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久紅稍稍平靜了一下，便往大地汽車修理廠去了。汽車修理廠的主任叫李平，有三十五六歲的樣子。當他聽說任久紅是為了女兒的男朋友而來時，便對她說道‘·’是名字的拚音縮寫，就是那個蘇歐呀！”

    而且年齡、身高和相貌都對上號了。任久紅又打聽了一下蘇歐的其它情況後，便坐車回家了。她到家後，元祥還沒有回來。她衝臥室的元和說了一聲後，便坐在了自己臥室裏。在她那意識模糊的心底裏，漸漸地湧出一股不安的情緒來。她突然站了起來。今天晚上元祥還會回來嗎？

    剛才元祥好像看清了自己，那麽她不會不回來吧？

    正在這時，背後傳來了聲音，把她嚇了一跳。原來是元偉雄這會兒正站在門口。&nbp;他什麽時候進的家門，任久紅一點兒也沒聽到。

    “怎麽啦？”

    元偉雄看到了妻子從來沒有過的沮喪的表情。於是，任久紅便把自己如何出門去追元祥的過程對丈夫說了，並要丈夫盡快拿個主意。

    元偉雄麵色僵硬，認真地聽著任久紅的述說。

    “——蘇歐18歲，今年高中畢業就參加了工作，現在是修理工，工作還可以，主任也挑不出他什麽毛病來。但他不和大家來往，隻是一個人常常在想什麽似地。他長得很討女孩子喜歡，別的嗎……就是有一件特殊點兒的事情。”

    “……？”

    “今年6月出了一件事。他在一個住在鶴舞公園附近的人的家裏，正好碰上一個流氓闖進去，當時他正在那兒向那個女人打聽道兒，便奪過鐮刀向那個流氓砍去，正巧砍中了那個流氓的大腿動脈。”

    “人死了？”

    “嗯。”

    元偉雄的麵色蒼白，呼吸也緊張起來。

    “可因為認定是過失殺人，被法院判為‘不追究法律責任’釋放了。被害者方麵也花了不少錢要求上訴，但最終還是沒有辦法。工廠方麵認為他也沒有觸犯到什麽法律，便不好作什麽處分……”

    “但是，這個男人就不是沒有前科的人了。找男朋友也不應當找這樣的人啊！找一個在學校學習成績好的……這會兒和這種男人幽會！……這個死丫頭！”元偉雄越說火越大，氣得他都有些喘了。他的臉色蒼白，而眼角還泛著紅。這種異樣的憤怒表情，是任久紅結婚19年來所不曾看到的。

    任久紅不禁想起前天夜裏他還說，如果女兒有了男朋友，也可以帶進家裏來，向家長介紹一下，而事情真輪到了自己，沒料到他會這麽沉不住氣呢！

    “你也是的，眼看著女兒被人家糟踏你卻跑回來！”

    “要是你呢？你也不一定能有什麽好辦法！”

    任久紅也不甘示弱地反駁道。她在想，如果女兒真的被那男人得了手，自己一定會衝上去殺死那個男的！但當時不是那樣，元祥是心甘情願地滿足那個男人！她雙手勾住那人的脖子，把自己那雙白皙的大腿伸展開來……當時的情景曆曆在目，任久紅用一隻手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正在這時，大門“咣”的響了一下，任久紅條件反射性地抬起了頭。

    “我回來了。”門口傳來了元祥低低的聲音。

    聽到這話，任久紅心裏像堵了一塊石頭一樣沉悶。她抬頭看了一眼丈夫，元偉雄也緊緊地咬著嘴唇，看著天花板。元祥好像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她雖然低著頭，但也可以看到她的表情僵硬而緊張。她的裙子上布滿了皺折。

    “元祥，過來一下。”元偉雄的聲音使元祥一下子釘在了原地。她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聽從了父親的命令。她麵色蒼白。

    “坐在這兒。”

    於是，她低著頭，坐在了桌子前麵。

    “你……你今天在外邊幹什麽了？”元偉雄盡可能忍著怒氣問道，“把你在外邊的事兒都說一遍吧！”

    她停了一會兒，仍然低著頭小心地說道“其實……你們不都知道了嗎？”

    “什麽……”

    “媽媽都知道了！”元祥抬起頭盯著任久紅，眼睛裏流露出一種蔑視的神情來，“是你在我後麵跟蹤來著？平常都這麽幹嗎？！”元祥憤怒地又補充了一句。

    “元祥！……你、你不能這樣對我講話！我是你母親，是為了你好！”由於激動，任久紅嗚咽著不知說什麽好。

    “什麽時候和那個人認識的？”元偉雄問。

    “夏天，放暑假時。”元祥的頭索性抬了起來。

    “在哪兒？”

    “學校附近的快餐店裏。你們都知道的那個店……”

    “常常見麵嗎？”

    “根本不是‘常常’……”

    什麽時候有了**關係的？……任久紅話到嘴邊，可沒有說出來。

    “是個高中畢業的工人嗎？而且還與流血事件有過關係吧？”元偉雄的話，使元祥又緊緊地盯了一下任久紅。看上去她十分吃驚家長對這個人了解的那麽快、那麽清楚——

    “好了，反正以後不許再見麵，馬上分手！”元偉雄嚴厲地做了決定。

    “可如果我說了奇怪的事後，爸爸還允許我和他見麵嗎？”

    “什麽，還要和他來往嗎？”

    任久紅也在一旁勸道“你現在還是高中生，目前好好學習是你最重要的事情，如果這會兒交了男朋友，會荒廢了學業的……”

    元偉雄瞪了任久紅一眼又厲聲說道“好了，反正以後不許再來往！如果發現你們偷偷來往的話……”

    “不……”元祥低著頭，反複地搖著。她有些語無倫次，由抽泣變成了嗚咽，“不讓我見蘇歐……這是不可能的……”

    “什麽？！”

    “爸爸媽媽還不明白？我們就是純粹地相愛，我們什麽事兒也沒有幹，我們決不會幹任何壞事的……如果爸爸堅持，那……那我要離開這個家！……”

    元祥尖叫了一聲，原來元偉雄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臉上！元祥用雙手捂著臉，一邊失聲痛哭著，一邊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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