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鶯與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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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春。
    日暮倒吊在村外的河邊,映出一派花團錦簇,嫣然一幅初夏的水墨畫。這當間有個二十郎當的少年在河岸上赤著雙腳,手拿一柄雁翎刀,正在全神貫注的尋找目標。
    他的目標是剛才從他腳下遊過的一條碩大的虹鱒,這時節虹鱒的肚皮呈現出誘人的淡紅色,少年絕不打算讓到手的美味遊走。
    少年手中的刀看上去有些“年久失修”。刀柄被手汗包了一層漿,油亮油亮,剝落的漆痕裏隱約還能看見“銅威鏢局”四個字,少年聚精會神,一刀劈下,水花濺起一大片漣漪。而那狡猾的魚兒已無處可尋。
    少年敗興急了,臊眉搭眼的搖晃著腦袋無精打采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這場景被遠處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翁看見,老者走上前勸導道:
    “你隻醉心捉魚,卻忘了欣賞眼前的美景,豈不是因小失大。若你不執著於抓沒抓到魚,而是沉醉在這夕陽美景之中,那麽即便如此你也不算空手而歸啊”。
    少年似懂非懂的點頭表示道:“師父所言有理,徒兒謹記”。
    老人:哈哈,每日素飯素菜確實寡淡,我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吃些清淡的還能對付,你和李大俠恐怕是早都扛不住了吧。
    秋水:仙翁這麽一說,確實感覺肚子裏好久沒油水了。
    老人:你二人來此也有些時候了,再將養兩日便可歸去,這深山老林,不是年輕人長待的地方。
    秋水:其實我倒是聽習慣這樣的日子,無憂無慮,輕鬆自在。
    老人:你光棍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人家可是有妻兒老小的人,哪能在此長住。
    秋水:師父說的是,我們回去吧。
    回到了老人的草舍,秋水見李瀟雲正臥在在竹榻上翻看一本藥理學的書籍,身上的毒早已散盡。整個人又恢複如初,精氣神俱佳,便也放下了擔心。
    秋水:大哥,可覺得好些?
    李瀟雲:勝似以往,自打來到這兒,身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清爽自在。我想我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是該告辭了。
    老人:不急,再將養兩日,我與二位準備車馬口糧,準備齊了再出發。
    李瀟雲:恩人,大恩不言謝,瀟雲記在心上。
    老人:你別說你倆住這兩個月還住出感情了,你說要走我還有點舍不得,哈哈。
    李瀟雲:老人家,經此以往我也看開了不少事,這恩怨宜解不宜結。我打算回去便隱退江湖,和妻兒共享天倫,我在京城頗有家資,懇請老人家隨我而去,我好給恩人頤養天年。
    老人:不必,你有這份心就行,我山野村夫習慣這世外的生活了,再說人老了招人嫌,我就哪兒也不去了。
    李瀟雲默然良久,回頭問秋水:“兄弟,你有何打算?”
    秋水心想,我已外出三個月有餘,想必莫愁大哥他們也必然掛念於我,既然李大哥身體痊愈,我便隨同一起回京罷。
    隨即說道:我同大哥一起回京便可。
    “好,咱們擇日出發”
    閑話少敘,這一天二人拜別了仙翁,上馬車往京城趕,一路無話。眼見遠遠的能看到城牆了,李瀟雲忽然想起一事來。
    “兄弟,我可曾與你說過我的家世?”
    秋水:大哥說了您家有個女兒,叫李雨萌,還說您家住水坊街附近,那可是正經的皇城根下頭啊。
    李瀟雲:噢,想起來了,我已寫信告訴家裏人說明我歸還的日期,想必他們也收到信了,你我雖兄弟相稱,然而你卻與我有救命之恩,到時候你可一定得去我家裏一趟,我讓你嬸子給你做糖醋魚頭,順便見見我女兒。
    秋水:嗯,一切聽憑大哥安排。
    水坊街的南麵坐落著一排青磚白瓦的氣派建築,其中一家便是李瀟雲的住所,想必李家有人在朝為官,因為一出水坊街正北方向就是皇宮,而這裏居住的全是為朝的官吏家庭。
    話不多時便到了李瀟雲家,門口早有管家收到了信等候多日。眾人簇擁著李瀟雲和秋水邁進正堂落座,斟茶倒水不在話下。
    李瀟雲吩咐管家:“龍二,去叫小姐出來迎接貴客”。
    不一會兒,隻見裏間走出一位女孩,十六七歲模樣,秀外慧中,有詩雲:
    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秋水暗暗驚道,好個模樣甜美的女孩。女孩向前輕搖身形,躬身一拜道:“見過恩公”
    秋水連忙站起身,回了個躬身禮。
    秋水:姑娘言重了,我與李大哥有緣相會,是在下的造化,哪敢邀功。敢問姑娘芳名?
    其實秋水已經知道這姑娘的名字,隻是出於禮貌,不便先說出口。
    李雨萌輕聲說道:家父起名李雨萌。
    秋水:在下姓秋名水,叫我秋水便可。
    李雨萌:秋水大哥,請受小女子一拜。
    秋水:不可,不可,你我年齡相差無多,萬萬使不得。
    李雨萌於是微微屈了屈膝,算是拜過,說罷便起身拜過父親,輕輕的離開大廳,回自己的閨房去了。
    李瀟雲道:秋兒,我讓你嬸子給你做剁椒魚頭,你可要好好嚐嚐她的手藝。
    秋水大哥,我想改日再來叨擾,太長時間沒有回去,我擔心莫愁大哥他們擔心。
    李瀟雲略微沉思道:也好,等你安頓好了再來。
    秋水:嗯,一定。
    說著秋水便離開了李府徑自往銅威鏢局走去,心裏頭縈繞不去的是李雨萌的一顰一簇,那身影仿佛一隻鶯兒般俏麗,讓血氣方剛的秋水心裏泛起一陣陣漣漪。
    那是與葉瓊宇這姑娘完全不同的一種氣質,如果說李雨萌是一隻安靜柔弱的夜鶯,那麽瓊宇便是一隻歡呼雀躍的燕兒,一個沉靜如水一個歡脫熱情,這兩人哪一個許配與我都是我修來的福分啊,秋水自顧自的暗爽,這單純而熱烈的念頭讓秋水嘿嘿的笑出了聲。
    回到鏢局,不用講,大夥兒全都圍攏過來噓寒問暖一陣盤問。
    葉歡程悄聲對秋水說到:
    “我那瘋丫頭可是擔心了你整整三個月,嗔怪你一封信也沒有寫與她,估計是有一陣子不會理你了,哈哈”
    秋水:哇,這麽嚴重的嗎?那我今天還是別觸黴頭了,改天上門謝罪。嘿嘿
    葉歡程:嗯,我看隻能這樣,你先回去跟你閆叔報個平安,好好休息,再作計較。
    嗯,說著秋水又離開鏢局往閆峰的家走去,回到家,也是和閆峰詳細說了說最近的遭遇,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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