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九龍警署。
    o記。
    審訊室。
    張子文表情疲憊，西裝有多處擦痕，坐在鐵椅上，模樣有些狼狽。
    黃誌明推開鐵門，拿著一份文件，笑著走進來道：“張先生，又見麵了。”
    張子文眼前一亮：“黃sir！”
    “張生，你生意越來越大啊。”黃誌明坐到椅子上，把文件拍在桌麵，點起一支煙，像是老友敘舊般道：“半年以前見你，還是一個剛拿到身份證的新移民。”
    “呼。”
    他吐出口煙。
    語氣勃然大怒：“半年後，當街槍戰，為三合會人員做事，現在為了賺錢都如此不擇手段嗎！”
    “張生，你是靠救人出的頭，怎麽改行殺人了！”
    張子文眼神一變，表情也變得難看：“黃sir，用不著恐嚇我，我隻是為雇主提供安保服務，如果你通過恐嚇我，套出什麽消息。”
    “唔好意思，我是有職業操守的。”
    “對了。”
    “我不是靠救人出頭，靠的是槍！”
    黃誌明被張子文的回答嗆到，忽然間默不作聲，再抽了幾口煙方道：“挺會詭辯，不過，季正雄的案子，是你幫警方拿下的，我也不想為難你。”
    “認不認這個人？”
    張子文接過黃誌明遞來的幾張照片，上麵是一班越南人。
    每張照片的拍攝時間，場景都不一樣。
    照片上人物各不相同，唯有中間畫紅圈的是同一個。
    直至抽看到最後一張照片，照片上還帶著血跡......
    張子文才露出笑容，把照片舉在身前，出聲道：“這個靚仔我識得。”
    照片上正是穿著西裝，在霍家門口站崗的張子文！
    “嗬嗬。”
    “你知不知道罪犯是衝著你來的？做霍家的打手，誰要對付霍家，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你，錢拿的燙不燙手！”黃誌明振聲道：“至於那個越南人，名叫阮元甲，是國際通緝犯，職業雇傭兵。”
    “曾在越南遊擊隊服役，經曆過美越戰爭，專門為東南亞的幫會，毒梟執行非法軍事行動。”
    “手上捏著港警六條人命。”
    張子文點點頭，心知是遇上同行，但不露怯，把照片放下笑道：“多謝黃sir爆料，麻煩留個賬號，線人費一定到位。”
    嗙！
    黃誌明一掌拍在審訊桌上，怒喝：“張子文，我們重案組早就盯上你們拳頭公司，榮國大廈的槍擊案是不是你們幹的？”
    “光憑這一個案子，足夠判你終生監禁。”
    “除非......”
    張子文心中發笑，又是恐嚇，又是給料，果然有著目的。
    “除非伱配合警隊，把阮元甲釣出來。”
    黃誌明圖窮匕見：“隻要警隊能夠抓住阮元甲，榮國大廈的事情，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且，你不能幫助霍有孝對和義勝的人進行報複，因為我不希望九龍區每天都在響槍，有些事情適可而止，該打住！”
    “明白嗎？”
    張子文眼眸突然變得冰冷，盯住黃誌明道：“黃sir，夠證據就拉我進監獄，不夠證據，麻煩讓我離開。”
    “你什麽意思？”
    黃誌明靠著椅子，目光桀驁。
    “我的意思是......我的事情自己解決，誰也管不住！”張子文可以接受越南仔們是衝著霍有孝來，再衝著黃誌明的麵子，推掉和義勝內部的一個單子。
    但卻不可能接受越南仔衝著自己來，還要幫著黃誌明去釣魚，把仇家交給警隊處理。
    血仇，不可假人於手。
    這種事情一定要親自來辦，否則跟等著仇家老死有什麽區別？
    黃誌明冷笑：“我怕你搞不定！”
    咚咚咚。
    “黃sir，張子文的律師到了。”門口傳來警員的聲音。
    張子文起身說道：“這單生意我做定了。”
    耶穌都攔不住！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霍有孝請來的律師出示證件，將張子文及周明華等人帶離警署。
    由於張子文等人是合法上崗，保護雇主安全，警隊沒有理由扣留。
    黃誌明隻能目送著張子文離開，臉頰抽動，神情不善的輕聲說道：“給臉不要臉，以後，你的案子我一定盯死！”
    而張子文沒有答應黃誌明的要求，還有一個原因——黃誌明的麵子不夠大。
    一個九龍區重案組的高級督察，憑什麽讓他去玩命？
    要做誘餌是吧！
    讓一哥坐下來談條件。
    他又不是警隊的人，黃誌明更無法調用警隊的力量打壓他，頂多就是一個西九龍重案組，手都伸不出油尖旺！
    當張子文走出警署大門時，霍有孝馬上鬆了口氣，快步迎上前道：“張生，重案組的人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我跟黃sir是老朋友了。”張子文表情輕鬆的搖搖頭。
    周明華點明道：“剛剛問了一下老夥計，和義勝的事情由o記跟，重案組隻接管了槍擊案。”
    “上車聊。”
    霍有孝拍拍張子文的肩膀，二人一起坐上奔馳車。
    十幾名和義勝的打仔，開了六輛車到門口接少東家歸家，排場方麵是給足了。
    “張生，今天要是沒有你的人，我恐怕已經跟火爆叔一起歸天，多謝。”
    霍有孝又起恢複往日的沉著，坐在車內，有條不紊的說道：“但是今天火爆叔的死，也讓社團的叔父們嚇一跳。”
    “人啊，越老越怕死，現在叔父們把貼身打手都調出來給我用，不管是人手，財力，對我已經是傾力相助。”
    張子文隻覺得理所當然：“恭喜霍少，很快就能完全掌握社團了。”
    本來，霍有孝想搞定六大堂主還差點功夫，但現在有人主動將把柄送上門，反倒使他的成功加快腳步。
    “不過，這份證據是用命換來的，多虧你挺住。”
    “我需要加多一隊人保護，薪水加三成，能不能調得出來？”
    “我隻信得過你。”
    霍有孝拍了拍張子文的肩膀：“幫我一把！”
    這句話說出來可再是單純的雇傭，是要欠下人情的。
    張子文猶豫良久，最終點頭：“好，不過需要辦六張身份證。”
    “錢我來出。”
    霍有孝道：“我隻要最精銳的人！”
    “沒問題，另外，警方爆的料，槍手是越南雇傭兵，帶頭的人叫阮元甲，幕後主使還沒查清，人是衝著我來的。”
    張子文出聲道：“他們做事過界，想要幹掉的是我！”
    “這一批人和他們的幕後老板，我一個都不會留，必須全部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