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0章 手法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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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瘋瘋癲癲的樣子,原來是太過於高興?那他這個笑法,不會把自己累死吧?”
喬素聽過梅寒的診斷,又看向狂笑不止的米四海,不免有些擔心的歎道。
梅寒略作沉思後,無奈道:“傷勢如此之重,又如此沒心沒肺的病人,梅某也是生平僅見,我先給他開一副治療內傷的藥,再開一副鎮定安眠的藥,到時候一並喂下去,應該能起到作用!”
喬素剛要點頭,又擔憂道:“可他若是一直這麽笑著,就算灌下湯藥也咽不下去,說不定還要被嗆死,而且若是讓他一直笑,估計到了晚上,就該咳血了吧?”
梅寒撓了撓頭,索性說道:“那我就再配一副生津潤喉的藥,連同治內傷的,安眠的湯藥一並用小勺給他喂下,就算嗆到一口也暫時死不了,頂多就是咳嗽一陣,我估摸著他嗆上五六個口,總能喝下去一點,而且說不定就能給他嗆醒呢!”
“這個法子……有點駭人聽聞啊~”
喬素一時間有些猶豫不定,不禁低聲詢問道:“可還有其他安全些的辦法?”
梅寒抬手托腮,思量著說道:“若要安全,最好能找一根管子,給他順著喉嚨塞到胃裏,而且為了防止他咬到管子,還需要一個鐵環撐住他的嘴,這樣就可以直接把藥灌到胃裏了,隻是這些個器具實在沒地方搜羅,同時還需要極穩妥的手法才行,梅某才疏學淺,根本做不到啊!”
喬素聞言,皺眉道:“如果隻是從喉嚨插到胃裏,我應該可以做到,但我手邊也沒有合適的器具……”
“這個簡單!”
正在這時,一旁的韋薔忽然開口道:“讓崽子們去找一副新鮮的牛肺,取下肺中軟管,不就成了嘛!”
白珂也跟著提議道:“還有,趁著米四海昏迷,直接把他下巴卸掉,就不用擔心他咬壞東西啦!”
喬素與梅寒豁然開朗,連連點頭道:“好,好,這個辦法好啊!”
韋薔得意一笑,繼而說道:“那還等什麽,咱們趕緊各自行動起來,梅把頭去配藥,喬丫頭先做好準備,我去安排崽子尋找牛肺,小狐狸負責卸他下巴,誰也別拖後腿!”
“好!”
眾人齊聲答應,隨即各自忙碌起來。
梅寒走到桌案旁,將畫軸放在右手邊,添飽筆墨,一邊書寫藥方,一邊緊盯著畫軸。
那畫卷上的女子,雖然隻是溫淺的幹娘,但工筆卻與鐵算盤為楊紅所做的畫作一致,貿然拿出來,不免還要解釋其中的淵源。
而梅寒一生,最不想示人的淵源,就是昔日與楊紅的恩怨情仇。
所以早在抵達天元山之前,梅寒就已經打定主意,這畫上的線索,隻對冷兄弟一人說。
其餘人,尤其是女人,特別是與那位神婆有關的女人,必須要防著,決不能讓她們聽到半點風聲!
“梅把頭!”
正在這時,本該負責通知嘍囉的韋薔去而複返,突然來到桌案左側,認真叮囑道:“我兄長的藥方,也勞煩您一並開出來,我們蛟龍山和龍頭山來之前都準備充足,一應藥材皆備,我也好即刻叫崽子們熬藥!”
“韋二當家放心,梅某一定會將所有藥方備好,保證不會誤了他們兩個的傷勢!”
梅寒眼見韋薔神色認真,也並未多想,連忙點頭應道。
韋薔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而後便滿麵愁容的歎氣離開。
梅寒下意識目送韋薔離開,餘光似乎瞥見營帳門口還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逝,當下也並未起疑,連忙埋頭繼續斟酌著藥方。
負責留在營帳中做準備喬素,一邊從風衣口袋內取出一副透著龍鱗光澤的手套,一邊皺眉看向門外,雖然不明白韋薔和白珂再搞什麽鬼,但顧及到彼此之間的情分,便也未做聲張。
營帳外,本該負責卸掉米四海下巴的白珂,也悄悄溜出了帳篷,手中還拿著梅寒一直視為重寶的卷軸。
“好你個小狐狸,下手果然又快又準,那梅寒已經成就巔峰境界,居然沒能察覺出你的手段!”
韋薔趕上前來,一把摟住白珂的脖子,讚歎不已的豎起了大拇指。
白珂十分得意的昂起頭,傲然道:“千麵門本就出自江湖八門,對江湖上的旁門手段最是熟知,再加上當初從霍青麟那學來的手法,巔峰武人也別想察覺!”
“行了,知道你厲害,先別臭美了,趕緊看看這畫上到底藏了什麽秘密?”
韋薔連忙催促道。
白珂點了點頭,當即好奇不已的打開畫軸,展開了一幅極為熟悉的江南美人圖。
韋薔仔細看著畫卷,眉頭不禁越皺越緊,先前的期待與好奇盡數消散,連連搖頭道:“殺人,製毒,養蠱,老娘都很在行,唯獨這作畫,實在是一竅不通,你能看出什麽來啊?”
“很熟悉!”
白珂一臉嚴肅的皺眉輕歎,隨即無奈道:“可是我有些想不起,這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韋薔輕聲道:“難不成,是他的心上人?”
“不可能,楊紅的畫我見過,不是這個樣子的!”
白珂篤定道。
韋薔眉頭一挑,滿是震驚的問道:“楊紅?賽貂蟬楊紅?我說他當初怎麽會帶著米四海給楊紅下葬呢!原來……”
“不!”
正在這時,營帳內忽然傳出一聲懊惱追恨的大喊。
白珂聞聲,連忙將畫軸收了起來,並順手塞到了韋薔的手中。
韋薔瞪大雙眼,連忙抬手在白珂的腦門上輕輕一點,而後快步走向蛟龍山眾人駐紮的營帳。
不出片刻,梅寒便一臉失魂落魄的趕來,默默看著白珂,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可眼中卻滿是破碎感。
白珂一見梅寒的模樣,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抬手指了指韋薔所在的方向。
梅寒鼻子一皺,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不落下,當即轉身走向韋薔。
“都給老娘聽好,十人一隊,立刻出去尋找新鮮的牛肺,如果遇到天元山的人,又或是形跡可疑的人,直接開槍射殺,現在是非常時期,誰都不要大意,更不能心存僥幸!”
韋薔一手掐腰,一手拿著卷好的畫軸充當令箭,十分正經對著一眾嘍囉發號施令。
梅寒來到近前,極不情願的開口道:“韋二當家!”
韋薔後知後覺的轉過身來,明知故問道:“梅把頭何事啊?”
梅寒不願多說,抬手指了指韋薔手中的畫軸。
韋薔低頭看著手中,隨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手將畫軸遞還給梅寒,淡然道:“我就說剛才訓斥崽子的時候,手裏什麽東西使著如此順手,原來是梅把頭的畫軸啊,想來是我剛才沒留神,順手拿出來的,現在就完璧歸趙了!”
梅寒抬手接過畫軸,一臉狐疑的看著韋薔,輕聲道:“你,你沒看過?”
“看過什麽?”
韋薔一臉茫然的看著梅寒,沒有絲毫破綻的詢問道。
梅寒心下暗鬆一口氣,連連搖頭道:“沒,沒什麽,我,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