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就是景嬌吧？真是盤靚條順的！
    不怪能把我家那個傻侄子喲，迷的五迷三道的！非你不娶呢！”
    景嬌嗤笑一聲，“大嬸這麽會說話呢？我看你不像來說好事，像是來結仇敗壞我名聲呢？”
    女人神色一僵。
    “怎麽會呢？誤會了誤會了！我是孫兵的二嬸，當然是來說親的！我們家兵啊……”
    景嬌毫不留情，態度明確的打斷並拒絕她。
    “嬸兒。
    首先我才十六歲！距離法定結婚年齡還差兩年，現在來說親讓我嫁人，是教唆我犯罪。
    第二，我不願意也不會嫁給你侄子，你要想使什麽手段逼迫我嫁，就是包辦婚姻，也是犯罪。
    要是嬸不想去勞改，就請回吧！”
    孫二嬸來之前也聽說過景嬌的厲害，會把人送進去，還會寫報紙……
    但她不以為意。
    此刻被她笑眯眯的盯著看，不知怎麽後背發涼，腦子都忽然清醒了！
    聽說，景嬌打死過野豬。
    在景嬌伸手過來時，她尖叫一聲，踉蹌著跑了。
    跑出一段路，覺得自己丟人，忍不住罵罵咧咧回到鎮上。
    路過廢品站，看見坐在椅子上曬太陽嗑瓜子的男人，熟稔的坐過去嘮了幾句磕。
    把滿肚子牢騷發完，往兜裏揣了把瓜子，這才起身。
    “走了啊，老材。”
    走到興榮街45號，她揉揉眼睛，哀哀戚戚推開門。
    “大哥大嫂喲！我跟你們說，那個景家真欺負人！
    他們看不上我家兵啊，還把我打了出來喲……”
    孫兵滿臉興奮迎出來，聽到孫二嬸添油加醋的話，瞬間變臉，又氣又惱。
    覺得景嬌不識好歹。
    “我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氣！賤人！”
    話雖這麽說，但景嬌的臉和身形浮現在他腦海中，他又什麽脾氣都沒了。
    “不過嘛～”
    他摸摸下巴，吸溜一口口水嘿嘿笑。
    “她這性子，夠辣！爹娘，我就要娶她！你們再幫我想想辦法！”
    孫兵的爹娘隻有這麽個寶貝兒子，自然是什麽要求都順著他的。
    “哎！我們再打聽打聽！兒子，你放心吧！”
    溪水村。
    “聽說沒，供銷社的孫兵，看上了景嬌，還找人來說項呢。”
    “我知道，我知道！被嬌嬌扔出去了！”
    第二天上工，已經有消息靈通的大娘，開始竊竊私語，討論昨天的事兒。
    “我看啊，傅知青跟咱們嬌嬌才般配呢！供銷社那位……嘖！”
    “怎麽了？聽你這語氣，難道那個孫兵有事？”
    “我外甥女就嫁到鎮上，聽說那個孫兵，跟好多姑娘不清不楚的！”
    “那可真要不得！”
    顧晚霞默默站在幾人身後，把這些話聽完，臉上露出個淺淡的笑。
    解決景嬌這個阻礙物的機會，這不就來了！
    下午，顧晚霞就請假到鎮上去。
    興榮街44號大院子裏，兩個女人背身藏在陰影中小聲交談。
    “顧桑！這種對付一個女子的小事，怎麽能讓材醬去做！不行……”
    “嗬！別忘了，當初和你們合作時可就說好了，在整個北城，一切行動聽我指揮。
    怎麽？你要代表你們大和單方麵撕毀條約嗎？
    而且！
    這可不是小事！這是重要的一步。
    等我嫁進傅家，跟著去到帝都，還愁找不到機會做任務嗎？”
    “我……對不起。我這就去叫材醬回來。”
    “……”
    傍晚，孫兵回家，路過廢品站時，被駝背跛腳的男人叫住。
    “材叔！你叫我啊？”
    男人衝他招招手，露出個有些猥瑣的笑。
    “材叔這裏，有個好東西，給你，你二嬸說，你想娶親。
    喏！這叫暖情的藥，用了它，沒有拿不下的，女人。”
    孫兵眼睛一亮，“真有那麽神奇？”
    材叔眼睛嘰裏咕嚕一轉，看向自己家，興榮街44號，“你那漂亮嫩白的小嬸子……”
    一切盡在不言中。
    孫兵接過小瓶子，“那我可要好好謝謝材叔。”
    男人揮揮手，“你小時候，叔抱過你，情意在！這藥不值錢，走吧。”
    孫兵看著瓶裏的黑色小藥丸，眼冒精光。
    一邊走一邊嘟囔，“得想個辦法讓她吃下去。”
    材叔收起猥瑣樣兒，扯開嘴角高深莫測笑了一下。
    “我們當然會包售後！”
    又很快斂起笑，轉身走到屋裏，扒開一塊兒地板，噔噔噔下到地窖，裏頭綁著六個人。
    材叔拿起一把手術刀，笑得陰惻惻。
    “要不是顧那個女人讓我去做一點小事，你們今早就上路了。
    說什麽神秘東方力量覺醒，我看就是你們吞了那些東西！
    既然不肯交代那批文物的下落，留著也沒用，還是去給大地當肥料吧！”
    一說起別國的語言，材叔嘴皮子倒是溜的不行。
    邊說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六條命就永遠留在這個暗不見光的地下室裏。
    無人知曉。
    沒過兩天，鄺美麗忽然收到一封電報。
    到大隊辦拿電報時，幹部們正在開會，就讓她在外頭等一等。
    不知怎的，她腦海裏縈繞起顧晚霞說過的話。
    陸子豪給景嬌發電報！
    躡手躡腳，悄悄上到二樓的收發件室。
    正好看見桌子上放著一封給景嬌的。
    她鬼使神差，悄悄掀起壓在電報右下角，發報人名字上頭的一本語錄。
    陸子兩個字映入眼簾。
    後頭的沒看清，外麵就傳來說話聲。
    她嚇得手一抖，趕緊把語錄放回去，跳離開桌子。
    走到另一邊，手裏緊緊捏住自己那封電報，僵硬著表情假裝在找簽字的地方。
    “不是讓你在外麵等一等嗎？怎麽能私闖進來呢？”
    鄺美麗窘迫一愣，柔柔弱弱又帶著怯懦，把頭埋在胸前。
    “對不起，我沒聽清是在外麵，我以為是讓我在這裏等一等。”
    兩個工作人員仔細看了看屋裏的東西，又往她身上打量幾眼，這才叫她簽了名離開。
    鄺美麗緊緊握著的拳頭，怎麽也鬆不開。
    這些人這樣輕慢她，肯定是因為景嬌的爹當大隊長了，故意羞辱自己。
    “景嬌！”
    她咬牙切齒，恨意滋長。
    回到知青點，她打開電報一看，是家裏逼她寄50塊錢回去，不然就把她賣掉。
    出於對家裏人的害怕和服從，鄺美麗咬著嘴唇，下意識就開始盤算自己有多少錢。
    她從杜仙那裏騙來的，杜仙走後她翻她東西找出來的，還有自己上工賺的，零零總總，她身上有四十塊。
    還差十塊！
    她不由的麵露恐懼和憂愁。
    一時之間，讓她到哪裏去弄十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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