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瑩瑩挑挑選選了許久，最後臨近超市關門，才在白羽的建議下拿定了主意：一雙粉色的烘培手套，實用、可愛，是周玉蘭喜歡的類型。
    晚上十點多，白羽走進家門，客廳裏的小燈還亮著，電視中的罐頭笑聲不斷，周玉蘭蜷縮在沙發上睡眼朦朧。
    周玉蘭一如既往的在等他回來，即便他已經發了短信說晚歸。
    “寶貝回來了。”周玉蘭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晚飯吃了嗎？”
    “吃了。”
    “瑩瑩呢，回家沒，她說和你在一起？”
    “回去了。”
    “那就好。”
    周玉蘭坐起身，看到白羽要回房間，咬下嘴唇接著道：
    “還有件事......今天丸子老師受傷住院了。”
    “她怎麽了？”白羽問。
    “小區裏的人說，是有個瘋子大喊大叫著闖進了幼兒園，丸子老師當時在上課，她保護小朋友去阻攔，就發生了衝突。”
    周玉蘭觀察著白羽的神情，其他人從這張冷淡的臉隻能看到“拒絕”兩個字，但她可以看見“憤怒”、“開心”以及更多，
    “不過，你不用擔心，那個瘋子已經被抓走了，丸子老師她沒也沒什麽大礙，很快就能康複，”
    周玉蘭安撫一閃而過的情緒，“等明天，我們可以找個時間一起去醫院看望她。”
    “我知道了，明天下午吧。”白羽點點頭，走向自己的房間，“你早點休息。”
    藍天幼兒園門口是有兩個保安的，而且都是懂點武道的業餘三段，他們不可能攔不住一個普通瘋子。
    白羽關上房門，開啟電腦，搜索相關的視頻，
    很快，在路人搖搖晃晃的手機鏡頭中，他找到了能確定“瘋子”身份的東西，
    視頻放大後，赤著上半身的“瘋子”，手臂、小腿以及脖頸處都有黑色瘤塊出現，而這是典型的底層異武師特征。
    異獸在聯邦有等階之分，也有可食用和不可食用的劃分，
    可食用的異獸，他們體內的突變因子較為溫和，經過處理後，對人體幾乎沒有副作用。
    不可食用的異獸則與之相反，狂暴的突變因子會讓人類身體發生異變，精神失常，最後淪為人形異獸。
    正常武師不會碰這些，但那些因為愛恨情仇，因為生老病死，因為種種走投無路的武師，會在欲望驅使下，選擇食用，從此墮落為異武師。
    異武師發生異變的身體會比正常武師更加強悍，部分人甚至可以使用異獸的能力，同時他們的觀念也會發生變化，人類不再是他們的立場。
    因此，異武師也是人類聯邦除異獸外重點防範打擊的目標。
    像“瘋子”這種已經露麵的異武師，武師管理局肯定不會放過。
    隻是異武師這次在家門口出現，讓白羽想到了【早睡早起】說過的一句話：
    “異武師的勢力一直都在暗中擴大，就像潛藏的病毒，等它冒頭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們能與聯邦對抗。”
    “瘋子”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
    “鯤鵬鯤鵬，萬裏鵬程！”
    “北風北風，風起龍州！”
    周日早上，尚武競技館內，兩種不同的口號呐喊助威著，
    鯤鵬武館和北風武館的十個學員，各穿黑白兩種武道服，排隊從選手通道走出前往擂台。
    與此同時，場內的大屏幕也介紹起兩家武館的曆史，
    鯤鵬武館是第一批參加武道交流賽的元老，曾經拿過兩屆冠軍，這次是近十年來，第一次進入決賽，如果錯失良機，未來要重返這個舞台，依然困難重重。
    北風武館則是近五年的新銳，橫空出世的那一年就進入了八強，這兩年更是拿到蟬聯冠軍，這屆如果再拿到冠軍，那就是史無前例的三連冠。
    舊王對新王。
    口碑對人氣。
    這場角逐將在場內外數千觀眾的共同見證下進行。
    擂台中心，黑白兩隊一一對應站立後，武館協會會長開始講話。
    趁此機會，幾個學員也是各自打量起對方，畢竟現在也是無事可幹。
    白羽的注意力則是前麵四個隊友身上，他並不知道幾人昨晚到底做了怎麽樣選擇，
    同樣四個隊友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想法，有些話不可能就在賽前問。
    而這也是那個女人的厲害之處，比賽還沒開始就讓五個人陷入了互相懷疑，
    待會隻要有人失誤輸一場，整個隊伍的士氣也會瞬間崩塌，無論他們有沒有人被收買。
    現在他要做出選擇——他要相信隊友嗎？
    相信十五歲的他們不會被金錢、女色、名利誘惑，相信他們的武道是純粹的。
    白羽思考著，武館協會會長也講完了話。
    “最後請雙方學員握手。”
    北風武館的學員大多瞧不上鯤鵬武館的人，但無論願意與否，還是伸出了手，沒人不想在外麵被評為沒有禮貌。
    “艸，你手汗真多，好惡心。”
    站在隊伍第一個的北風武館學員吐槽著李瑞，趕緊在衣袖上抹了抹。
    “抱歉，不好意思。”李瑞滿頭大汗，看上去壓力極大。
    另外三人也是不平靜，呼吸都感覺明顯比之前更沉重。
    此時白羽對麵的石永超也是主動伸出手：
    “我看過你很多比賽的錄像，你應該還沒用出過全力，恰好我也是，待會希望我們能互相讓對方滿意。”
    “希望吧。”白羽伸手觸碰一下。
    石永超確實是不錯的對手，業餘7段的實力，比很多普通職業武高的二年級生還要厲害，會的武技種類也很多，熟練度也不錯，值得交流。
    握手結束，兩個武館十個學員下場做最後準備。
    裁判和工作人員也是最後檢查擂台，確保安裝的力場檢測器準確無誤。
    “好了，我也不嘮叨，現在咱們就按照賽前的部署來。”
    吳峰說著望向臉色發紅的李瑞，李瑞第一個出場。
    “李瑞，不要緊張，你的實力是足夠放手一搏的，現在就看你有沒有勇氣，來，告訴我，你有沒有勇氣？”
    “教練我......”李瑞支支吾吾著，雙手在顫抖，汗水也已經打濕了後背。
    “你怎麽了？大聲點。”吳峰感覺有些不對，王帥三人鋒利的目光頓時也匯集到李瑞身上。
    “我不.......不想......”李瑞說話愈發艱難，眼圈也已經泛紅，距離哭就隻差幾下眨眼。
    “什麽不，我就問你有沒有勇氣。”吳峰大吼一聲！
    李瑞沉默了。
    “比賽馬上開始，請雙方第一位學員登台。”
    場邊裁判開始喊人。
    北風武館的第一個學員起身走向擂台，而鯤鵬武館這邊過了幾秒還沒反應，
    接著裁判毫不猶豫的就掏出了一張黃牌，“鯤鵬武館違規，警告一次，第一位出場學員請立刻登台。”
    吳峰打過職業聯賽，什麽場麵沒見過，李瑞他也熟悉，這樣的狀態明顯李瑞是有問題。
    “我最後問你一次，有沒有？”
    他怒吼一聲，全場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好奇，疑惑，嘲笑，種種眼神就像一把把鋼刀，將鯤鵬武館切碎。
    吳峰紅了眼，孫磊擰過頭，王帥三人已經窒息。
    此時裁判已經在掏第二張黃牌，如果累計三張鯤鵬武館直接判負。
    “我有。”李瑞哭出聲，邁著沉重的腳步向擂台走去，
    這時，一隻手忽然搭在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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