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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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猿飛日斬的手微微一滯,以他的強大意誌,即使烈焰焚身,眉頭也不會皺一下,但此刻,火影辦公室內,十二歲的日向分家的一句話,卻讓他震驚失神。
    “能讓村子裏的所有人都滿意的話,那就太好了。”
    沒有索取更大的“力量”。
    沒有渴求更高的“地位”。
    甚至連日向家也沒有提。
    讓村子裏的所有人都滿意……
    日向悠鬥,在你的潛意識裏,村子的重要性淩駕於一切麽?
    日向家的族學肯定不會灌輸這方麵的思想,你的這句話,是處心積慮特意說給我聽的……亦或是發自肺腑,連你自己都意識不到?
    猿飛日斬第一次鄭重地看著麵前年僅十二歲的日向分家少年。
    很英俊、很年輕,雙手有很厚的老繭,平時一定下了很大的苦功,日向之玉……是了,成為下忍後,你常年不在日向族地,大多時間都會外出執行任務,你晉升下忍的時候才六歲,受到族學教育的時間自然就沒那麽長……
    他驀地想到了那個和他出生入死、最後為了木葉戰死的天才,宇智波鏡。
    即使是封閉驕傲的強大忍族,也會出現繼承火之意誌的人啊……
    猿飛日斬想到了很多,最後,他把所有翻滾的思緒壓下去,深深地看了日向悠鬥一眼:
    “悠鬥,退下吧,好好休息。”
    “是,火影大人。”日向悠鬥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他沒再做多餘的動作,而是一身輕鬆地離開火影大樓。
    能做的努力,他都做了,接下來會如何發展,日向悠鬥也預知不到。
    一個天資極佳、擁有“火之意誌”的日向分家少年……猿飛日斬會怎麽處理?
    如果是十六年後,劇情正式開始時,行將朽木的老年三代,大概率隻會被動地觀望,最多就是暗地裏提供些方便。
    但現在,執掌木葉的是剛過五十的三代,這個時期的男人雄心壯誌,敢於做出大膽的行為和激烈的抉擇,目無餘子。
    猿飛日斬……別讓我失望。
    日向悠鬥這般想著,按照往日表現出來的性格,沒有過多閑逛,直接回到日向族地。
    這次,他可以從正門進去了。
    日向族地占地很大,中心的區域,是宗家所在,剩餘的地方便是數量眾多的分家宅邸了,光看兩個區域的位置和高度差異,便能明白“宗家是日向的主人、分家要保護和供奉宗家”這個理念是何等深入人心了。
    一千多年的規矩,上下尊卑的觀念和血液一樣,流轉在每個日向族人的身體裏。
    宗家覺得這規矩是天理。
    分家同樣也這麽認為。
    漫長的歲月中,敢於反抗的種子,都已被毀壞殆盡了。
    日向悠鬥的家,位於族地的西南麵,距離高大的圍牆也不過四百餘米,屬於邊緣區域。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他的家很寬敞,雖然值錢的東西不多,但他父母生前頗喜歡種花種草,將院子打理的不錯,一進去,有種前世逛花卉植物園的感覺。
    他穿過院子,進入屋內,開始整理房間、清掃衛生。
    日向悠鬥這次離家十八天,榻榻米上已經堆了一層灰塵。
    打掃衛生是件苦差,可日向悠鬥做起來卻津津有味,他是忍者,將查克拉集中在腳底板便能行走在牆壁上,所以他任何角落也不放過,把蛛網、塵土、小蟲都清理幹淨。
    將所有屋子都打掃得一塵不染後,太陽已經西斜。
    日向悠鬥仰躺在青草味的榻榻米上,摘下護額,撫摸著光滑的額頭,他知道,醜惡的籠中鳥咒印正趴在那上麵,雖然無痛無覺,但日向悠鬥卻總覺得,自己的額頭上,有一隻吐著絲的蜘蛛。
    少年驀地為那場景感到一陣惡心,他打了個寒顫,起身,來到廚房做飯。
    一個十二歲的男孩子,即使是忍者,也很難把菜做得很好吃,善於揮舞苦無、能把查克拉在十分之一秒內集中到手掌心,也依然弄不懂燒菜的火候和下佐料的最佳時機,往往一個奇形怪狀的炊具就能讓他手忙腳亂。
    不過,幸運的是,日向悠鬥隻需要做很少量的飯菜。
    因為他隻有一個人。
    折騰了很久,一道燒魚、一碟青菜、一碗米飯終於做好了。
    燒魚有些焦、青菜鹹到齁嗓子、米飯夾著生。
    即使這樣,日向悠鬥吃得也很開心。
    木葉村誰都不知道,日向悠鬥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其實是個挺跳脫歡快的人。
    生於日向分家、一出生就注定成為奴隸,如果獨自一人時還愁眉苦臉,日向悠鬥怕是也活不到這個時候,早就鬱鬱而終了。
    吃著吃著,日向悠鬥突然覺得有些孤獨。
    於是他快速起身,跑到樓上的某個房間,找到一個箱子,取出裏麵的兩把苦無。
    兩把苦無上,還帶著早就凝固的血。
    這是為數不多的,日向悠鬥父母的貼身遺物。
    九年前,日向悠鬥三歲。
    那一年,身為穿越者的日向悠鬥是個十足十的快樂米蟲,生在日向分家,卻對未來充滿希望。
    ——他知道這個世界未來的發展,有“預言之子”漩渦鳴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幸福日子全在後頭呢!
    直到那一天,身為“護衛”的父親母親,被滿身鮮血地送到族地。
    某宗家重要人物遇襲,作為護衛的父親母親拚死戰鬥,以重傷瀕死的代價,守護住了宗家的命。
    不論是為報答養育之恩,還是對巨大變故的恐懼,日向悠鬥都拚命地留在瀕死的父母身邊,不論父母是生是死,他都必須親眼見證。
    但最終,日向悠鬥卻沒有看到那對夫婦死亡的瞬間。
    因為他被帶走了,用蠻力,用鞭子,用教條。
    分家夫婦為了宗家戰死的那天,是他們的兒子刻印籠中鳥的日子。
    給予死去英雄的獎勵,是給其後代打上奴隸的印記。
    施展咒印的日期早就定好,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能更改,這是規矩,日向家族引以為傲的、流傳了千年的規矩。
    當三歲的日向悠鬥捂著額頭、跌跌撞撞地跑向父母時,所觸摸到的,隻是兩具冰冷的屍體。
    他看著失去生命的父母,發現他們嘴角張開,似乎在說什麽。
    思考了很久,仔細比對嘴型、詢問當時在場的人,日向悠鬥終於知道了父母共同的遺言——
    “悠鬥,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什麽呢?
    此刻。
    孤寂、冰冷的家中。
    日向悠鬥撫摸著那兩枚血跡和鏽跡斑斑的苦無,輕喃道:
    “沒什麽可道歉的。”
    “你們沒有沒有犯任何錯啊……父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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