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紅柳村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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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徐源長揉著撞得生痛的額頭,往後退出一步,盯著自家青磚牆壁,疑惑不解,他的穿牆術失靈了?
    從大兄家返回,左右無事,體內法力亦已恢複,便習練法術,以加深感悟。
    誰知一下將他撞了回來。
    問題出在哪裏?
    若是關鍵時候,穿不過去,耽誤時機,可是要命的大事。
    思索著回想前天晚上穿牆而過的體悟,良久之後,徐源長走去角落牆壁處,平心靜緒,法力流淌,默念咒語往後一步倒退,眼前一黑一亮,他已經踩在屋外台階上,麵牆而立。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的穿牆術掌握得沒有問題。
    也大致猜出原委所在,他盯著牆壁施法,下意識會覺著撞到頭,造成念頭不通達,穿牆便會失敗,如果閉著眼睛呢?
    眼不見為淨,和背轉身往後倒退一個道理。
    隨後經過多次嚐試,驗證了他的猜測。
    稍有些無奈,或許等今後法力高深,習慣成了自然,也就無所謂睜眼還是閉眼?
    他翻閱過的修士遊記裏,記載了一個高手趣聞軼事。
    由於恐高,該高手不敢飛上三丈高的空中,否則便會臉色蒼白汗出如漿,一頭栽倒掉落,因此得了一個“三丈高手”的戲稱諢號。
    看了半個時辰書,勾勒練習一陣破幻符的線條。
    見太陽不高了,起身出門。
    在大兄家用完晚膳,一家子圍坐火盆前守歲。
    聊天談古嗑瓜子剝花生,其樂融融。
    還不到子時,玩鬧一天的兩個小家夥熬不住,眼皮子打架,腦袋一點一下釣魚。
    徐源長掏出紅繩串著的十二枚銅子,一人塞一串壓歲錢,打發他們趕緊去睡覺,給睡在搖籃裏的奶娃也塞了一串壓歲。
    家人閑坐,燈火可親。
    他修煉之餘,享受這樣的煙火氣。
    正月初一,用完早膳,由大兄帶領,徐源長牽著穿上嶄新棉袍的狗娃,提著竹籃往村裏宗祠走去,路上遇到的男人漢子,相互行禮說著吉祥話。
    參加完初一祭祖上香,再回家提上禮物,領著兩個小娃去二叔家拜年,用了一碗霜糖茶,打發小家夥們自己回家玩去,他拎著其餘禮物,去族長和幾位長輩家走動拜年。
    後麵幾天便不再外出。
    每天練功、看書、畫符、練習飛刀和法術,悠然自得其樂。
    初十上午,正在院子裏練習障眼術配合飛刀技施展,聽得敲門聲響,緊接著是老丁的大嗓門:“徐道長,吉祥安康,萬事遂意!”
    徐源長沒想到丁師傅會前來拜年,走去打開院門。
    “丁師傅,吉祥安康,慈悲!”
    兩人行禮寒暄。
    走進堂屋放下提來的禮物,丁師傅從背後拽出躲躲藏藏怕生的黑瘦小子,嗬斥說是小兒,不懂禮數,要小家夥行大禮下跪拜年。
    徐源長笑嗬嗬扶起,塞了一串銅子壓歲錢。
    坐下喝茶聊天,約刻餘鍾,丁師傅起身告辭,他不便打擾太長時間。
    來過拜訪過,禮數到了就足夠。
    隱居鄉下的修行生活,單調平淡,清靜如溪水漫過鵝卵石。
    徐源長不覺枯燥,他上輩子受夠了內卷到冒煙的焦慮生活。
    為碎銀三兩,奔波勞累,喝酒陪笑臉裝孫子,換工作比換新鞋還勤,錢夾子比臉還幹淨,想躺平又不具備優渥條件。
    既然上蒼讓他重活一世,他有機會換一種全新的活法,何不為自己而活?
    別人眼中的枯寂沉悶,他享受淡然甘之如飴。
    每過幾天都能感受自己的進步,他喜歡不停突破帶來的新奇感受。
    從春季山雨空蒙,走進盛夏流火蟬鳴。
    不覺又是半年過去。
    難得的夏日陰天,徐源長立於鼓石坡高處,手訣掐動,默念咒語,突然翻手往空中一指,喝道:“急急如律令!”
    神秘咒語牽動這片天地之力,有一股熱風憑空湧來。
    “呼”,吹起灰塵沙石,繞著他身周過去。
    隨著手指擺動,熱風盤旋兩圈,緩緩消散無形之中。
    徐源長早在一個月前,夏初一場雷雨暴風天氣,突然引發共鳴領悟“呼風術”,受修為法力限製,風術威力尚有不足,且消耗巨大。
    他仍然每天都要堅持修煉呼風。
    近些日子,他發現自己的修為進入了緩慢龜速階段。
    明白需要外出走動,換一種修煉環境和方式,不然將造成修煉障。
    用典籍上的話說:“心境不前,障滯自生。”
    修行久了容易故步自封,所以需要外出雲遊,接觸新鮮事和人,尋找心境觸動便是這個道理。
    院子方向有敲門呼叫聲傳來。
    麵向蒼翠遠山,想著事情的徐源長醒神,從鼓石岩頂走下來,轉到院子前邊,與行禮的老丁回禮說話,老丁還帶來一個穿長衫管家裝扮的男子。
    介紹之後得知中年男子是南邊十裏外紅柳村人,名叫柳東。
    推開虛掩的院門,請客人進去說話。
    柳東顯得很是急迫,說久聞徐道長大名,煩請徐道長拔冗前去紅柳村,幫東家府上瞧瞧,近些日子,柳老爺總說看到有人影突然出現,不拘白天晚上,與柳老爺打個照麵,盯一眼又消失不見。
    奇怪的是府上其他人皆看不見。
    發生了如此怪事,鬧得府邸上下不安,短工幫工紛紛請辭。
    徐源長沉吟片刻,仔細詢問一陣,見柳東說不出所以然,便答應走一趟。
    背起在鎮上定製的竹箱,裏麵分格裝著符紙、符筆、朱砂墨、經書等整套行頭,人靠衣裝馬靠鞍,他很愛惜自己驅邪道士身份。
    能夠有機會見識不同邪祟,也是一種修行體驗。
    鎖上院門,一行往東邊走去。
    途經大兄家門口,徐源長叫住瘋玩的狗娃,讓狗娃將他行蹤告知其爹娘一聲,要不然大兄會擔心,他也不知這趟外出辦事,需要幾日時間?
    走到山下,上了柳東準備的馬車。
    馬夫駕車急趕。
    路途上與老丁聊天,方知老丁金盆洗手來魏府做護院之後,經媒婆介紹,娶的是紅柳村女子,與柳老爺也算親戚。
    柳老爺病情嚴重,請神婆、附近道士做法,皆不能送走糾纏柳老爺的人影。
    老丁得知此事,自是力薦他結交的徐道長,特意陪著跑這一趟。
    鄉野之地,不乏名聲遠播的高人。
    抵達地方下車,徐源長從柳府門匾、門外的一對石獅子開始觀察,進門不久便察覺到一縷古怪陰氣,他抬頭看向院牆外的紅柳樹,垂綠枝條有部分遮掩在牆頭。
    按說高門府邸,靠近牆邊不會栽種大樹,以免為蟊賊所趁。
    走到三進院子的東廂臥房門前,徐源長仔細看著貼在門框上方的鎮宅符,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那張鎮宅符一反常態倒著張貼。
    如此明顯的位置,犯如此低級錯誤,進進出出的人沒看出來?
    那個畫符的師傅,是誰派來搞笑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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