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處酒樓雅間內！
    常茂，李景隆，馮誠，王德，曹炳，郭銘等人齊聚一堂，推杯換盞。
    “老馮，這個閱兵指揮使你就別爭了！”
    常茂灌了不少酒，瞪著雙眼，滿是酒氣的說道：“你一無軍功，二無威望，這第三……你也沒指揮的本事，說句你不喜歡聽的，你連戰場都沒上過，你說你憑啥當這個指揮使！”
    馮誠陰著臉說道：“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是五軍都督府的大都督，我怎麽就沒有資格當閱兵指揮使？”
    常茂頓時大笑道：“老馮，你這個大都督是怎麽來的，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馮誠一杯酒下肚，說道：“咱們的爵位和官職都是咱老子留給咱們的，沒有一個是自己打下來的，所以……咱誰也別笑話誰！”
    “你說的沒錯，咱們的身份地位確實都是老子給的！”
    常茂沉聲道：“可我二弟的爵位卻是我給你打下來的，當年血戰西域，論功……我常茂第一！”
    這話倒是不假，西域大戰帖木兒，常茂首功，他本人封無可封，加上沒有兒子，隻能另給常升封一個開國公。
    當然，這其中包含永興的個人感情，單論軍功一個侯爵沒問題，但誰讓常家幾個是永興的親舅舅，所以提了一個公爵，但俸祿低，才二千石，和一般的侯爵一樣。
    馮誠雖然心裏不服，卻是啞口無言，壓根無法反駁。
    他這個宋國公，完全是皇帝對馮家，也就是他父親馮國用，叔叔馮勝的恩榮，他本人沒有任何軍功，全是父叔之功才坐上五軍都督府大都督的位子。
    “老馮啊，你就別爭了！”
    曹炳嘿嘿笑道：“你壓根就沒機會，陛下不會考慮你的，這也就是我爹年紀大了，不然，這個閱兵指揮使肯定是我爹的！”
    王德趁機說道：“那還能有我爹厲害啊，我爹要不死，穩穩的！”
    郭銘不屑道：“說這些幹啥，咱們哥幾個，拚爹那都不差，要比就比自己，我覺得，這個閱兵指揮使，也就鄭國公和曹國公能當，咱們其他人都差點意思！”
    常茂頓時樂了，說道：“郭老二這話我愛聽！”
    說罷，突然看向李景隆，笑道：“九江，咱們哥倆咋說？”
    “咱們說有什麽用，這事還是要陛下決定！”
    李景隆捏著酒杯，悠悠說道：“就算我去找陛下，說我李景隆不幹，我讓給你鄭國公，陛下要不生氣都怪了，什麽事都是咱們自己定，那陛下該置於何地！”
    聽到此話，常茂突然明白過來，自己請麗九江一頓酒，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你們自己就算自己商量好了，也沒用，隻有皇帝親自點將。
    ……
    下午！
    回到乾清宮的朱雄英坐在躺椅上，雙手抱於胸前，想著閱兵之事。
    這個閱兵指揮使到底該選誰？
    耿炳文，曹震，這兩個老將肯定是不行了，首先排除掉，駙馬梅殷，李堅同樣年紀大了，而且沒上過戰場。
    徐允恭……恐怕也不行，這是個儒將，身上少了一些殺氣。
    馮誠更不行，威望太低，而且沒有軍功，無法服眾，而且沒指揮過軍隊。
    剩下的人也就常茂和李景隆了，從這二人中間選一個閱兵指揮使。
    常茂是皇帝的舅舅，武藝天下第一，是大明武將的排麵，李景隆善於統籌謀劃，而且弓馬也不錯，是全才。
    這左右都是親戚，如果真選一個，還真不好選，選誰另外一個都不好看啊。
    “萬歲！”
    老樸小步走來，恭敬道：“鄭和求見！”
    “不見！”
    朱雄英擺手道：“在海上漂了三年了，回來一趟不容易，讓他歇著吧，海外諸國的事情，朕自有定論！”
    “奴婢遵命！”
    不用想都知道，鄭和是來為錫蘭山王求情的。
    這是不可能的，錫蘭山王必須死，誰求情都沒用。
    當然，朱雄英也沒有責怪鄭和，畢竟他也是為了大明的名聲考慮，最為重要的是，鄭和帶回來的錢可以營造一座新皇宮和新都所有的衙門建設。
    而這些錢，全部進了皇帝的私人口袋，和戶部一點關係都沒有。
    為啥當初這麽多人反對下西洋，因為朱雄英拿國庫的錢造船招兵，結果掙的錢又進了皇帝的內庫。
    要不是把海稅給了朝廷，戶部的官員能崩潰！
    其實，錢就算進了皇帝的私人口袋也是貼補國用，主要戶部有夏元吉那個老摳在，太難要了。
    “常茂，李景隆！”
    朱雄英呢喃一聲，到底該選誰好呢！
    這事也沒辦法和別人商量，身邊最信任的也就隻有徐王和小燕王，朱允熥肯定是支持大舅常茂，大胖支持的是李景隆。
    片刻後，老樸再次走了進來，說道：“萬歲，李儀賓求見！”
    李泰……
    “讓他進來吧！”
    如今的李泰已經完全掌握了文樓，成為皇帝的心腹之臣。
    “臣李泰見過陛下！”
    朱雄英微微點頭，問道：“查清楚了？”
    李泰拱手道：“臣派人暗中調查了一番，漢南，占城一帶確實有人在進行海上走私！”
    朱雄英沒有感到詫異，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都是哪些人在走私？”
    “回陛下，有本地的士族，也有朝廷派過去的官員，文官和武將都有……”
    李泰緩緩說道：“其實是地方的官員聯合地方的士族，共同進行海上走私，這背後有著太多的牽扯！”
    漢南，占城這兩個地方隻有補給的港口，卻沒有市舶司，沒有海防部隊，沒有巡海禦史，海上走私實在太方便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有，走私之事也免不了，天高皇帝遠，管控起來太困難，漢南，占城這些地方最容易形成地方勢力。
    即使徹底漢化了越人，不出三代人，那地方就會形成勢力龐大的將門。
    就像雲南的沐家，貴州的顧家，西北的宋家，地方軍隊家族化，這都是避免不了事情。
    李泰建議道：“陛下，不如派人前往海上，掃了這些走私的海船？”
    朱雄英斟酌一陣，緩緩搖頭道：“先別動！”
    如果把這些走私的人全部抓回來，少了這些人，那漢南和占城就會立馬亂起來，就算換一批人過去也沒什麽用，誰能保證換過去的人不幹這些不法事。
    更何況現在正在移民，正是最關鍵的時候，此時絕不能出亂子，就算要算賬也要等到以後了。
    “陛下，臣以為，就算不追究，也要給個警告！”
    朱雄英皺眉道：“怎麽說？”
    李泰低聲說道：“不如把鄭大使從海上帶來的走私之物再還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