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愣了下，頷首：“我…還真不知道。”
    漂亮女天使道：“人族前輩不用不好意思，我也是才剛剛知道的。”
    江凡眼中流露思索之色：“你是如何知曉的？”
    何種關乎血池破綻的事，遠古巨人不會張著大嘴巴到處宣揚吧？
    以至於連一個小小的俘虜都知道了。
    漂亮女天使道：“我看到一個人族老前輩闖入血池，用一顆散發聖潔之力的晶石，逆轉過一位天使長。”
    “可惜，一位巨人皇趕到，又將天使長重新化作了巨人王。”
    江凡眉頭揚了揚。
    人族老前輩？
    南天界除了王衝霄待過一陣，哪還有人族？
    但，這女天使應該沒有撒謊。
    因為沒有見過聖人晶褪逆轉巨人王的畫麵，是無法詳細描繪出來的。
    看來，南天界真有一位神秘的人族。
    如果能找到他，並求得聖人晶褪就好了。
    看來，不管是為了自己避難，還是為了解除巨人王的隱患，南天界他都必須走一趟。
    “你叫什麽名字？”
    漂亮女天使眨了眨好看的眼睛，道：“我叫小柔。”
    江凡頷首，道：“告訴你的同伴，你們待會就安全了。”
    他打開了口袋，小柔感激的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道：“等安全了，小柔送前輩一件謝禮。”
    言畢，鑽進了口袋裏，告知了眾人好消息。
    口袋中傳來陣陣歡呼。
    謝禮？
    江凡沒有太當回事，一群普通的天使貢品，她們自身都難保，還能有什麽好東西送給他？
    收好口袋，江凡拿出了另外一個口袋，放出了憐鏡大尊。
    憐鏡大尊第一眼就看到了江凡，驚喜的一把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是凡兒！”
    “你還活著，太好了！幹娘以為你死了！”
    說到最後時，聲線都忍不住輕顫起來。
    一滴滴滾燙的濕潤，滴落在江凡的肩頭。
    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啊。
    江凡輕拍著她的背，嗓音裏也有了一絲波動：
    “我也一樣，謝謝幹娘還活著。”
    “謝謝。”
    憐鏡大尊還活著，是對他的救贖。
    否則終此一生都會背負枷鎖活下去。
    他不明白，這麽好的母親，少帝為什麽忍心痛下殺手！
    難道真要等失去了，他才知道後悔嗎？
    人生的缺憾，未必都是轟轟烈烈的。
    一次含笑回眸的分別，一個尋常不過的決定，一句不經意的話。
    都可能成為往後餘生裏，揮之不去的遺憾。
    人生往前，遺憾向後。
    永恒的遺憾，會成為餘生的傷疤，伴隨生命走到盡頭。
    少帝狠心弑母，是一生太過順利，不知缺憾為何物。
    正如法印金剛所言，未曾拿起，何言放下？
    不知缺憾，如何珍惜？
    瞬間，江凡心中有了一陣陣的明悟。
    他領悟的三重領域，若缺則毀滅，如缺可圓滿，遇缺化圓，都是建立在缺憾已現的前提下。
    為何不查缺補漏，防範缺憾出現呢？
    他眼中微微明亮，望向麵前的幹娘，眼眸裏多了一絲感激。
    秦忘川和幹娘，這兩位待自己很好的長輩，都在不經意中給了自己許多人生的啟發。
    “謝謝幹娘。”江凡再次道了一句。
    憐鏡大尊搖搖頭，道：“不，是我對不起你。”
    “沒能從楓兒手中保護你，我以為死的是你。”
    江凡微微蹙眉，詫異道：“幹娘何出此言？”
    死的不是少帝嗎？
    為什麽憐鏡大尊會覺得是江凡死了？
    憐鏡大尊擦了擦眼睛，道：“楓兒既然還活著，我當然覺得死的就是你了。”
    什麽？
    江凡吃了一驚：“少帝還活著？”
    他明明看見少帝淹沒在了亂古血侯的長槍餘波中，煙消雲散了。
    憐鏡大尊搖搖頭：“沒有，我和他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有心神感應。”
    “他沒有死，而且…生命力更強了，超脫了昔日的層次。”
    “不出意料的話，是入賢了。”
    她望向江凡的目光更加擔憂了。
    化神境時的少帝，尚且強橫無敵，如今突破為賢者，豈不是更加強大。
    如果他再殺江凡，江凡拿什麽來戰？
    江凡大吃一驚，少帝非但沒死，還成功入賢了？
    不過，短暫的吃驚後，他又沒那麽驚訝了。
    以少帝展現出來的恐怖戰力，諸天百界同境的大尊，有能一戰之人嗎？
    至少荒古狩獵裏出現的精英，除了公子襄和琪琪或許能一戰，其餘人都不是對手。
    這樣的人想突破賢境，毫無難度。
    他隻是在刻意壓製境界而已。
    現在他放下了某種束縛，開始徹底釋放自己了。
    想到他無情的斬殺憐鏡大尊，江凡目中閃過一縷寒光。
    同樣的事，他不會允許第二次發生了。
    這個弑母的畜生，早晚要宰了他！
    江凡斂去眼中的寒光，沒敢在憐鏡大尊麵前展露，道：
    “既然他入賢了，應該不會再跟我爭什麽五行神君的功德。”
    “我們之間沒有糾葛，以後會相安無事的。”
    憐鏡大尊點點頭：“希望吧。”
    “隻是…不知道他去哪了。”
    望著無邊無際的虛無，憐鏡大尊眼裏藏著深深的自責和擔憂。
    江凡暗暗一歎。
    少帝都出手殺她了，她還是掛念著少帝，一點恨意都無。
    該說她太蠢，還是愛得少帝太深？
    這時。
    額頭上傳來一股滾燙之感，額頭的血字越發明顯了！
    江凡臉色微變，道：“幹娘，你該回去了。”
    他催動虛空羽衣，接連瞬移到了中土的世界壁壘前，體內同時湧動虛流雷火二勁，然後手持邪劍，一劍劈開了世界壁壘。
    “你呢？你不回中土嗎？”憐鏡大尊吃驚道。
    江凡目露精光：“我還要去辦一件事，幹娘放心，我會平安回來。”
    說著，他取出了裝有天使的口袋，以及裝有小麒麟他們的空間鏡子，全都交給憐鏡大尊。
    “有勞幹娘替我送回天機閣。”
    憐鏡大尊嘴唇動了動，她想幫江凡，可不知什麽時候起，她已經幫不到江凡，反而成為拖累了。
    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了一句當心，便接過兩物，趕在裂縫消失前不舍的進入了中土。
    見幹娘安全，江凡的心放下了。
    他連忙瞬移著去找自己的毒身。
    不久後，在一片虛無亂流裏，發現了被吹得到處跑的毒身。
    他取下虛空羽衣披在毒身身上，然後將心念一動，靈魂進入毒身裏。
    望著本尊癱軟的肉身，江凡摸了摸下巴，取出了千幻劍插在肉身背後。
    一縷縷彩色的霧氣籠罩著江凡，然後讓其模樣變幻成了另外一個人。
    隻要不是巨人皇們檢查，就發現不了幻術的存在。
    他將本尊放回口袋裏，剛放進去，一群太陽疾馳而來。
    是巨人皇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