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108章 方園園的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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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雯抬起頭來,眼淚婆娑,剛才聽到她講話的一位中年男人,瞅了她一眼轉過身對旁邊的幾個男人說:“奧運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激動個,房價就是一平米再降一千元,我們還是照樣買不起。”
    “就是,就是,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呢?中午咱們還是吃八元一碗的刀削麵,也不能吃上大魚大肉。”另外一個中年男人說完,眼睛的餘光在李雯身上掃描了一下,迅速地轉到另外一邊。
    他們是這個城市最底層的人,不管什麽樣的事情仿佛和他們都沒有關係,和他們有關係的僅僅是生活中的疲憊不堪,回到家的時候,老婆會操著粗糙的嗓子喊一句趕快去把水費和電費去交了,要麽就是讓他們到街上打瓶醬油回來。
    生活的壓力讓他們失去了一切的興趣,最高興的日子也莫過於每個月發工資的那幾天,興衝衝地拿上工資,有的男人回到家把工資全部交給老婆保管起來,也有的男人趁機跑到麻將室來個小賭怡情,然後不計較輸贏地回到家。
    在他們眼裏,這是一座城市給他們的所有一切。
    陽光正迷人地照著背景板上五環標誌,富貴花園奧運剪彩幾個金黃色噴繪字更加富麗,剪彩還未結束,讓人期盼的表演還未開始,現場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夏雨和馬國慶,還有李雯就站在他們中間。
    夏雨感覺到,將來也許他們就是這麽一群人,象群忙碌的螞蟻,平庸而平凡地活在這個社會中,緊張到碌碌無為之中,很少有人去注意到他們。
    夏雨想到這裏,低頭苦笑,又迅速抬起頭轉過身去,他抬眼越過所有人的頭頂,望著遠方的高樓大廈,起伏不平的天際線勾勒出了一個城市模糊的輪廓。
    想象著每個穿梭在這些高樓大廈之間的人們,或許他們僅僅是為了生計而奔跑著,生存就是他們的理想,夏雨眼睛中立刻閃爍出炯炯有神的光芒,無法預測的未來正是一個人不計一切代價去奔跑的基點,他凝視著最高的那座樓,想起不知道誰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你想要俯視的話,必須要爬得足夠高。
    “爬到最高處”,夏雨正幻想著自己如果有一天站在最高處的感覺,就聽到有人大聲喊:“快點下來,爬那麽高,小心摔下來摔死你。”
    夏雨立即就被拖到了現實中,人群中正爆發著雜亂文章的大笑聲,他看到一位年齡大約七八歲的小男孩正調皮起騎在了舞台的背景板上,一位老奶奶站在舞台上大聲叫罵著。
    尚可欣帶領著政府部門的領導去剪彩了,舞台一下子成了無人管控的區域,這名孩子就順著背景板的桁架爬了上去,聽到老人的喊叫聲,夏雨和馬國慶才急忙往舞台方向擠了過去,還沒有走到跟前,背景板後麵一個活動公司的人爬上去把孩子抱了下去。
    夏雨被嚇得冷汗直冒,一詢問卻是活動公司的幾名負責舞台的人見短時間內剪彩不可能結束,有些怕冷,就暫時和表演的人一起呆在售樓部聊起了天,這種安全事故,一旦發生,就決不是小事情,夏雨罵得他們一點脾氣沒有。
    來的人實在太多了,夏雨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以為人隻要到了錢就能輕鬆到手了,卻不知道有的人來了又走了,有的人一會換個地方一會換個地方,忙得方園園幾個人暈頭轉向,滿頭大汗,更有一些人一聽說登記名字和電話,嚇得立刻飛一般地逃了,說是怕騷擾。
    到了上午十點鍾,剪彩才結束,跟著各個部門領導圍繞著工地圍牆走了一圈的尚可欣,才一拐一拐地走到了舞台前,見到夏雨真象見到情哥哥那樣,抱住就喊了起來說:“夏雨啊,這一圈走回來,我的腳都腫了,等主持完節目,你得給我背回去。”尚可欣說完,還把腳上一隻高跟鞋脫了,一隻腳就踩在了夏雨的腳麵上,她的本意是放鬆一下憋在高跟鞋裏的腳,一路下來,難受死了。
    這一幕恰好被人群堆裏的張語華捕捉到了,立刻就象發現了新大陸那樣,她迅速在人群中找到方園園,比劃著用非常誇張的語氣說:“園園姐,你還不知道吧,你那個夏雨,看起來老實,實際上卻是一個大色鬼,你在這忙得要死,卻不知道他卻跟我們學校的第一名的校花卿卿我我,打情罵俏,那動作一個親昵,看起來關係可不一般呢?”
    “你說的就是來主持活動的尚可欣,這不能吧。”方園園停止了登記,然後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張語華,她本來是很自信的一個女孩子,而且她更相信夏雨不是這樣的人,但看著張語華一臉的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她的自信和驕傲立刻就被擊垮了。
    她忽略了一個事實,在她眼裏優秀的夏雨在別人眼裏或許不是那麽優秀,所以,方園園很快就朝舞台的方向飛一樣地走了過去,然後,張語華就在後麵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她終於看到驕傲自信的方園園有了失魂落魄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稍微小勝了一把,象夏雨這樣長得不算太帥,又窮,說是老實忠厚實際上是一種傻的男生,尚可欣要是能喜歡上,那才算許仙娶了白娘子了。
    然後,張語華就跟著方園園衝開的間隙跟了上去,她以為方園園一定會向個潑婦罵街似的跟夏雨吵起來,誰知道方園園卻沒有,因為迎接方園園的是尚可欣一張笑容很甜的臉,她落落大方地看著方園園說道:“園園,借用一下你男朋友的腳,你不會吃醋的吧,我們校花排名榜上的前三甲,可是品學兼優,容貌俱佳的。”她說話的時候,扶著夏雨肩膀的手甚至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保持的姿勢就象跳華爾茲,她美麗豐潤的嘴唇離夏雨嘴唇的距離不超過一尺。
    她不愧是做節目主持的人,靠嘴皮子吃飯的人,根本沒有給夏雨說話的機會,話也說得漂亮。方園園卻看到夏雨一張微微發紅的臉,這是夏雨第一次給她送花時候的表情呀,心裏的醋壇子立刻就被打翻了,然後夏雨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方園園就氣呼呼地跑進售樓部了。
    然後,張語華看了夏雨和尚可欣兩個人一眼,扭著自己楊柳般的小蠻腰慢慢地走到售樓部裏,她想看看方園園的表情,這個和自己同宿舍的比自己就大半年的方園園,從來就沒有見她沮喪過,甚至哭泣過,她的眼淚仿佛是金子般做的,從來就不舍得流下半滴。
    方園園進去後,直接坐到了吧台裏,然後用胳膊墊在桌麵上,整個頭埋了下去,張語華立刻走上去,假裝關心地對她說:“園園姐,何必呢,因為夏雨流眼淚不值得,就讓他喜歡那第一名去,誰讓咱沒有人家排名靠前呢?”
    在外麵的尚可欣顯然已經看出來方園園生氣了,有些擔心地對夏雨說:“園園吃醋了,你趕快進去哄哄她吧,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也要做準備了。”她匆忙地穿上自己的鞋子,然後站到音響師旁邊,讓他們準備好背景音樂,又讓演出活動的負責人把參與第一個開場舞演出者全部找到位,她看了一眼夏雨,示意夏雨趕緊去哄方園園去。
    夏雨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事情,他和尚可欣又不是第一次見麵,每次學校組織什麽活動,他和尚可欣也合作了很多次了,而且方園園每次都是在背後支持他的,甚至有些時候會開玩笑問他說:“你當時為什麽不追尚可欣,而是選擇追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