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會不會有點太奇怪了？”時肆不解，“哈迪斯明明不受數字需要的掌控，卻仍舊選擇了名字裏帶有數字的使者。”

    阿波羅打斷了她的話，“你還不明白嗎？從來不是主神選擇使者，而是使者選擇主神。”

    “就像你在選擇逃離神廟和成為使者中選擇成為雅典娜的使者。”

    “曉柒月因為和赫菲斯托斯有相同的經曆，自己選擇進入神廟並成為使者。”

    “在冥界副本不是哈迪斯選擇李歸一，而是隻有你們三個完成了哈迪斯所留下的挑戰，哈迪斯按照規則，必須從你們三個當中選擇一位成為使者。”

    “而你們之中已經有兩位是其他主神的使者，哈迪斯沒有選擇，隻能讓李歸一當使者。”

    阿波羅麵色陰沉，嗓音中夾雜著幾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從來不是主神選的使者，而是使者選擇主神。”

    “你們選擇成為神的使者，就等同於順從並按照預言殺死神或因不殺神被預言殺死……”

    時肆覺得這話非常繞口，阿波羅卻笑得自然，“未來本就是不可窺探、不可改變，等待探究卻又等待改變的過程，甚至還是很玄幻的事。”

    “太過糾結，反倒會將自己困住……”

    時肆沒想到事到如今，阿波羅還挺高深莫測，“那冥界神使不受預言約束，又迎來怎樣的結局？”

    “這我就不清楚了……”阿波羅非常懂得在關鍵時刻示弱，“我連自己的神使都推算不出，又如何能算出他人命運？”

    “倒是你……”阿波羅將掌心放在時肆的額頭，“你有感知到什麽嗎？”

    恍惚間，零碎的畫麵刺激著時肆的眼球。

    在即將掉落的的懸崖邊上，李歸一焦灼的麵容映入眼眶。

    李歸一非常緊張地握著什麽，但那東西終究還是一點點從指縫溜走，像一顆流星從懸崖掉落山底。

    光芒黯淡，然後消失不見。

    李歸一垂下頭陰沉的臉，用從未有過的語氣訴說著：“魔鏡啊魔鏡，求你實現我的願望。”

    強烈的暈眩感襲來，時肆推開了手掌，胃裏的翻江倒海讓他近乎要吐出來。

    “你都看到了？”阿波羅明知故問。

    “嘔……”時肆趴在樹幹旁幹嘔不止。

    她知道自己看到了是未來畫麵。

    過去她也窺探過很多事情，但從未像今天一般難受。

    簡直像大腸小腸攪到一起，胃部被什麽異物擠壓到變形。

    為什麽這一次會格外難受？就是因為這是阿波羅讓她看到的畫麵？

    “你看到了什麽？”阿波羅又問了一次。

    “他祈求了什麽？”時肆不回答問題，擦去唇邊的唾液。

    未來的李歸一一定是通過時肆的魔鏡技能祈求了什麽，可這天賦一向所求很大。

    李歸一為了實現訴求，極有可能付出為之成千上百倍的慘痛代價。

    上一次使用天賦的拾嶼丟失了30年壽命，李歸一的命運又會如何？

    “……”阿波羅沒說話，反倒伸出手掌將數十道金光打入時肆體內。

    【啊啊啊啊！】

    墨利諾厄慘叫聲在時肆的腦海中響起。

    【該死的，你敢陰我！】

    墨利諾厄緊接著開啟了長達數十分鍾的謾罵，哀嚎也越來越強。

    “你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可你體內的那家夥一直在封鎖這項能力，不斷削弱未來畫麵啟動的次數，甚至加重了你每次啟動時身體的不良反應。”

    “墨利諾厄不是好東西，你不該留她在身體裏。”

    怪不得時肆覺得自己最近未來畫麵的呈現次數越來越少，之前一個副本能出現兩次，現在兩三個副本也不出現一次。

    時肆又何嚐不是墨利諾厄最作為陰謀女神，長久的居住在自己的身體裏，肯定沒憋什麽好屁。

    在眼下的局勢就跟主神與使者的關係一樣，不是她留墨利諾厄在體內，而是墨利諾厄不願意走，自己又趕不走對方。

    墨利諾厄已經和時肆的天賦完全融為一體，無法抽離，又互相禁錮對方。

    成為陰謀女神的一部分，也終將會成為陰謀當的一環。

    阿波羅沒再多說什麽，隻是低頭撫摸裏拉琴，表情愈發意味不明，“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他的眼裏閃爍著奇異的光輝，似乎對世界分崩離析那天充滿期待。

    時肆也看清了眼前這個容貌俊美的男人，是那樣期待恐懼未來的到來。

    “回去吧，我已經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阿波羅說了很多，卻也模糊了很多，讓時肆原本混亂的思緒變得更加汙濁。

    不過總結下來就是宙斯要找合適的載體進入，所以隻能創造規則怪談篩選載體。

    但不是每個使者都符合條件，想成為容器必須滿足一些特殊條件，並在某個關鍵時刻觸發。

    因此宙斯為之付出很多努力，還要反複試錯。

    時肆想要阻止怪談，就必須殺死宙斯，但這並不是容易事，她必須集結更多力量，隨之目光轉向曉柒月。

    曉柒月之前雖然是個無腦傻白甜，但如今亞特蘭蒂斯副本以後，明顯蛻變，聰明不少。

    而且曉柒月也曾在過去係統的提示下，得到過有關數字預言的真相。

    如今又聽時肆和阿波羅說了這麽多，倒也得知了很多真相。

    見時肆的目光投向自己，曉柒月便知對方的意思，“你希望我跟你一起？”

    曉柒月的聲音仍舊甜美，還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是的，我需要你的力量。”時肆已經拉攏了很多人，這些人將來都會在弑神之戰中起到強大作用。

    “可我不想殺死赫菲斯托斯……”曉柒月搖頭。

    她跟赫菲斯托斯有些很多相同經曆，赫菲斯托斯又不是一個懶惰貪婪的神，總是兢兢業業、毫無錯處，沒日沒夜的地給人幹活。

    赫菲斯托斯已經很可憐了，曉柒月不想殺掉火與工匠之神，也不想取而代之。

    “你不用殺他，我殺宙斯，你跟我一起就行。”時肆從沒把火與工匠之神算在斬殺範圍裏。

    曉柒月也知道宙斯罪行劣跡斑斑，沒有回絕時肆的話，“可以是可以，隻是我不知道我有什麽能幫你的。”

    曉柒月覺得自己的力量薄弱，未必能幫到時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