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 神仙日子原來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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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以為上天後,第一時間就能見到陸羽神醫,兩人敘敘舊,可是飛升後,赴不完的宴席,迎來送往,壓根沒時間去百草園拜訪。
白茶剛飛升,還沒有自己的宮室,重華天君也還沒來得及派遣她掌管的事務,她就暫且住在太姥娘娘的宮殿裏。
滿天神佛要麽到太姥宮,拜訪白茶,要麽送厚禮到太姥宮,祝賀白茶飛升成仙。
白茶忙於應付這些人情往來,實在有些焦頭爛額。
她從前就是一株自由自在的小藥草精,沒當過神仙,實在不知道神仙還要應付這麽多俗務。
“那你覺得這樣是好,還是不好呢?”太姥娘娘看著白茶,眼裏露出寵溺的目光。
白茶托著腮幫子,苦思冥想了起來。
“我實在不知道一心向往的仙道是這樣的,赴不完的宴會,迎不完的來送不完的往,我以為的神仙之道就是為蒼生服務,有著幹不完的實事,救不完的苦救不完的難,為蒼生造福呀!”
“想法是好的,”太姥娘娘摸摸茶的頭,說道,“但是你想,如果神仙們各個救不完的苦救不完的難,那人間的百姓該有多苦多難呀?”
被太姥娘娘一提點,白茶恍然大悟:“神仙們越逍遙越閑,說明蒼生過得越幸福。”
“對咯!”
太姥娘娘莞爾一笑,這株茶腦子終於轉過彎來了。
轉過彎來的白茶,緊繃的神經驀地放鬆下來。既然蒼生都過得很幸福,那她就做個閑神好了,她樂意做個閑神。
“太姥娘娘,我可以去天界走走嗎?轉悠轉悠,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太姥娘娘同意了:“現在君上還沒有給你安排掌管事務,你就偷得浮生半日閑吧。”
白茶立即如出籠小鳥,小跑著出了太姥宮。
她本想直奔百草園的,也不知道陸羽神醫怎麽回事,滿天神佛都來向她道賀了,而最重要的他卻無聲無息。
難道百草園事務太忙,他沒空來看她?還是不知道她已經成功取得仙籍了呀?
不可能不可能,滿天神佛都知道她當神仙,成了仙界體製內的人了,陸羽神醫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那到底為何不來看望她?
等下見了麵一定要質問他一番。
“白茶……”
白茶經過一間宮殿,宮殿門吱呀就開了。
宮殿內站著一個仙女:猶如冰雪皎潔的芙蓉,孤傲而清豔。
她的衣著,宛若流雲織錦,輕盈飄逸;似是天邊最柔軟的霞光凝聚而成,輕拂著肌膚,透出一種不染塵埃的高潔。衣裳上繡有桂樹之花,每瓣每葉皆是細膩無比,仿若真的散發著淡淡的幽香,令人沉醉。
她的長發如瀑布般披落,黑發中點綴著珍珠般的星辰,閃爍著神秘的光芒。頭上戴著鳳冠,冠中鑲嵌著璀璨的寶石,輝映著她那晶瑩剔透的麵容,仿佛是月亮賦予她的榮耀一般。耳畔垂著的珠墜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叮咚之聲,如同仙樂縹緲,令人心醉。
仙子的美貌,宛如畫中人走出,眉如遠山之黛,眼似秋水之瀲灩。她的目光深邃而遙遠,似乎藏著無盡的故事和歲月的沉澱。她嘴角微揚的笑容,仿佛能瞬間溫暖整個宮殿,使這寂靜的宮殿充滿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溫馨與生機。
她從宮內走出來,那嫋娜的身姿宛如輕舞飛揚的柳絮,又似踏著露水的花瓣。
“丫頭,你不記得我了?”
“女師父?”
白茶認出來她是誰了,她的女師父。
白茶想起來,那對教她製造箭矢和射箭的神箭夫妻,男的死了,女的吃了不死丹,飛升了。
“沒有想到能在這裏遇見女師父!”白茶激動地撲向嫦娥仙子。
“丫頭,你也飛升成仙了,我還沒有送你禮物呢,我已經給你準備了禮物了,隻是沒有遇見你,你來了就巧了……”
嫦娥仙子將白茶拉進了廣寒宮。
月宮之中,三位少年:鼓、延、殳斨,已經奏起了悠揚的樂曲,他們的指尖撥動著天籟之弦,每一音每一律都如同涓涓細流,匯成一曲清新脫俗的仙曲。音符在宮殿之間回蕩,如夢如幻。
伴隨著這悠揚的旋律,嫦娥仙子輕啟紅唇,吐氣如蘭,她那纖細的腰肢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搖曳,猶如一朵輕盈的花瓣在微風中翩翩起舞。她的舞姿優雅而神秘,每一個轉身,每一個仰望,都在表達對白茶的祝賀。
白茶被這美輪美奐的舞蹈深深吸引。
而玉兔捧著一盤香氣四溢的桂花糕,輕輕地走向白茶。那桂花糕晶瑩剔透,上麵鑲嵌著星星點點的桂花,散發著淡淡的幽香。玉兔將盤子遞給白茶,眼中滿是喜悅與祝福。
白茶接過桂花糕,心中感激不已。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向玉兔表達自己的謝意。她將一塊桂花糕放入口中,隻覺得一股清香在舌尖綻放,甘甜而綿軟,如同品嚐了一塊天上的雲霞。
遠處,伐桂的男人停止了砍伐,與白茶一起欣賞嫦娥的舞姿。
他在這月宮中,每日都能欣賞到嫦娥仙子的舞姿,可是每次看都總覺看不夠,每次看都能發現新的美……
一曲舞罷,白茶將桂花糕捧到嫦娥仙子麵前:“師父,那個男人是誰呀?”
嫦娥望向桂花樹,吳剛正倚桂而息,斧落肩旁,其勢似斷雲之偶泊,不再劈風斬浪。汗珠猶掛頰邊,映月如露,光芒溫潤若玉。喘息稍定,目光穿過層疊翠葉,凝於那銀輝下素裳飄飄的嫦娥。伐桂雖為罰,至此瞬間,心海微瀾,盡是天涯共此時之情愫。
見嫦娥看過來,吳剛趕忙調轉視線,舉目望穹蒼,星辰點點,鬥轉星移,歲月蹉跎。桂香陣陣,入鼻心醉,仿佛能洗淨塵俗,讓心靈得以片刻寧靜。
吳剛靜立久矣,斧柄沁入手心,冰涼一片,卻再無揮舞之意。
月宮寂寥,桂樹蔥蘢。吳剛與桂相伴,無聲成詠。此刻,即便是天罰之重,也抵不過心頭那份對流年的感慨,以及對遠方家鄉的思念。
妻子背叛,且自裁,他哪裏還有什麽家呢?
這日日困住他的桂樹下,方寸之地,就是他的家了。
“他是我們爹爹。”三位少年:鼓、延、殳斨齊聲說道。
“那娘呢?”
“娘!”三位少年朝著嫦娥齊聲喊道。
白茶猛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