,他是不是想死呀,告訴永崗,讓我們學校的大體育西收拾他。”
方園園在那邊拿著電話,聽了個清楚,手一發抖,手機就掉在了自己的腳下,裏麵夏雨的聲音還在解釋著說:“沒事,傷得不重。”她正坐在藍迪的旁邊,藍迪開著車,就聽到一聲響,卻是方園園的手機掉到了地上,她看到方園園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問她說怎麽了。
“夏雨被人打傷了,我猜測是我媽找人打傷的。”方園園愣了半晌,才把手機撿起來,夏雨還在電話裏“喂,喂”地,他不明白方園園怎麽突然就不說話了。
“你個大騙子,我再也不理你了。”方園園生氣地掛了手機,她沒有問夏雨傷成什麽樣子了。
藍迪聽到王雪打傷夏雨的事情,心裏不禁打了一個冷戰,王雪找人打傷過她,打的那個狠,至今仍然她心有餘悸。她猛地踩了一腳刹車,整個車就隨著地上的冰狀物轉了一個圈,嚇得兩個人後背冒出了冷汗。
“藍迪阿姨,你沒事吧。”方園園正想用手機打電話質問她的母親,卻被嚇了一身汗。
“沒事,“藍迪用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接著問了一句說:“如果是你媽打傷了夏雨,你打算怎麽做?”
“我和她斷絕母女關係,我再也不要這個家了。”方園園咬著牙說道,然後又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我隻想要我的愛情,我隻想要我的夏雨好好的。”
“先回去吧,我陪你去看看夏雨,然後我就回長治去了。”藍迪臉無表情,語氣也變得很淡,她突然覺得自己跟方園園走得過近,會讓自己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