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止水係上護額，雙手合十，對著桌子上的相片拜了拜。
    相框裏，是一對年輕夫妻的合照，都是黑發黑瞳，穿著繡有團扇族紋的衣服，一臉燦爛地笑著，又傻又幸福。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我出發了。”
    止水輕聲道，把短刀收入鞘中，背在身後。
    他今年剛滿六歲，才從忍者學校畢業，不論是宇智波族內還是學校的畢業考核，都是當之無愧的同屆第一。
    ——“止水這孩子，擁有忍者所需的一切才能，無論是作為宇智波還是木葉下忍，他都是毋庸置疑的天才。”
    這是宇智波止水畢業時，忍者學校老師寫下的評語。
    今天，是止水第一次見“指導上忍”的日子。
    雖然如今是戰爭期間，大部分下忍都會被安排到前線做任務，但對於那些有潛力的新血，木葉也會寬限一些時日，由強力上忍帶著組班，曆練曆練。
    宇智波止水昨天晚上被族長叫過去，得知了這件事，以及自己老師的姓名。
    他很期待見到那位被尊稱為“玉獅”的老師。
    關好門，走出族地，宇智波止水很快來到村外，昨晚他收到了蛞蝓帶給他的信，地址和時間都寫在上麵，隻要按時到達指定位置即可。
    止水提前了半個小時，來到了集合點。
    這是一個位於森林中的空地，光禿禿的沒有半根雜草，看來稍早的時候就被仔細清理過，最中間是一根纏繞著繩子的粗木樁，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
    因為是最先到的，宇智波止水索性靠著木樁休息。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灰色風衣、戴著墨鏡的男孩就從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
    “什麽嘛……是止水啊。”男孩鼻子以下被風衣的高領遮擋，又戴著寬大的蛤蟆墨鏡，看起來神神秘秘的，不過他雖然打扮古怪，但語氣卻意外地平和沉穩：
    “真是有緣分啊，畢業考試的時候，也是我們兩個作為對手。”
    “慎野，有你做同班，真是太好了。”宇智波止水笑著打招呼。
    油女慎野，這一屆唯一能跟宇智波止水“過兩招”的家夥，天賦異稟，修習的是油女一族代代相傳的控蟲秘術。
    他們倆是忍者學校的同期，雖然平日大部分時間都在各自家族接受教育，但關係也要比普通路人親近很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時間過得飛快。
    最後五分鍾的時候，一名少女從遠處慢悠悠地走來。
    油女慎野和宇智波止水同時看向她，都略有些疑惑.
    女孩有一頭漂亮的白色長發，很美，身高超過大部分同齡人，比兩個男孩稍微高一點，麵無表情，看起來有些冷漠。
    “從來沒在村子裏見過她……”
    止水和慎野想著，目視女孩走到他們身邊，大大方方地倚在木樁上。
    “望月琉璃。”她自我介紹道，再沒有言語。
    止水和慎野都不是那種纏著女孩子東問西問的小男孩，見望月琉璃沒有多說話的意思，也不去煩擾他。
    很快，五分鍾過去了。
    砰！
    一道煙霧在木樁上方升起，一隻拳頭大小的蛞蝓出現。
    它吐出兩個鈴鐺，大聲道：
    “搶鈴鐺大作戰開始啦！悠鬥君隻會見成功拿到鈴鐺的人，失敗者將會被逐出小隊！他在密林的那一邊等著成功的人！”
    蛞蝓消失，兩枚鈴鐺掉在木樁上。
    “哼，真是個充滿惡趣味的指導上忍……”望月琉璃聳聳肩，一把將兩枚鈴鐺全部抓在手上。
    強健如同鈴鹿的小腿在地上一彈，整個人衝入密林，眨眼就消失不見。
    “欸？”油女慎野一愣：
    “好快的速度。”話音未落，他也拋下宇智波止水，離開空地。
    在爆發速度的瞬間，油女慎野隱秘地掐了一個印，幾十隻黑色的飛蟲從他體內鑽出，極速散開。
    “找到了……她居然這麽快？”慎野咋舌，跟隨著寄壞蟲的引導窮追不已。
    “封！”拚命追到能發動術的距離時，油女慎野便牽引著寄壞蟲攻擊女孩，雖然望月琉璃輕輕揮手就能殺死飛蟲，但這終究阻擋了她衝鋒的勢頭。
    “停一停吧……望月小姐。”油女慎野追到她身後：
    “兩個鈴鐺，分我一個？”
    “可以。”望月琉璃輕輕彈了一下鈴鐺：
    “歡迎來搶。”
    “一人一個，豈不是剛剛好？”
    “不好。”望月琉璃的語調很平靜：
    “那個宇智波的家夥很可怕，但是你嘛……我應該打得過。”
    “……那你還搶走兩個？”
    “如果追來的是他，我直接給；如果是你先沉不住氣，我就解決掉你。”
    油女慎野眉心狂跳，就算在學校時一直被宇智波止水壓著打，但他也是名副其實的小天才，女孩不加掩飾的輕視，讓他動了真火。
    油女慎野伸出手指，一枚綠色的蟲子從肉裏鑽出。
    望月琉璃嘴角輕翹，一甩手臂，尖銳蒼白的骨刺撕裂肘部。
    綠蟲飛舞，骨刃森寒，二人同時向對方攻去，連鈴鐺也顧不上了。
    然而，不論是綠蟲還是骨刃，都沒有落到對方的身上。
    “我說……”
    短發的俊俏男孩突兀地出現，硬生生插在二人中間，忍刀死死抵住望月琉璃的骨刃，猩紅的單勾玉寫輪眼緩緩轉動，以幻術控製住了油女慎野。
    他很快，卻不是日向悠鬥那種雷霆般直線衝鋒的狂霸凶狠，更不是波風水門那樣縹緲靈動的空間穿梭，而是迅捷淩厲，像一陣吹拂的風。
    “我說，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啊。”
    宇智波止水歎了口氣，停下幻術，推開望月琉璃的骨刃。
    他揉著手腕，驚歎於白發女孩力量與速度的同時，無奈道：
    “慎野，還有望月小姐，我們一起去森林的盡頭，說不定這是能讓三人同時通過考驗的方法。”
    “說的輕巧。”望月琉璃盯視著男孩：
    “如果同時判我們不及格呢？”
    油女慎野默不作聲，顯然也是和望月琉璃一樣的想法。
    在木葉，沒通過指導上忍測試的倒黴蛋多了去了，每屆都有。
    “沒關係。”止水爽朗地笑了笑，將剛才順手牽羊拿到手的鈴鐺解開，分別扔向二人：
    “鈴鐺，你們拿著。”
    ——即使是這個年紀的宇智波止水，也懂得“犧牲”的含義。
    剛剛還劍拔弩張的男孩女孩都沉默下來。
    望月琉璃摩挲著鈴鐺，半晌後，突然噗嗤一樂，將其扔回給宇智波的男孩：
    “真正的紳士，怎麽能讓女孩子拿東西呢。”
    又是叮當一聲，油女慎野也把鈴鐺遞給止水：
    “如果被我們族長知道，我合格而伱被淘汰了，還是以這種方式……相信我，我的下場絕對比不合格慘多了。”
    宇智波止水愣愣地看著手掌中的兩枚鈴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啪、啪、啪。
    正在這時，不緊不慢地鼓掌聲在上方響起。
    宇智波止水抬頭，看向聲音的來處。
    一名年輕的忍者慵懶地靠在樹冠上，白色的寬袍、黑色的繃帶，這樣隨意灑脫的姿勢，在寫輪眼的注視下卻沒有絲毫破綻。
    很強……非常強，宇智波男孩想著，與此同時，他聽到了日向悠鬥的第一句話：
    “宇智波……止水，擁有那雙眼睛的你，能看到多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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