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自然不知賀家的事情，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很放在心上，她隻會擔心表姐。以她現在的身份，想要顧好表姐不難，斷不能再讓她如上一世淒慘。

    但是，現在她收到了表哥的信。

    這還是她回京之後，第一次收到表哥的信，不由眼眶發紅。

    蕭沐宸……

    至於嗎？

    “給我看一眼？”蕭沐宸看著明曦手中的信問道。

    明曦伸手遞給他，笑著說道“我這個表哥性子溫和，待人一向誠懇，不想在東海呆了半年，都敢提刀殺海匪了。”

    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明曦想起他上輩子被人打成跛子，再看看現在都敢提刀殺匪，真是厲害了。

    蕭沐宸瞧著信寫得中規中矩，但是總覺得明曦提起這個表哥的語氣不同尋常，他不動聲色地問，“當初怎麽不見表哥來京城？若是他來了，我也好陪他喝幾杯，謝他對你照顧之恩。”

    明曦白他一眼，“舅舅家裏也有生意，而且表哥娶了媳婦，事情一大堆，哪裏能都來京城。”

    哦，原來已經娶了媳婦了。

    蕭沐宸笑得更開心了，“等以後有機會請他來京城。”

    “也不知何時能再見一麵。”明曦輕聲說道，見不見的也不打緊，隻要人好好的，她就安心了。

    與別人而言，她來京城不過區區幾年，但是與她而言已經是前世今生。

    蕭沐宸從這封信能看出，明曦對舅舅一家感情很深，可見當初許家知道她是養女，不僅沒薄待她，反而對她十分親厚。

    這就難得了。

    “會有機會的。”蕭沐宸笑道。

    明曦將信收起來，看著蕭沐宸道“眼瞅著就要過年了，奉城伯那邊有什麽打算？”

    蕭沐宸望著她，“你有什麽打算？”

    明曦一本正經地說道“先讓大家都過個好年吧。”

    蕭沐宸……

    “也行。”

    明曦知道蕭沐宸故意逗她，倒在他的懷中笑個不停。

    蕭沐宸無奈地歎口氣，“你到底怎麽想的？”

    明曦就道“謝慕華來跟我說火候還差點，我決定趁著過年好好燒一把。”

    “東宮還留了餘地？”

    “是啊，咱們這位太子殿下倒真是能忍。”

    “你想怎麽燒一把火？”

    “自然是借薑素潔的手了。”

    當初薑家欠她的，曾經欠段家的，欠許家的，這回都要連本帶利收回來。

    隻要薑家不貪，明曦自然沒機會，但是誰讓薑大夫人跟薑素潔又盯上了薑氏，要拉著她下水，那就不要怪她辣手無情了。

    看著明曦麵色不好看，蕭沐宸就皺眉道“薑家又做什麽了？”

    “也沒什麽大事，不過是想拉著我生母下水罷了。”

    蕭沐宸眼神一厲，這還叫沒做什麽？

    “她答應了？”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薑氏。

    “楊姨娘托我大嫂給我遞了消息，大夫人很是意動。”

    蕭沐宸扶額，見過撞南牆的，但是沒見過撞了一次又一次的。

    對上蕭沐宸一言難盡的臉，明曦握住他的手，“正好，這次趁機做個了斷。不過，在這之前，清音的婚事定先定下，不然怕是受波及。”

    “你看著辦，若是需要我出麵的，隻管跟我說。”

    後宅的事情蕭沐宸全權交給明曦，況且又是定遠伯的私事，他不好直接摻和進去。

    “晉王妃牽了個線，給三妹妹說的是張閣老的族侄，你覺得這婚事如何？”

    “張閣老的族侄？”蕭沐宸微微蹙眉，“可有功名在身？”

    “中了進士，叫張質原你可聽說過？隻是因為生了病故而沒有外放，現在病愈在候官。”

    蕭沐宸顯然沒聽過這個人，看著明曦說道“等我查一查，既然是張閣老的族侄，生病延遲外放，這裏頭當是有緣故。”

    “我也是這樣想的。”

    外頭的事情查起來，明曦就不如蕭沐宸這邊方便。

    蕭沐宸這邊消息倒是查得快，隔了一日就來跟明曦說，“這個張質原已經在候官了，吏部那邊有了缺，他就能頂上。我讓人查過，他雖是張閣老的族侄，不過往來不多，他這次生病也是自己周旋，沒有請張閣老出麵。”

    “聽起來倒是個有骨氣的。”

    “家中人口簡單，父親早逝，跟著寡母生活，家中不算是富庶，但是日子也過得去。”

    明曦微微點頭，聽起來也還可以，“我再讓人去打聽一下這位張太太。”

    蕭沐宸頷首，“這個張質原才學不錯，當初中一十九名。”

    明曦眼睛一亮，那確實是很不錯了。

    明曦這邊讓人悄悄打聽張太太，一般寡居之人，性子多有不足，她也怕清音嫁過去日子不好過。

    這一打聽倒是安心不少，這位張太太是個慈和的人，與周圍鄰居相處都不錯，常與人為善。

    她給晉王妃遞了話，段徽柔第二天就過來了。

    “這麽快，你都打聽清楚了？”段徽柔十分驚訝的說道。

    “大嫂跟我提起了，我自然上心，打探一番覺得尚可，便叫你來仔細問問，這門親事到底怎麽來的？”

    段徽柔默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兩個月前二嬸嬸與三嬸嬸帶著家裏的人去上香，清音見一個婦人崴了腳，在半山腰等著家裏人來接，那婦人身邊也沒個人陪著，就把自己的丫頭留下照應一二。”

    “那婦人就是張太太？”

    “可不是，張太太瞧著清音很喜歡，知道是咱們家的姑娘，就托了人來問話。清音是庶出，張質原是嫡子，且又有功名在身，我覺得這門親事還行，問過楊姨娘，楊姨娘也覺得好。”

    進高門大戶未必就是好，段清音庶出的身份，以明曦跟段徽柔現在的身份，當然也會有不少人家願意娶段清音，但是拿出來聯姻的也是庶子。

    倒不是明曦不喜庶子，若是這個庶子如段寧一般上進自然可以，但是多數人家的主母為了嫡子的利益，會打壓庶子，尤其是豪門望族裏頭利益糾結，是非又多，一腳踩進去若是那不聰明的，命搭裏頭的也多了去了。

    楊姨娘是個疼女兒的，自然不願意女兒吃苦，段寧現在官職雖然不高，但是在朝堂上已經有了幾分名聲，日後前程可期。

    段清音的婚事就更要謹慎，如此說起來，張家這門親事倒是剛剛好。

    就是太合適了，簡直是掐著她們的底線找的人家，明曦看著段徽柔問，“這門親事是誰先跟你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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