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選擇？”
    柳成蹊微微一愣，碧海宗素來強勢，言幾行和安靈歌實力又遠超自己，即便他們強行出手鎮壓自己，帶走柳清語，他也沒有絲毫辦法。
    這裏是碧海宗的勢力範圍，他獨身一人，對方實力又遠超自己，根本無需欺騙於他。因此略一沉吟後，他立即開口道：“還請師叔指示！”
    “第一個選擇，你現在離開，此前一切既往不咎！”
    安靈歌嘴角含笑，對於柳成蹊的“識趣”似乎很是滿意。
    柳成蹊目光掃了一下身側躺著的柳清語，閉嘴不言。
    見此，安靈歌也不動怒，紅唇微張繼續說道：“聽說你曾以兩座三階大陣困住千鬼蜮半步塑丹的謝世弘，想來陣法造詣必然入了三階。這第二個選擇便是，給你半個時辰布陣，若是能以陣法擋住我夫婦二人的靈犀一點通，你二人皆可離去！”
    可以動用陣法，僅僅抵擋一招，便可順利將柳清語帶走。
    這個條件怎麽聽，都更像是在放水，但柳成蹊心中卻是苦澀一笑。
    兩位心意相通的凝華後期真人聯手，施展自創的合擊秘術，那威力不用想也知道。
    別說是他，即便是擁有本命法寶的謝世弘和遊海渝，恐怕也不敢硬接吧。
    除非他動用四方啟靈陣，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但四方啟靈陣是他最後的底牌，絕不能輕易示人。
    蘊器境修士能夠布置出三階陣法，還可以用天賦過人來解釋，但四階陣法，絕對可以稱之為妖孽了。
    他不相信碧海宗有這個容人之量！
    “那就剩下第三個選擇了......”
    見柳成蹊依舊沉默，安靈歌纖細的玉指在自己和身旁的言幾行身上指了指：“你可以在我二人中選擇一人，不閃不避的接上兩招，若能安然無恙，也可帶人離開！”
    “既如此，那便請安師叔賜教吧！”
    這一次，柳成蹊沒有猶豫，直接開口說道。
    三個選擇，目標一致，意義卻是截然不同。
    讓他獨自離去，是為彰顯碧海宗的氣度，不願與他這個晚輩計較，他們也不會落得個以大欺小的壞名聲。
    以陣法抵擋靈犀一點通，是為試探他的極限。在安靈歌二人眼中，他的蘊器大圓滿的實力不值一提，也唯有抵擋住半步塑丹謝世弘的陣法能夠入他們眼，畢竟三階陣法足以應付一般的凝華真人。
    至於最後一個選擇，兩招為限，看似大度，實則是因為當日他以一雷一劍擊敗韓古筠，故此他們想要出手教訓自己罷了。
    蘊器大圓滿與凝華後期，差了整整一個大境界，是不可跨越的鴻溝，若他們認真起來，一招便足夠了。
    但此刻的他也別無選擇。否則激怒了對方，就更加得不償失。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你確定？”
    安靈歌柳眉一挑，似乎有些驚訝。
    她知道，兩招之約的意義，柳成蹊肯定猜的到。
    雖然礙於身份，他們不可能真的殺了柳成蹊，但修士鬥法，攻擊無眼，若是“失手”將其重創，再不濟也能讓他吃一些皮肉之骨，那時就算是造化宗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柳成蹊重重點頭，隨即飄身而落，右手一拖，將柳清語放置在一旁，一根根陣旗飛射而出，大片金霧彌漫而出，將柳清語的身體籠罩其中。
    麵對凝華後期的強者，他必須全力以赴，到時肯定是無暇顧及柳清語的安慰，倒不如將她放入陣法之中。
    安靈歌深深看了柳成蹊一眼，並沒有阻止他的行為，隨即嘴角輕輕掀起一點弧度，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既然如此，我在前麵等你！”
    說罷，金蒼鷹雙翼一震，帶著兩人迅速離去。
    千米的距離，對於他們而言不過是瞬息之間，他們如此做，也是不想傷到柳清語。
    一個水係天靈根，對於碧海宗而言，也是極為重要的。悉心調教，說不定又是一位藏嬰真君，再不濟也是一個塑丹大尊者。
    見二人離去，柳成蹊袖口一動，一抹綠光沒入地麵，悄然融入金霧之中。
    防人之心不可無，金光霧雲陣是擋不住凝華真人的。他將草偃放出，在關鍵時刻，它可以帶柳清語離開。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向著金蒼鷹離去的方向飛去。
    安靈歌虛空而立，言幾行則站在不遠處，麵無表情。從始至終，他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個字。若不是知道他素來惜字如金，柳成蹊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一個啞巴了。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安靈歌身上，不再遲疑，右手在儲物袋上一拍，數道流光接連飛出。
    伴隨著低沉雷鳴，踏雲驚雷二旗扶搖直上，雙色雲氣凝聚，化為一麵巨大的雙色雷盾，火樺盾、金陽珠緊隨其後，同時生滅雷甲浮現。
    眨眼間，他便布下了四層超強防禦。
    除了麵對塑丹尊者之外，還沒有其他人能夠讓他如此重視。
    “那就開始了！”
    見柳成蹊一連祭出四件上品靈器和生滅雷甲，安靈歌眼中閃過一縷異樣，但瞬間消失，語氣依舊不輕不重。
    話音落下，她右手抬起，四周靈氣隨之聚集，猶如滾滾洪流，濕潤卻粘稠的氣息彌漫而出，沉重的威壓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不過用著鬼神不滅體的柳成蹊，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碧海宗以水係功法聞名闕州，安靈歌顯然也不例外。
    隨著她的動作，化為滾滾洪流的靈氣凝聚出一柄柄藍色長劍，鋪天蓋地，很快占據了半邊天空。
    柳成蹊心中大驚，他萬萬沒想到，對方連靈器都未祭出，舉手投足間，居然能夠施展出威力如此強大的靈術，這與他見過的其他凝華境完全不同。
    不過安靈歌並沒有給他太多時間，“刷刷刷”，隻見長劍破空，雙色雷盾頓時變成了馬蜂窩，雲氣消散。
    踏雲驚雷二旗雖不是防禦靈器，但也是貨真價實的上品靈器，卻連一息都未撐過。
    心念一動，火樺盾迎風而漲，化為兩米大小，但依舊抵擋不住源源不斷的長劍洪流。片刻後哀鳴一聲，跌落在地。
    見此情景，柳成蹊不退反進，口中一聲爆喝，高空之上的踏雲驚雷二旗齊齊落下，一金一銀兩道雷光交織，形成一個巨大雷球，隨即爆裂開來。
    不閃不避，不代表他不能主動出擊。
    雙色雷弧瘋狂跳動，硬生生的遏製住了長劍洪流前進之勢。偶爾有長劍躲過雷弧，也被金陽珠的金色光罩擋住，傷不到他分毫。
    然而盛名之下，又豈會有弱者。
    待雙色雷弧消散，仍有三分之一的長劍洪流奔襲而來。
    那氣息不似先前那般濕潤粘稠，反而厚重如山，陰沉似海。
    柳成蹊眼中露出決絕之色，金陽珠飄飛而出，口中再次喝道：“爆”！
    一聲驚天巨響後，金陽珠爆裂開來，一朵絢麗的金色蘑菇雲升騰，將剩下的長劍洪流全部淹沒，碰撞與爆炸聲不絕如縷。
    半響之後，金陽珠的爆炸餘波消失，緩緩露出柳成蹊的身影。
    隻見生滅雷甲之上，一道道劍痕清晰可見，仿佛被萬劍刺中。
    隨後，雷光泯滅，生滅雷甲消失，顯然是到達了極限。
    柳成蹊心中卻是暗歎一聲“僥幸”，金陽珠的自爆，雖然抵擋住了大部分的劍氣，但仍有不少落在生滅雷甲之上，好在生滅雷甲如今堪比中品防禦靈器，他才能有驚無險的擋住這次的攻擊。
    “能夠毫發無傷的抵擋住我的山河劍氣，蘊器境中，你是第一人！”
    安靈歌語氣中多了一絲讚賞的意味。
    先前的靈氣劍芒隻不過是掩人耳目，實則其中隱藏其中的山河劍氣乃是真正的殺招。
    這些山河劍氣是她修煉的功法無上山河決中的秘術，以自身山河靈力凝聚，藏於丹田深處。此劍氣重如山，厚如海。
    以她如今的修為，一次性也隻能凝聚出五百道山河劍氣。且山河劍氣凝聚不易，一旦耗盡，最少也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再次施展。
    但山河劍氣的威力卻是不容置疑的，五百道山河劍氣齊出，別說蘊器境，便是同階修士，稍有不慎，也可能含恨當場。
    柳成蹊顯然是察覺到了異樣，才不惜自爆上品防禦靈器來抵擋山河劍氣。
    這不僅是實力，還有眼力和果斷，換做其他人，即便實力不遜於柳成蹊，恐怕也做不到這一點。
    “不過你如今自爆了防禦靈器，雷甲又被毀，還要繼續這第二招嗎？”
    在她看來，第一招，柳成蹊已然竭盡了全力，萬萬不可能在接下第二招。若是當真失手將他殺死，她也無法向造化宗交代。
    “還請前輩繼續！”
    柳成蹊虛空一抓，將火樺盾收入懷中，而踏雲驚雷二旗則漂浮在他頭頂，不時傳出雷鳴之音。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吧！”
    安靈歌也不再勸阻，袖口一甩，一個藍色圓輪飛出。
    圓輪直徑一尺左右，上有繁雜靈紋，隱隱勾勒出一隻翱翔九天的鳳凰，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掙脫圓輪一般。
    “極品靈器，靈鳳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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