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卡戎的船必須支付船費，時肆猜測袁澤和施成坤之所以呆在河裏，是因為他們付不起天價船費。
    畢竟傳聞裏，卡戎也不是完全不搭載窮人。
    如果實在是沒錢，亡魂們也可以選擇在痛苦之河裏等待一年，一年後卡戎會免費搭載亡魂。
    隻不過痛苦之河的河水會灼燒靈魂，一般情況下，大多數亡魂還沒有待夠一年，就已經被河水吞噬。
    五千詭幣不是小數目，連打七個七星副本也才隻有四千九。
    阮貳和時肆若沒有神使的支線任務加身，隻怕也湊不夠船費。
    而袁澤和施成坤下線太早，攏共沒打兩個副本，更摸不著神使的邊，當然湊不夠那麽多錢。
    這一路上，時肆遇到許多故人。
    日不落酒店那個持槍威脅三人的周佳彤、白雪城有【開膛手傑克】 天賦的溫永韜、玫瑰莊園用心險惡的林天辰……
    他們都被淹沒在黑色的河流內，不斷哀嚎咆哮，體驗著被河水侵蝕靈魂的痛苦。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沒必要覺得他們可憐。
    如果當時博弈失敗的人是時肆，隻怕下場不會比他們好到哪去。
    既然根據約定，卡戎會保護二人平安渡河，時肆就不再把心思放在河流的冤魂上，反倒頗有深意地打量著阮貳。
    阮貳抬頭眼神警惕“幹嘛？”
    根據阮貳過去的經驗，時肆露出這種表情，多半是要坑自己。
    “你會彈鋼琴嗎？”時肆想起尹三笙照片裏的場景。
    許是沒想到時肆會問起這件事，感到疑惑卻實話實說“小的時候彈，後來上高中的時候加入足球隊當前鋒，每天都要訓練，就沒時間練琴了。”
    “我以前彈琴很不錯的，經常去參加比賽，拿過好幾個全國一等獎。”
    不是阮貳自戀，是他在學習方麵，真的很有天賦。
    無論是上學還是興趣班，基本上隻要他想學，就沒有學不會的。
    不是那種隻學個皮毛，而是樣樣精通，連老師都誇讚他一點就透。
    “你練得是四手聯彈？”
    老實講，時肆對阮貳過去的成就不感興趣，她在意的是合作對象。
    阮貳對時肆的話感到搞笑“不啊，我一個人彈。”
    “你確定？”時肆嚴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當然了，四手聯彈要兩個人，我跟誰彈？久久連英文字母都不認識，我還指望他看音符？”
    阮貳話說得輕鬆隨意，眉眼間也不自覺露出愉悅自在。
    “是指望不上他。”一想到總是惹禍，還要自己幫忙收拾爛攤子的李歸一，時肆心裏就全是無語，“……不過，你確定你沒跟別人彈過琴？”
    在魔鏡持有者天賦的操控下，阮貳將永遠對時肆忠誠，因而時肆不懷疑阮貳故意騙自己。
    但那張照片裏的畫麵無法解釋。
    “確定啊。”阮貳神態淡然。
    阮貳的否認和尹三笙照片的存在相互矛盾，排除兩人撒謊的可能，就隻有兩種情況能解釋。
    第一，阮貳和尹三笙一起彈過琴，但他忘了。
    第二，照片是偽造的。
    這兩種情況，時肆更傾向於前者。
    “酒會上跟你說話的女孩叫尹三笙，看得出她對你很在意，她手裏有一張跟你的合照，正是你們小時候坐在一起彈鋼琴的畫麵。”
    時肆本來是不願意管這檔子“我愛你，你卻忘了我”的狗血愛情故事。
    可如今阮貳已經跟她綁定了忠誠係統，在絕對信任的前提下，兩人就相當於捆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同生同死。
    時肆素來謹慎小心，可不想被阮貳捋不清的爛桃花拖後腿，尤其是酒宴結束後，尹三笙幽怨的眼神，明顯腦補了一場生死虐戀。
    這很無聊。
    尹三笙在失聰僅靠助聽器和讀唇語交流的情況下，仍能成為狩獵女神阿耳忒彌斯的使者，足以看出能力非凡。
    時肆不想被對方因愛生恨，選擇敵對阮貳的舉動連累。
    在無法與阮貳劃清界限的前提下，要盡可能了解情況。
    “是嗎？”阮貳又低頭想了想，實在沒在腦海中想起任何有關尹三笙的畫麵，“或許是我之前比賽的對手吧。”
    “我小時候參加過很多比賽，每次都拿第一，那時候好多第二名、第三名還有沒有拿名次的人都來跟我合照，我們合照的姿勢，大多是一起坐在鋼琴上彈琴。”
    阮貳不確定自己說得對不對，但眼下隻有這一種情況能解釋“或許是因為小時候我總贏她，激起了她的勝負欲，努力多年一直想與我再比一次，結果發現我完全不記得她。”
    這話似乎解釋了尹三笙的落寞和憤怒，也完美詮釋了她演奏結束後，那十分不善的目光。
    在線索不足的情況下，時肆不做評論“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真相肯定沒那麽簡單。”
    二人閑話間很快來到河對岸，也就是冥界大門。
    那裏有著冥界最強戰力之一的守門者地獄三頭犬刻耳柏洛斯。
    它允許每一個死者的靈魂進入冥界，但對於任何想逃出冥界的亡魂，也將其撕扯吞進肚裏，同時更不允許任何活人入內。
    時肆和阮貳下船後當然沒有著急送死，而是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麵，默默觀察著三頭犬。
    “讓我先想想作戰計劃。”時肆蹲在石頭後麵沉思。
    對付刻耳柏洛斯不是件容易事，縱使她能克隆成千上萬個傀儡人采用人海攻擊，也必須要考慮到刻耳柏洛斯能以一敵百的驚人戰鬥力。
    有些事，必須從長計議。
    “不是咱們非得硬剛嗎？不能智取？”阮貳隔著石縫看向冥府大門外的超級大怪物，心裏發虛。
    他們這兩下也就能打打詭異，想對付冥界怪物和主神，還差得遠呢……
    “怎麽智取，展開說說？”時肆側眸難得分給阮貳一個眼神。
    阮貳壓低聲音“麵包或者糖餅勾引一下。”
    冥界亡魂規則五。
    【刻耳柏洛斯作為冥界守門者，擁有極其強大的能力，能輕易撕碎人類的肉身和靈魂，唯一的缺點是喜歡吃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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