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7章 食人樹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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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77章 食人樹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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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鳥窩都比她的的房間大。
    煤球的窩還是在食人樹上,這一點沒有變化。
    至於小灰灰,作為大壯的小弟,它仍舊睡在大壯貓窩的一角,沒有人權。
    經過上一次大批量結果的任務之後,食人樹萎靡了很長一段時間。
    整棵樹樹根以上,都軟趴趴地趴在草地上,像是沒骨頭的軟體動物一樣。
    薑尤有時候走過,踩到了癱在地上的觸手,它就懶懶的將樹藤往回縮一點。
    這段時間溫度又上升了,食人樹更像是融化的了一樣,每一片葉樹葉都貼在草地上,更加無精打采。
    身子時不時的一抽抽,看起來有些可憐。
    不管是張淑慧的十全大補湯還是晶核,它都沒胃口。
    四樓的孵化池裏,厭遲正認真的一個個調整保溫箱裏的烏鴉蛋確保受熱均勻,張淑慧一直跟在他身後碎碎念。
    “……阿青已經很久沒吃東西的,晶核它也不吃,我煮的十全大補湯也沒用,它才幾歲,它還是個孩子啊,這樣下去身體會壞掉的!”
    “厭遲大人,阿青肯定是生病了。”
    “我老家有一大片果樹,我有經驗,樹也會生病。
    可能是內部長害蟲了,或者是根部有黴菌……
    您給我配一點農藥吧,我打一點農藥說不定它就好了……”
    厭遲將一隻孵化失敗的壞蛋挑出來,放在一旁的托盤裏。
    平靜開口,“我隻是對製毒有些了解,農藥和毒藥不是一個概念,那是化學範疇的東西,你明白嗎?”
    “為什麽不同?上回小灰灰被毒蛇咬了,你不是也給它配了老鼠藥嗎?
    為什麽不能給阿青配藥?
    它雖然是棵樹,但是,但是,它肯定也很痛苦的啊……”
    張淑慧急得眼睛都紅了。
    自從薑尤告訴她食人樹的重要性之後,她就將阿青的順序排到了第二,照顧的無微不至。
    恨不得晴天抓蟲子,雨天打傘,各種補藥補湯更是不要錢似的澆,這一次眼看著它跟軟麵條似的趴在地上好幾天,張淑慧著急上火的嘴角都長了燎泡。
    但是薑尤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天天早出晚歸,有時候晚上都沒回來。
    她也不敢追著問。
    隻能來找厭遲。
    厭遲歎了口氣,“張淑慧,你能不能有點常識?
    它是一棵樹,一棵食人樹,你死了它都不會死,它的生命力和薑薑相連,它出現這種問題,隻能證明薑薑的身體出了很大的問題。”
    “可是……可是教主大人……看起來挺好的啊……”張淑慧記得,她昨天晚上一個人就吃了一整隻烤全羊。
    “薑薑的不舒服,從不會表露出來,她不習慣將自己虛弱的一麵放到人前。
    但是食人樹不同,它畢竟隻是一棵樹,就算變異了,腦子擁有的智慧也十分有限。
    它不懂得偽裝,所以才會如實表現出自己的虛弱。”
    聽見這話,張淑慧愣了一下。
    卻又聽他繼續道,“你認真回憶一下,從認識到現在,你見過薑薑虛弱的樣子嗎?”
    張淑慧努力回憶,好像……在記憶之中,當真沒見過薑尤虛弱的模樣,她好像永遠都有著那樣旺盛的生命力,像是一棵長在戈壁灘上的樹,堅韌的可怕……
    可是,真的會有人從不經曆痛苦嗎?
    “所以……”
    張淑慧有些悶悶的開口,“所以阿青這樣,其實是因為教主大人的身體出現了問題嗎?”
    厭遲依舊井然有序的整理的暖房裏的東西,“薑薑五黎明塔之後,食人樹也有段時間不對勁,但是後來很快好了。
    這一次從九號城回來之後,食人樹出現了更明顯的異樣,這就證明薑薑的身體內部出了很大的問題。
    她不對勁,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變得更加急切,和暴躁了。
    她去黎明塔和九號城都是為了火種,而現在,她身體出現異常,肯定也是因為火種。”
    “那我們該怎麽辦?我們能做什麽嗎?”
    “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薑薑交給你的事情就好了。”
    厭遲將一隻烏鴉蛋放在張淑慧的手心裏,手心裏的鳥蛋還是熱的,蛋殼處有明顯的裂紋,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掙紮,往外麵頂。
    但是十分艱難的模樣,張淑慧伸手,想要幫忙為幼鳥剝開殼子。
    “每一隻雛鳥都需要自己掙破軀殼,這蛋殼是母體給它的保護,可當它需要掙脫時,就成了束縛。
    隻有憑借自己的力量破殼的鳥兒,才能真正駕馭藍天。
    我第一次孵化的時候,幫助了一些無力掙脫的幼鳥破殼,可是後來那些幼鳥都十分虛弱,總是生病,最終還是死了……”
    厭遲的聲音緩慢而克製,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張淑慧已經觸碰到蛋殼的指尖驀然頓住,抬頭看向厭遲。
    在暖黃的燈光裏,他漂亮的像是生命開到極致的豔色,那火紅的頭發如同正在燃燒的烈焰。
    “張淑慧,這是薑薑自己突破的過程,我們能做的,就是穩固後方,不要給她添任何麻煩。
    阿青虛弱的根源是薑薑,所有你就算給阿青用再多的補藥晶核,也無濟於事。”
    張淑慧有些茫然的將鳥蛋放回孵化箱。
    她看見那蛋殼的裂縫處在不斷晃動,漸漸地看入了迷,幾分鍾後,一個小小的尖角從裏麵啄開了蛋殼,是幼鳥的喙!
    一隻黏糊糊的,瘦弱的幼鳥用盡全身的力氣掙紮著,它身上還裹著濕漉漉的粘液,羽毛貼在身上,看起來消瘦又可憐,每一個動作都在搖搖欲墜,可是它卻不知疲憊的用力。
    它也知道,隻有闖過這一關,才能活下去。
    她想伸手,可是卻又忽然想起厭遲剛才說過的話,隻有自己掙脫的幼鳥,才能真正的駕馭藍天。
    “小烏鴉,你要加油啊,和教主大人一樣,你們都是涅槃而生的鳳凰,你們不會止步於眼前的,對吧?”
    她彎腰,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隻鳥蛋,執拗的等著它破殼而出。
    似乎這隻幼鳥能成功,那個人也一樣可以跨越眼前的困難一樣。
    厭遲繼續忙碌的手裏的事情,也沒趕她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見一聲歡呼。
    “厭遲大人,它出來了,它完全出來了!”
    像是一個扁平的二維生物,突然從畫麵裏走出來,有了真實的軀體。
    張淑慧傻嗬嗬地笑著,那雙厚厚的茶杯底鏡片之下,一雙眼睛裏滿是濕漉漉的眼淚,那些眼淚聚集在眼眶裏,卻又沒有流下來。
    “一隻鳥孵化而已,沒出息的東西,哭什麽哭?”厭遲輕聲嗬斥,揮手扔了張帕子在張淑慧頭頂上。
    “我沒有哭,是結膜炎發作了。”
    張淑慧沒用那張帕子 ,用自己的手背擦了擦眼角。
    畢竟用了這張帕子,她還得洗幹淨才能換回去。
    “你不懂,你一點都不動女孩子的心,這不是一隻鳥孵化的事情,不單單是一隻鳥……”
    她將帕子折疊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一隻雛鳥的破殼不僅僅是一隻雛鳥,就像一朵野花的盛開不僅僅是代表著一朵野花,春天來了,戈壁灘上的堅韌的胡楊樹會最先知道!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嗎?
    算了……我自己都說不明白,總而言之……厭遲大人,你什麽也不懂!”
    她扶正眼鏡,邁著小短腿吭哧吭哧的順著樓梯下去。
    厭遲:“……”
    他的確從來就沒看懂過張淑慧的腦回路,一天到晚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