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發店的事情，很快就安排了下來。
    有秦漠的係統知識，秦逢玉和張婷婷兩兄妹很快就學上了手。
    秦漠也不遺餘力，從外麵再高薪請來了一位造型師，帶著兩人開業。
    村裏麵除了老頭老太太們，現在還有諸多外來員工。他們自然也有美容美發的需求，理發店一開張，生意就十分不錯。
    “可算給這倆小夥丫頭找到了個活路了。”
    秦漠和秦天瑞這幾天偷摸在門外觀察著，發現秦逢玉和張婷婷確實喜歡這工作，學得起勁也和顧客有說有笑，這才放心下來。
    秦天瑞開口說道：“秦漠，你可別看秦逢玉這大大咧咧的模樣，其實他自卑得很。”
    秦漠哪會不知道？聽著點了點頭，“其實張婷婷也差不多。”
    秦逢玉和張婷婷都是破碎家庭重組，這對異姓兄妹，換了兩個家庭都是沒人愛沒人要的孩子，讀書也沒堅持下去。
    雖然回到秦家村之後，秦漠對他們照顧有加。
    可平日裏，秦逢玉和張婷婷看見秦家村企業的那些年紀相仿的應屆生，臉上的表情可騙不了人，那是實打實的羨慕。
    書讀不成也沒有個正經工作的他們，和這些從省城名校畢業，憧憬著未來前程的年輕男女除了年齡相仿之外，真沒有其他相似的地方了，那精氣神都完全不一樣。
    秦漠暗地裏已經觀察到了，好幾次給兩人安排點正事幹。但落到實處，兩人確實也是能力稍欠。這次歪打正著，沒想到把兩人的潛力才挖掘出來了。
    秦天瑞聽著秦漠的話，臉上頓時洋溢起燦爛的笑意。這事他也早察覺了，沒想到秦漠和他心照不宣。
    “行，看來秦家村有你這小老弟在，我這二哥就可以省點心了。”
    秦漠聽著秦天瑞這話，也是笑笑。輪心不論跡，他秦漠還排得上號，可真實幹起來，秦天瑞才是最勤奮那個。這段時間秦漠在這甩手掌櫃當得那麽舒服，也是秦天瑞在扛大旗。
    “不過最近有件事情，還真得你把把關。”
    秦天瑞忽然認真起來，秦漠也認真看向對方。
    “清明馬上要到了，我計劃呼喚更多在外地的秦家村村民回鄉祭祖。”秦天瑞說道。
    “這是好事啊。”秦漠不明白有什麽問題。
    秦天瑞則是拿出了一份文件，那是縣裏關於清明祭祖的一些法規，其實也是一些老生常談的問題了。
    “最容易引起衝突的，還是老舊荒墳的問題。”
    秦天瑞已經看過了文件，秦漠接過一看就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這不是針對秦家村而來的文件，而是對附近十裏八鄉一視同仁。因為農村人口流失的問題，不少老舊墳地已經成了無主荒墳。
    秦家村也有這樣的問題。
    如今秦家村雖然發展了起來，但歸來的年輕人還是不多，不少人全家搬離，遺留的祖墳已經疏於打理。更別說一些遠祖墳塋，連二奶奶她們這些最年長的長輩都認不全。
    這些無主墳地占去了不少土地資源，縣裏一直想把這些墳地進行統一遷移，但其中的矛盾可想而知。掘人祖墳，那可是中華傳統裏最大的侮辱方式。畢竟現在沒人認領的荒墳，不代表真的沒有後人在世。
    這縣裏麵的政府人員，和十裏八鄉的關係也是沾親帶故的，真掘了別人家祖墳，日後碰麵可下不了台。
    所以縣裏這文件年年發，效果並沒有多少。
    但今年不一樣了，因為秦家村發展起來之後，這地還真有點不夠用了。
    “我們現在不是承包了十裏八村的農田，全部用自動化耕作麽，其中不少區域就有荒墳阻隔，不得不補充一部分人工勞作，效率很低。縣裏看到了這一點，就想讓我們牽個頭。”
    這事其實對十裏八村都有好處，這墳地的事情總要有個規劃，不然亂作一團，年輕人斷了聯係隔幾年回家，都找不到自家祖墳在哪了。
    “事是好事，做起來容易得罪人，所以很難辦。”秦天瑞也做了判斷。
    秦漠聽著笑了笑，“沒什麽難的，村裏辦事隻要有一個原則，一切都會變得簡單起來。”
    “什麽原則？”秦天瑞虛長秦漠幾歲，這要論做事的智慧是跟不上的，認真詢問著。
    “先讓自家人滿意的原則，外人看到了好，自然就羨慕嫉妒，你不說都會偷偷跟著做。”
    秦漠說話間，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他領著秦天瑞，來到秦家村後山那棵曆經風霜的老槐樹下。
    這裏是秦家村老輩的墳地，附近有多個墳包。當然也有一些村民，把先祖親人葬在了自家農田附近的好山水處。
    秦漠既然確定了村裏要動這片祖宗山墳，自然得先得到老頭老太太們的首肯。
    他隨後帶著秦天瑞，挨家挨戶拜訪，把老頭老太太們聚集到了活動中心，這才開始提起這事來。
    兩句話還沒說完，三爺秦懷義已經炸了，近乎跳起來喊道：“祖宗山墳不可變，這可是忤逆大罪！”
    一旁二奶奶吳月娥也點頭。
    “小漠，這村裏怎麽改怎麽變都行，可哪能動老祖宗的長眠之地？”
    秦國富作為村支書，自然也知道這些年縣裏的政策。他把秦漠拉到一邊，小聲說道：
    “小漠，我們秦家村現在也不缺那點補貼，何必讓老人家們不安？”
    這墳地看似是死去先祖們的事情，實際上則是活人的事情。遷墳之後死者能不能安息不知道，這活人多半是心裏不安的。
    秦國富把秦漠拉到一邊小聲說，就是怕秦漠和老頭老太太們因為這事鬧別扭。
    秦漠自然懂得秦國富的好意，也小聲回話問道：“國富叔，你放心好了。”
    秦國富聽著秦漠的話，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不過這兩年秦漠的能耐已經讓他有些看不懂了，既然秦漠胸有成竹的模樣，那這事應該壞不了。
    秦漠走回老頭老太太麵前，耐心地問道：“三爺爺二奶奶，你們說，這祖宗山墳為什麽不能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