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法容忍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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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中,日向悠鬥雙手攥住苦無的握柄,鋒銳的鐵刃沒入杉崎哲次郎的身體,將脊柱斬斷。
    他當然不能使用柔拳。
    忍者的屍體,蘊含巨量的情報,當杉崎哲次郎的屍首被送回木葉時,一定會被精通醫療忍術的行家檢查,使用柔拳,相當於把“我是凶手”這幾個字刻在腦門上。
    苦無,全世界忍者都會使用的工具,無法追查型號,隻要稍微注意刺入的角度和力量,用來殺自己人,再合適不過了。
    苦無拔出,帶出大量鮮血。
    杉崎哲次郎悶哼一聲,閃電般抬起手。
    然而日向悠鬥卻以瞬身術騰挪至他身前,苦無揮動,毫不留情地割斷手腕。
    木葉上忍無法再結印了。
    日向悠鬥抬腳,凶狠的正蹬,直直踹在杉崎哲次郎的胸膛,牙酸的骨裂聲後,上忍倒飛十餘米,直到撞在一棵大樹下。
    他頹然倒地,眼神渙散。
    脊柱被切斷、雙手被廢、查克拉接近耗盡、前方的叛徒擁有白眼。
    沒辦法逃走了。
    他將因失血過多而死。
    “哲次郎前輩,請不要動。”
    日向悠鬥輕吐濁氣,平靜道:
    “我無意折磨你,請坐在這裏,等待著血液流幹,相信我,這死法並無太大痛苦……”
    他的話被杉崎哲次郎的嗤笑聲打斷:
    “木葉的渣滓……裝模作樣,日向家怎麽會生出你這種畜生?”
    日向悠鬥麵無表情地搖搖頭:
    “哲次郎前輩,如果想用言語刺激我靠近你的話,這種程度是做不到的。”
    “你是很有才能的忍者,在你麾下的這十餘日,我深有體會。”
    “在你的血液流幹之前,我不會冒然靠近你……那太危險了。”
    杉崎哲次郎的心中一沉。
    那根藏在舌頭下的磨短的“千本”,也因主人的絕望而微微滯澀。
    雖然查克拉幾乎耗盡,但發動忍法·千本雨,隻需要一絲查克拉即可,對付自以為勝券在握的敵人,百試不爽。
    可惜……麵前年輕的叛徒太聰明、太穩重,絲毫破綻也不露。
    不愧是……[日向之玉],杉崎哲次郎苦澀地想。
    短暫的沉默後,杉崎哲次郎仔細凝視雙目雪白的年輕人:
    “日向悠鬥,你想要我的屍體?”
    “嗯。”日向悠鬥點頭,摩挲著那枚卷軸:
    “偵察小隊全軍覆沒,但帶回了珍貴的情報,我獨自存活下來。敵人全滅,我沒道理不保護你這位上忍隊長的屍身,如果你們的屍體全被處理到一塊血肉都不剩,那就顯得太刻意了。”
    “你就不怕村子裏的人,從我的屍體裏找到些什麽?”
    “怕,而且我知道,某些禁術可以從死去的靈魂口中問到答案。”日向悠鬥想到了大名鼎鼎的“穢土轉生”:
    “但沒辦法,做這種事,總要承擔風險,被發現了,一死而已。”
    “做這種事……”杉崎哲次郎的臉有些泛白,長時間的失血,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背叛村子、背叛宗族、背叛同伴,這種事情,你也可以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啊。”
    上忍頓了頓,好半晌才接著道:
    “能告訴我……你的理由麽?”
    日向悠鬥平靜地看著他,緩緩摘下自己護額。
    露出了青綠色的咒印。
    籠中鳥。
    日向分家的所有成員,在年幼時都會在額頭刻上名為“籠中鳥”的咒印,至此,直到死亡,終身也不能擺脫。
    這個咒印可以封印白眼的能力,並可以在受術者被摘除雙眼或死亡後,徹底破壞眼球與大腦。
    不僅如此,宗家的人,也可以通過這一咒印控製和破壞分家成員的腦神經和腦組織。
    在日向家,這是鐵一般的等級製度。
    代代如此,名為籠中鳥的咒印已經流傳千年。
    杉崎哲次郎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
    “就、就因為……籠中鳥?”他呼吸急促,語氣之中,第一次出現了名為不解和憤怒的情緒:
    “日向悠鬥,為了區區一個咒印,你就要背叛村子和宗族?籠中鳥確實限製了你的自由和能力,但那是一個強大忍族的傳統和規矩!”
    “而且這個咒印,成功地防止了他人竊取白眼的衝動,保護了你們!”
    “即使是我這個外人,也知道在日向家,宗家是真正的繼承者,擔負著保護和發揚日向一族的重任;分家是宗家的守護者,擔負著保護日向宗家的責任!”
    “有犧牲,宗族才會強大,村子才會興盛,木葉才會枝繁葉茂……”
    日向悠鬥戴上護額,遮住了籠中鳥。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快要死亡的上忍,輕聲道:
    “因為某種原因,我記事很早,懂事也很早。”
    “從很久以前,我就在想一個問題——”
    “要不,忍忍就算了吧?”
    “木葉是個好村子,雖然齷齪挺多,但整體卻也算……積極向上,日向家等級森嚴,但起碼麵兒上過得去。”
    “要不忍忍就算了吧?努力做任務、刻苦修煉,到達一定的高度後,生活應該也能過得去,大不了再忍個三四十年,新時代降臨後,也許一切都會變得很好。”
    “我思考了一段時間,得出了一個結論——”
    日向悠鬥的表情突然不再沉靜溫和,而是變得有些跳脫、有些無奈:
    “不行的。”
    “我忍不了。”
    “我無法容忍自己被打上奴隸的烙印,終身被當成某些家夥的守衛。”
    “無法容忍自己的後代的額頭,有這個醜陋的籠中鳥。”
    “我最無法容忍的,是未來那個憋憋屈屈度過一生、到死也不敢反抗的自己。”
    將死的杉崎哲次郎的表情,已經被迷茫填滿。
    日向悠鬥……這家夥在說什麽?無法容忍?
    有什麽無法容忍的?
    這麽多年……為什麽其他人分家忍得了,你忍不了?為了日向一族的興盛強大……你不是應該摒棄自身感情,成為日向宗家最堅固的盾牌麽?
    你是日向的“玉”啊。
    帶著不解和疑惑,上忍的心跳越來越慢。
    最終,他血液流盡,死的不能再死。
    孤身站立的日向悠鬥輕歎一口氣,緩慢走向杉崎哲次郎的屍體。
    “你們無法理解我,我也無法理解你們……哈,人和人之間的間隙,居然從一開始就大如天淵。”
    他蹲下身子,湊在漸漸變得冰冷的屍體麵前。
    “不過,最後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說句真心話,我真的、真的、真的……”分家少年緊咬著牙,過度的憤怒讓他的嘴角滲出鮮血,仿佛要把自己的額骨嚼碎:
    “我真的,很討厭那個稱號。”
    “日、向、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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