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那你睡覺時,大師兄在旁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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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之期已至。
    籠罩藥王穀入口多日的陣法灰霧終於徹底消散,露出了那略顯狹小的山道洞口,以及上方“藥王穀”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此刻,洞口前卻不複往日的寧靜,反而站滿了人。
    為首的幾位氣息沉凝,一看便知是穀中地位不凡的長老級人物,身後也跟著不少氣息精悍的穀中弟子,個個神色肅穆,顯然是在等待什麽重要人物。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位身著墨綠丹袍、麵容清瘦但雙目炯炯有神的老者,正是藥王穀穀主丹陽子。
    他眉頭微皺,顯然等得有些不耐,目光掃向身側略顯局促的任羽和王傑,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嚴。
    “任羽,王傑,你們確定那位青雲仙門的寧長歌,今日會來?”
    任羽連忙躬身,態度恭敬:“回師父,寧師兄親口所言,今日定會前來。算算時間,護宗大陣剛好散去,想必......快到了。”
    丹陽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語氣帶著一絲不悅:“那為何時辰已近巳時,還不見人影?”
    王傑趕緊接口,額頭滲出細汗:“穀主息怒,或許....或許寧師兄那邊有事耽擱了片刻。”
    聽到這話,丹陽子臉色更沉了些,心中很是不滿的哼了一聲。
    (哼,青雲子,你這老家夥,你門中弟子比你的架子還要大!)
    (區區一個化神後輩,就算在天機月報上赫赫有名又如何?老夫可是實打實的渡劫期修士!)
    (若不是看在你我多年好友交情、還有他師父的麵子份上,豈容他如此怠慢?)
    他堂堂渡劫強者,親自帶著一眾長老在此等候一個連化神小輩,已經是給足了麵子,對方居然還遲到?
    丹陽子這邊正暗自腹誹,心頭火氣漸生,盤算著等那寧長歌來了,要不要給他來一個下馬威。
    然而,就在他這念頭剛起——
    嗡!
    一陣極其輕微的空間波動陡然傳來,幾乎微不可察。
    緊接著,不等任何人反應,一道耀眼的紅芒憑空乍現,就在丹陽子和一眾長老麵前不遠處猛然亮起!
    紅光熾盛,卻又收斂極快,仿佛從未出現過。
    光芒散去,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清晰地顯現出來,白衣勝雪,黑發束冠,麵容俊朗,氣質卓然,眼神平靜的掃過眾人。
    這突如其來的登場方式,讓在場所有藥王穀高層皆是一愣。
    丹陽子瞳孔驟然一縮,盯著眼前這個比傳聞中更帥氣、氣息卻隻有金丹波動的白衣少年。
    此刻他的心中那點因等待而生的輕視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等等!這是......瞬間移動?!可天機月報上不是說他隻有化神!化神期就能瞬間移動?這怎麽可能?!)
    (我艸!這小子該不會大乘了吧!?青雲子,你這老家夥,在哪裏找到這一個弟子!)
    任羽和王傑急忙迎了上去,恭敬一聲:“寧師兄,您來了!”
    寧長歌看了眼幹淨的地麵:“看來你們都處理好屍體了。”
    兩人自然知道這話意思,解釋道:“昨夜淩晨大陣解除,穀主便帶著眾長老出來......”
    話還沒說完,一道爽朗的笑聲忽然傳來:
    “哈哈哈~想必這位就是寧長歌,寧師侄吧!真是人如其名,一表人才!”
    任羽和王傑看著突然走上前來的丹陽子,連忙為寧長歌介紹道:“寧師兄,這是我們的穀主,丹陽子。”
    寧長歌拱手一禮:“丹穀主,你好。”
    丹陽子笑著撫須:“寧師侄太見外了!我和青雲子那老家夥年輕時就認識,師侄要是不嫌棄,就喚我一聲丹師伯吧。”
    寧長歌微微一笑:“丹師伯。”
    “好好好!師侄快請進穀,聽任羽說你有事問我,我倆邊喝邊聊。”
    丹陽子笑嗬嗬的招呼著寧長歌進穀。
    兩人後麵。
    任羽和王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著對方眼中的困惑:
    “奇怪,穀主上一秒不還生氣寧師兄遲到,怎麽下一秒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
    另一邊,青雲仙門。
    瓊明峰還籠罩在一片清冷的晨曦中。
    這十來天的魔鬼式訓練——早起砍樹,雲霓裳差不多已經養成生物鍾了。
    穿衣,下床,洗漱,然後去師清漪的房間,叫她起床。
    不去叫的話,這個懶狗師父她能睡上一整天。
    敲了好一會門又是沒人應。
    “果然.....”
    雲霓裳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那白毛懶狗跑哪兒去了。
    自從陸大雷結嬰那日自己找借口無情拒絕了師清漪的使喚,她幾乎每晚都跑去大師兄的床上睡。
    輕車熟路的拐向隔壁不遠處寧長歌的房間。
    雲霓裳先是敲了下房間門,還是沒人應,但她知道師清漪就睡在裏麵,也沒再敲,伸手便推開了房門。
    果然——隻見師清漪正像隻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的抱著寧長歌的枕頭,睡得正香。
    白嫩的小臉還時不時在枕頭上蹭來蹭去,跟個小貓咪似的,嘴角還掛著一絲可疑的晶瑩像是口水又像是酒水。
    長長的、柔順得不像話的如雪白發隨意散在了大半個床鋪,但卻異常美麗。
    大師兄要是知道他的床被師清漪這樣糟蹋,也不知會作何感想,哎!
    雲霓裳內心輕歎一聲,走上前,輕輕敲了敲床沿的木頭,發出“篤篤”兩聲。
    “師父,醒醒,天亮了,要去訓練了。”
    床上的師清漪不耐煩地哼唧了兩聲。
    旋即隻見她把小臉往枕頭裏埋得更深了,還伸出青蔥小手揮了揮,似乎想趕走什麽煩人的東西,含混不清地嘟囔道:
    “哼......讓為師再睡會兒....徒兒兒,給為師捏捏腳......”
    雲霓裳耐著性子又叫了一遍:
    “師父,是我,霓裳。大師兄還沒回來呢。”
    “嗯?”
    師清漪似乎終於清醒了一點,慢悠悠的掀開一條眼縫,迷迷糊糊的看著站在床邊的人影:
    “是小霓裳啊......大清早的,你不去睡覺,跑來這裏擾為師清夢幹什麽?”
    沒等雲霓裳回話,師清漪抱著枕頭坐起上身,一邊揉著睡眼惺忪的紅瞳,一邊打著哈欠道:
    “哈~又要訓練是了吧?”
    雲霓裳微微點頭:“是的,師父,今天才第十天,你的魔鬼式訓練連一半都沒有過。”
    師清漪聞言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心中默默流淚:“造孽啊!早知道就不該和靈月那老女人打賭,我還要上二十天的早課。”
    雖然內心極度不想起床,但師清漪還是穿好衣服給雲霓裳上早課去了。
    沒辦法,那些用妖獸精血管灌的桃樹,要是自己不在旁邊隨時看著,隻有築基的雲霓裳可能會被反噬。
    去訓練的路上,雲霓裳看著哈欠連連的師清漪,終於還是沒忍住,輕啟紅唇:
    “師父,你為什麽總是在大師兄的床上睡覺,你不覺得有些不妥嗎?”
    師清漪毫不在意:“我睡我徒兒兒的房間,這有啥不妥。”
    雲霓裳急道:“當然不妥了啊!先不說你是師父,大師兄是你的弟子,你倆師徒身份擺在那裏。”
    “最關鍵的,你是個女人,而寧長歌他是個男人,這要是傳出去對你和大師兄的名譽不太好。”
    師清漪瞥了她一眼:“山上就三人,你的意思是你會傳出去?”
    雲霓裳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古人雲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你和大師兄還是師徒,更要注意點彼此之間的距離。”
    師清漪掏出裙底下的酒葫蘆,微微仰頭喝上一大口:
    “嗝~注意啥啊,你沒上山前,我經常睡你大師兄的床,他都沒意見,你一個人在這瞎操心!”
    “什麽?!”雲霓裳一驚,“那你睡覺時,大師兄在旁邊不?”
    她可是清清楚楚記得,以前山上就隻有寧長歌一個房間,那處叫劍心閣的小閣樓。
    師清漪撲閃著漂亮的紅瞳,反問一句:“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