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問你有煤氣味嗎?”
    “沒覺得。”
    “說謊!賈娜溜進去以後，至少過5分鍾了吧?哪怕把煤氣開關擰開一點兒，也不會沒有味的。你雖然知道煤氣泄漏了，可是沒給關煤氣開關。你心想，殺死我才好呢。”
    “對不起!隻有一丁點兒味。而且，沒想到是煤氣泄漏了。像是聞見了，又像是沒聞見哪!”
    如果吉妙鈴說的是真事的話，犯人還是賈娜嗎?不知為什麽，胡信義總覺得自己身體裏的力量似乎正在消失下去。
    胡信義抓住吉妙鈴的肩膀，猛烈地搖晃起來。
    吉妙鈴叫道“我想開小菜館，急需要錢，所以偷了您的錢。您原諒我，救救我!”
    吉妙鈴結尾的聲音是嘶啞的。她臉色蒼白，痛苦地捂著心髒，眼睛往上吊著，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胡信義也感到有些不安了，因為恐怖和有可能引起心髒麻痹。
    “你別擔心，我說加入氰酸鉀是假的!”
    吉妙鈴仿佛不相信似的，用往上吊的眼睛仰視著胡信義的臉。
    “真的嗎，院長?”
    “是真的呀!心跳快，是因為喝了。”
    吉妙鈴的蒼白臉色很快變紅了，眼睛也恢複了生氣。她叫了一聲“哎呀”，便仰臥在床上了。
    “我以為自己真要死了。因為您一生氣，也許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呀!”
    胡信義啞然，俯視著赤身裸體躺在床上的吉妙鈴。白色的裸體被汗水浸得濕淋淋的，好像用水洗過的一樣。吉妙鈴把兩隻胳膊伸到脖子下麵，進行深呼吸，同時仰視著胡信義。剛才的恐怖表情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為什麽你以前沒說過賈娜進過我的房間?”胡信義問。
    “這以前在旅館不是說了嗎，我喜歡賈娜大夫哇!我覺得她可憐，就保持沉默。不好的是您哪!”
    那天晚上，突然提起賈娜的事，是覺得奇怪；但吉妙鈴以吉妙鈴式的理由，一直將它藏在心裏吧?如此看來，或許這個失掉父母，又被嬸母當做外人的女人，在心裏的某處，還存在著希望有人愛她的感情吧?她還是一個寂寞的孤獨者吧?
    “院長，我該回去了。關大門的時間就要到了。”吉妙鈴說著，站起身來。
    “你明白嗎?要想要錢，就去威脅米澤!如果像我剛才那樣幹的話，米澤科主任一定會拿出錢來的。”胡信義說道，似乎是在勸誘吉妙鈴。吉妙鈴正在穿衣服，沒有說什麽。但她的眼睛裏卻閃著異樣的光。好像是在回答胡信義的話。
    “對了對了，你偷我的錢”胡信義剛說到這裏，吉妙鈴便用激動的聲音把胡信義的話攔住了。
    “院長，我把那個當斷絕關係費啦!”
    胡信義頓時目瞪口呆。吉妙鈴連“再見”也沒說，便從房間裏跑出去了。
    兩人之間一場精彩的戲就此終結了。
    這天晚上，胡信義給藤千秀打電話，打到店裏，被告知不在；打到家裏，是女傭接的，胡信義還沒有自報姓名，她就大聲向藤千秀通報了。
    “怎麽了？”話筒那頭傳來藤千秀幽怨的聲音，“您可有些日子沒來了。”
    “最近有點忙啊……”
    “你的事兒可瞞不住我啊！”藤千秀大聲說道。、
    最近確實和她沒怎麽聯係，以前經常煲電話粥，不是她打來就是胡信義打過去。
    “那我現在就去行嗎？”胡信義討好地問道。
    “要是沒事兒的話就算了。”藤千秀顯然不高興了。
    胡信義問道“那你什麽時候方便呢？”
    “人就是這樣，總有不方便的時候。”
    “這樣啊，你有事就算了，我本來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
    “要是有關錢的事就免談，你總是一開口就要錢。”藤千秀氣呼呼地說。
    “不是錢的事情。電話裏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我現在過去行嗎？”
    藤千秀沉默片刻，答道“既然你一定要來，那就請便吧！”
    胡信義掛斷電話，嗤笑一聲。女人果然禁不起死纏爛打。他馬上駕車駛向藤千秀的家。
    “您回來啦。”女傭人照例迎到玄關。胡信義脫掉鞋，女傭滿麵笑容道“夫人在裏麵恭候著呢。”
    藤千秀在房間裏翻著賬本打算盤，盡管知道胡信義來了，她並沒有轉過臉去。
    “哦，生意不錯啊！”胡信義故意睜大眼睛，坐到她麵前。
    藤千秀無動於衷，劈劈啪啪地打著算盤。不一會兒，她收好賬本，慢悠悠地說“生意怎麽會好？”
    “肯定盈利了吧？”
    “沒有賺到錢。”藤千秀板著臉，對胡信義很不耐煩。
    “不會吧？你要是沒賺到錢，這個世上就沒有人能賺到錢了，
    “是嗎，你把借的錢還回來，我就有錢了。”
    “別開玩笑了！你為什麽這麽急著要錢呢？”
    “我想再開一家店麵。”
    “哦，真佩服你的事業心。”
    “那倒不是，錢閑著也是浪費。”
    “想在哪裏開分店呢？”
    “現在商業街有一家店麵要盤出去，場地不錯，我想買下來作為分店，但至少得花四五千萬，我現在正為資金頭疼呢。”
    說是頭疼，看起來卻一點頭疼的跡象也沒有。這個女人一直在盤算如何賺錢，雖口口聲聲嚷著沒錢，臉上的神情卻並不凝重。胡信義推測她至少有兩億的財產，隻是在發展事業時想有更多的錢罷了。
    胡信義一直對自己從她手裏騙走一千萬元的行為過意不去，聽了這番話，頓覺自己野心太小，一千萬元算什麽？拿走三四千萬也是可能的，但是，胡信義仍不動聲色，隻是專心致誌地抽著煙。
    “你看起來有點累啊。”藤千秀抬起頭來。
    “是。”胡信義附和。
    “你就是壞事幹得太多了，沒來我這兒的這段日子不知又和哪個女人勾搭上了呢？”她乜斜著眼睛看著他。
    “哪有的事！我一直都在想著你。”他爭辯道。
    “你總是這句話，撒謊的技術也太低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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