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同夥甲開口說道：“老大，要不算了吧，這幾天我去踩點兒，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
    同夥丙拍了對方一巴掌，一臉嘲笑地說道：“你這幾天怎麽疑神疑鬼的？我跟你出去好幾次了，什麽情況都沒有。就那些飯桶警察，能發現咱們？他們連咱們的門兒都摸不著……”
    話音未落，一枚閃光彈就咕嚕咕嚕地滾進了客廳。
    強光驟閃，緊接著就是刺耳的噪聲。
    室內的四名殺手瞬間雙目失明雙耳失聰，而當他們的視力和聽覺恢複正常時，一排黑洞洞的槍口早已指在了他們的腦袋上。
    號稱界內良心，信譽保證，從不轉包的鬼手殺人團夥，於十一月三十日夜，被猛虎特種大隊特戰隊員一網打盡。
    ……
    十二月二日上午，西南省委召開了一次常委會議。
    除了十一名省委常委之外，省政協主席郭棟才，人大副主任楊寧等人也出席了會議。
    在會上，省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廳長劉文傑正式提出，將張霄涉嫌故意殺人、故意傷人、涉黑涉惡一案，交由省公安廳專門負責偵查辦理。
    “張霄是我省傑出的企業家，慈善家，關於他的案子，事關重大，必須謹慎對待。所以我建議，由省公安廳和省檢察院組成專案組專門負責查辦。我的態度是，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劉文傑義正辭嚴地說道。
    “據我所知，張霄涉黑涉惡一案，現由常寧市公安局立案偵查，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展，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沒有必要移交省公安廳。”省委秘書長申正曉表達了不同的意見。
    “我讚同劉文傑同誌的這句話，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最近我聽到不少傳言，說常寧市公安局的周翊同誌，與張霄有些私人恩怨！”常務副省長蔡名勝意有所指地說道。
    “傳言大都不可信。其實我很好奇，周翊與張霄素不相識，會有什麽私人思怨？”省委副書記羅培遠笑嗬嗬地接口道。
    “無風不起浪啊。周翊同誌在上任的第二天，就與張霄的弟弟張豪發生了衝突。至於原因，眾說紛紜，有說張豪行賄不成惱羞成怒，也有說周翊感覺受到輕視和冒犯而動手。”
    “不管是什麽原因，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有一句話確實是出自周翊同誌之口，相信大家可能也聽過！”省委組織部長沈岩慢條斯理地說道。
    “在這種場麵想唬我，你行嗎？你哥來了也不行啊！當時周翊說的是這句吧？嗬嗬，感覺好霸氣啊！”宣傳部長楚永久的話語之中，充滿著明褒暗貶的意味。
    “那麽，張豪對自己涉黑涉惡，故意殺人、故意傷人、販毒等罪行供認不諱，並招供他的大哥張霄也牽涉其中，對此，大家有什麽看法？”秘書長申正曉用嘲諷的目光看著劉文傑等人，拋出了一個令對方不能回避的問題。
    周翊與張豪有無私人恩怨先不談，張豪犯罪是不是事實？張豪招供出的張霄涉嫌犯罪，是不是事實？
    劉文傑沉吟了幾秒鍾，開口答道：“張豪確實罪證確鑿，沒什麽可說的，但對其這麽迅速且主動地招供張霄犯罪，明顯存在著疑點，因為這不符合正常邏輯，正常情況下，張豪應該選擇包庇張霄才對。”
    “那是因為張霄要殺張豪滅口。張豪在絕望之下做出了過激反應，我覺得這很符合邏輯。”省委副書記羅培遠立刻反駁道。
    “你說的這些，都是劉豪的供述，但張豪是在怎樣的情況下做出的這種供述，還需要我們慎重調查與核實。比如，這裏麵存不存在刻意引導，甚至是刑訊逼供的情況？這也是我提議由省公安廳接手此案的根本原因。”
    劉文傑毫不掩飾自己的主觀態度，事情發展這一步，已經容不得他有任何的猶豫，想救張霄出來，就必須得把案子的偵辦權拿到自己手裏。
    而且，他之所以敢這麽做，是因為他知道在常委會中，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站在他這一邊。
    “我讚同文傑同誌的意見。為了保證此案的公正和嚴謹，我讚同由省公安廳與省檢察院組成專案組聯合調查。”
    省政協主席郭棟才沉聲說道。
    雖然他沒有票決權，但做為四駕馬車之一，與省委書記韋思齊，省長文樂成同級別的正部級領導，他的表態無疑擁有深刻的影響力。
    “表決吧！”省長文樂成看火候差不多了，於是向韋思齊投去詢問的眼神。
    韋思齊沒有反對，因為在開這次常委會之前，他就已經預料到是什麽結果。
    王久立在西南經營多年，在如今的常委中，至少有三人是王久立一手提拔上來的。再加上如今位高權重，其餘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常委，也不敢不聽命行事。
    所以——
    這次常委會以四票對七票，通過了省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廳長劉文傑的提議，由省公安廳、省檢察院組成專案組，接手常寧市公安局負責的張霄兄弟涉黑涉惡一案。
    ……
    而就在當天，省公安廳副廳長徐益達親自帶人來到常寧，與常寧市公安局辦理案件交接手續，以及證據與嫌犯的移交事宜。
    然後在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三日，張霄就被取保候審，恢複了人身自由。
    “他媽的！”
    閔愛武副局長氣得破口大罵，然後捂著胸口咳嗽了好一會兒。
    但是沒辦法，官大一級都壓死人，何況這是省裏的決定。
    陳剛與李林森看著神色平靜的局長大人，心想這口氣即使我們能咽得下，局座您能咽得下去？
    但是，此情此景，任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任何反擊的辦法。畢竟案子的偵辦權沒了，哪怕局座再有手段，也沒辦法名正言順地用在張霄的頭上。
    與陳剛等人想的不一樣，吉祥三寶對局座有著無比的信心，他們堅持認為，除非局座不想，否則會有一百種方法刑事張霄這個龜兒子。
    對此，周局長表示，你們這回可猜錯了。
    叮鈴鈴……叮鈴鈴！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周翊看了眼號碼，隨手接了起來。
    “周局長，我是張霄。這幾天承蒙你的關照，心裏感激不盡，今晚我在錦城國際大酒店星耀廳訂了位置，不知道周局長有沒有時間賞光呢？”手機裏傳了一個男人爽朗的聲音。
    “沒時間！”周局長沉著臉回了三個字，隨後幹脆地掛斷了電話。
    示威，赤果果的示威！
    沒過幾秒鍾，手機又響了起來。
    “周翊，今晚張董組了個局，除了我和幾個朋友之外，還有劉文傑劉書記，怎麽樣？能不能賞個臉啊？”
    這次是王光照王大公子打來的。
    是示威，但也有可能是想給周局長最後一次低頭的機會。
    賞個臉？我賞你一臉！
    周局長冷冷回了句：“抱歉，我還有工作要忙，沒有時間。”
    “誒！周局長還真是辛苦啊，晚上還要加班，既然這樣我就不勉強了！”王光照嘲諷了對方一句，然後按下掛斷鍵。
    “周翊還是說他沒時間？”
    “嗯，據說還要忙工作！”
    房間裏，王光照、張霄、馮江、黃遠、郭璟幾人互相看著，忍不住發出一陣大笑。
    他們可以猜想得到，周翊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無比的難看。
    ……
    周局長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
    本來還想忍你們幾天，但現在，忍不了了！
    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他轉過頭，看著一臉躍躍欲試的閔副局長，和滿懷君辱臣死憤慨之情的吉祥三寶，寒聲命令道：“你們帶著刑偵、治安和特警支隊立刻出發，把雲霄集團的保安部給我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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