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預料之中的回答，趙啟心知時機已到。
    隨即。
    趙啟毫不猶豫的開口，聲音在戰場上空回蕩，透出冰冷殺機：“佛門行此卑劣手段，妄圖顛倒黑白，動搖吾大劫之根本，更是欲加害吾大秦之人。”
    “其罪，當誅！”
    趙啟話音落，沒有再多說一個字，隻是對著身後的軍陣，猛地一揮手。
    “傳我軍令！”
    “大軍西進，踏平西牛賀洲！”
    “凡我大秦鐵蹄所至，皆為王土！凡我大秦兵鋒所指，不降者，皆誅之！”
    “殺！”
    早已在兩洲邊境集結，等候多時的千萬大秦銳士，在聽到命令的刹那，同時爆發出震天的怒吼。
    “風！”
    “風！”
    “大風！”
    轟隆隆！
    千萬大軍，化作一股玄黑色的鋼鐵洪流，跨過了那條無形的界線，正式踏入了西牛賀洲的土地。
    為首的，正是蒙恬與王賁兩位上將軍。
    他們身披重甲，手持神兵，武道大帝的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所過之處，連虛空都為之扭曲。
    在他們身後，是數百名武道強者，以及數十位氣息深不可測的準聖供奉。
    這股力量，足以橫掃三界任何一處勢力，哪怕是聖人道統，都未必能擋得住！
    麵對大秦的悍然入侵，西牛賀洲那些被佛門敕封，用以鎮守各地的妖王、護法，根本組織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一座由佛門菩薩親自坐鎮的雄關，在大秦的軍陣麵前，連半個時辰都沒有撐住。
    王賁隻是催動法相，一拳轟出，那號稱堅不可摧的城牆，便連同其上的守護佛光，一同化為了齏粉。
    蒙恬率領大軍衝入城中。
    他手中長槍橫掃，隻一擊而已，一頭大羅金仙級別的菩薩，連慘叫都未曾發出，便被鐵血煞氣衝刷得形神俱滅。
    大軍一路向西，勢如破竹。
    每攻下一座城池，大秦的文官便會立刻跟上，設立郡縣，敕封城隍土地，將人道法網，迅速地鋪開。
    原本被佛門信仰之力籠罩的土地，在人道龍氣的衝刷之下，迅速地改換了顏色。
    隻不過大秦也沒有逼迫的太緊，免得佛門狗急跳牆。
    大軍的推進速度，不疾不徐，始終與前方那西行取經的隊伍保持距離。
    遠遠的保駕護航，
    玄奘師徒在前，斬妖除魔，傳播人道思想，破除佛門信仰。
    大秦軍隊在後，接收土地，建立秩序，鞏固統治。
    照此下去。
    當玄奘師徒抵達靈山之日，便是大秦兵鋒，飲馬八寶功德池之時。
    ……
    就在大秦軍隊開進西牛賀洲，堂而皇之侵占佛門地盤時。
    另一邊。
    靈山廢墟，大雄寶殿之內，一道道信息，接連不斷地傳來。
    “報！”
    “啟稟佛祖！秦軍已破我西牛賀洲三百城！！”
    “報！”
    “那秦玄奘，已渡過通天河，沿途蠱惑信徒無數，我佛門在西牛賀洲西部的信仰，已然崩塌了五成！”
    ……
    每傳來一道消息，殿內眾佛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西牛賀洲的疆域，被大秦一點點地蠶食、吞並，卻無能為力。
    防守？
    拿什麽去防守？
    大秦出動的，是千萬虎狼之師，更有數十尊準聖強者壓陣。
    而他們，滿打滿算，也不過剩下十幾尊準聖，且個個帶傷，拿什麽去跟人家鬥？
    “如來佛祖……”彌勒看向主座之上的多寶，聲音帶著一種凝重：“再不想想辦法，我們……我佛門就真的要大損了。”
    多寶如來麵沉如水，一言不發。
    他何嚐不知曉如今的處境。
    大秦這一次的進攻占據了大義，佛門完全不占理。
    他們本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西行量劫之上，期待秦僧師徒，助佛門完成大興。
    可如今，秦僧師徒，卻成了佛門的催命符咒。
    燃燈古佛長歎一聲，枯槁的麵容上滿是苦澀，“難道，天要亡我佛門嗎？”
    許久。
    多寶如來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沉聲道：“為今之計，隻有派人去天庭求援。”
    “放眼三界六道，能救我佛門的，也隻有昊天了。”
    彌勒一愣，詫異道：“昊天？他……他會幫我們嗎？上次大戰，他可是第一個逃的。”
    “他會的。”多寶如來眼中閃過一抹冷光：“秦庭的目標，從來就不僅僅是我佛門。”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比誰都懂。”
    “他若是不想成為下一個被清算的目標，就必須與我們聯手。”
    “傳本座法旨，派人告訴昊天。”
    “我佛門，願以大劫完成再加一成氣運為代價，請他再與秦庭，決一死戰！”
    燃燈與彌勒聞言，皆是心頭一震。
    再增加一成氣運。
    這氣運加起來，亦是一股不可小覷的。
    如今，多寶竟要將這份氣運，再次加之送給天庭？
    但想到如今佛門麵臨的局麵，想要度過劫難，必須要做出犧牲。
    和佛門的存亡相比，這氣運似乎也算不得什麽了？
    ……
    而就在大秦鐵騎踏入西牛賀洲，一步步蠶食佛門地盤，試探佛門底線的時候。
    另一邊。
    大秦天宮，嬴政並沒有在天宮寶殿內處理政務，而是來到了趙封閉關的宮殿之外。
    這些年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從十年前，趙封閉關的宮殿中，傳出的規則波動，越來越強，越來越恐怖。
    那股力量，甚至已經超越了他所能理解的範疇。
    他清楚，自己的這個兒子，正在進行著一場驚天動地的蛻變。
    而今日，這場蛻變，似乎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
    閉關宮殿之內。
    渾沌氣流彌漫，時空法則在此地都失去了意義。
    趙封盤坐於虛空之中，周身環繞著四柄絕世凶劍，頭頂懸浮著一口古樸的大鼎。
    正是乾坤鼎。
    此刻，乾坤鼎內，不再是混沌一片。
    一朵巨大到無法形容的蓮台，靜靜地懸浮於鼎中。
    那蓮台，共有三十六品，每一片蓮瓣之上，都銘刻著一道完整的大道符文。
    滅世、淨世、業火、輪回、功德。
    五種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對立的本源之力，在趙封那浩瀚無邊的混沌法力調和之下，逐漸以一種玄奧的方式，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三十六品混沌青蓮！
    這件傳說中，誕生於混沌之初，與盤古斧、造化玉碟同級別的無上至寶，即將重現於世。
    趙封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深知這種級別至寶孕育的難度，哪怕自己隻是返本歸元，並非重新祭煉，仍舊凶險無比。
    稍有不慎，就要前功盡棄，甚至連自己都要受創！
    特別如今凝聚的最後時刻，更是容不得半點分神。
    趙封雙手掐訣，將自己對混沌大道的感悟，毫無保留地，注入乾坤鼎中。
    “合！”
    趙封又是一聲輕喝。
    乾坤鼎內，那已經融合了九成九的蓮台，開始了最後的聚合。
    五種本源之力，瘋狂地碰撞、交融。
    創生與毀滅，淨化與墮落，功德與業力……
    種種對立的法則，在這一刻，不再是相互排斥，而是化作了陰陽二氣，彼此相生相克，構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
    嗡！
    當最後一絲縫隙彌合的刹那。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威壓，自那蓮台之上，轟然爆發。
    那威壓，超越了先天至寶，淩駕於天道法則之上。
    那是屬於混沌的威壓！
    乾坤鼎這等先天至寶，在這股威壓之下，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嗡鳴，鼎身之上，竟浮現出了一道道細密的裂痕。
    整個閉關宮殿，都在劇烈地搖晃，仿佛隨時都會崩塌。
    趙封身後的誅仙四劍，更是發出了刺耳的劍鳴，似乎是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三十六品混沌青蓮，成了！
    趙封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
    然而。
    也就在這件混沌至寶，徹底成型的一瞬間。
    轟隆！
    整個洪荒世界，猛地一顫。
    九天之上，那籠罩著三界的無形天道，仿佛被觸動了最核心的禁忌。
    一股至高無上，漠然無情的意誌，驟然蘇醒。
    鹹陽天宮的上空，虛空毫無征兆地裂開。
    一隻巨大到無法形容的漠然眼眸，自那裂縫之後，緩緩浮現。
    天道之眼！
    這一次，它不再是針對某一個生靈，而是針對那件，不該出現在這方世界的東西。
    天道之眼的正中央，一道道灰色的神雷，正在瘋狂地匯聚。
    那神雷，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卻蘊含著磨滅一切，將萬物重歸混沌的恐怖力量。
    它代表的，是整個洪荒天地的排斥與憤怒。
    混沌靈寶，其位格，其本質，已然與天道等同，甚至猶有過之。
    天道，絕不允許這等超出自己掌控範圍的存在，出現在自己的世界之內。
    這是不安定因素，必須毀滅！
    殿外，嬴政看著那降臨的天道之眼，眉頭緊鎖。
    但他沒有出手。
    麵對天道的怒火，貿然出手，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宮殿之內。
    趙封緩緩起身，抬頭望向那匯聚了無盡毀滅之力的天道之眼，臉上沒有半分懼色，冷笑一聲：“想毀孤的至寶？”
    “你，也配？”
    緊接著。
    趙封一聲長嘯，竟主動衝出了閉關的宮殿，迎向了那即將落下的天道神雷。
    “混沌鍾，鎮壓時空！”
    鐺！
    悠遠的鍾聲響徹，定住了那片即將被神雷撕裂的虛空。
    “誅仙劍陣，起！”
    四柄絕世凶劍，化作四道貫穿天地的劍光，一座殺氣衝天的無上殺陣，瞬間成型，將那片天穹籠罩。
    趙封立於陣中，黑發狂舞，戰意滔天。
    哢嚓！
    天道之眼內，那匯聚了整個洪荒世界排斥之力的灰色神雷，終於落下。
    它沒有劈向趙封，而是直接無視了誅仙劍陣的壁壘，穿透了混沌鍾的鎮壓，徑直打向了那剛剛出世的三十六品混沌青蓮。
    這是源自規則層麵的抹殺！
    然而。
    就在那灰色神雷，即將觸碰到蓮台的刹那。
    那三十六品混沌青蓮，竟是輕輕一顫。
    嗡！
    一道青蒙蒙的光輝，自蓮台之上綻放。
    那光輝，看似柔和，卻仿佛蘊含著整個混沌的重量。
    灰色神雷落在青色光輝之上，就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陽，竟被迅速地消融、同化，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
    天道之眼那漠然的瞳孔之中，第一次泛起了一絲人性化的震驚。
    它似乎沒有想到，這件混沌靈寶，竟有如此威能。
    下一刻。
    天道之眼徹底暴怒。
    整個洪荒世界的天道法則，都在這一刻，被強行抽調而來。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足足九道比之前強大了十倍不止的灰色神雷，接連不斷地，自天道之眼內，瘋狂劈落。
    整個鹹陽，乃至整個南瞻部洲，都在這股恐怖的威壓之下，瑟瑟發抖。
    趙封見狀，冷笑一聲。
    他一步踏出，身影瞬間出現在了三十六品混沌青蓮之上，二者瞬間重迭，竟是融合為一。
    他直視天道之眼，淡淡開口，“今日，我便讓你知曉，何為混沌之力！”
    他張開雙臂，竟是主動以自己的混沌道體，去迎接那九道滅世神雷。
    轟！轟！轟！
    九道神雷，盡數劈在了趙封的身上。
    然而。
    趙封的身軀，隻是微微一震，連一絲傷痕都未曾留下。
    他那早已與混沌相合的道體，再加上還有混沌青蓮守護，對於這種源自天道的攻擊，幾乎是免疫的。
    “現在，該我了。”
    趙封抬手，對著那巨大的天道之眼，虛虛一握。
    他腳下的三十六品混沌青蓮，光芒大盛。
    一道青色的神光，衝天而起，竟是主動朝著天道之眼，反擊而去。
    天道之眼似乎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瞳孔猛地一縮，竟是不敢硬接，龐大的眼眸，迅速地隱入了虛空裂縫之中。
    裂縫彌合，天地重歸清明。
    趙封，竟是以一己之力，驚退了天道！
    固然有天道沒有全力的出手的原因，但也足夠驚人了。
    那可是洪荒天道啊！
    他緩緩落下，三十六品混沌青蓮從體內飛出，懸浮在他掌心。
    剛剛對抗天道，已經讓他對混沌青蓮的力量有了一定了解。
    有此至寶護身，聖人後期之下，再無人能破開他的防禦。
    他一步踏出，身影便出現在了宮殿之外，對著嬴政一禮，“父皇。”
    嬴政看著氣息愈發深不可測的趙封，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很好。封兒，你閉關這數十年，大秦的腳步，可從未停下。”
    嬴政指向洪荒輿圖，威嚴道：“如今，南瞻部洲已盡歸我手，西牛賀洲，亦被我大秦，拿下了不少疆域。”
    “決戰之日，不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