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就緒後，王也站在了歸墟的邊緣。
    深坑下方是無盡的黑暗，但在黑暗深處，有微弱的光芒在閃爍。
    那是可能性的光芒。
    純粹、原始、混沌，但充滿了無限的潛力。
    “準備好了嗎？”未定義者問道。
    “準備好了。”王也深吸一口氣。
    “記住。”未定義者說道，“可能性是中立的，它沒有善惡。”
    “但它會放大你的內心。”
    “如果你心中有恐懼，它會把恐懼放大到極致。”
    “如果你心中有貪婪，它會讓你迷失在無盡的欲望中。”
    “但如果你心中清明，保持初心。”
    “它就會成為你最強大的力量。”
    “所以，守住你的初心。”
    “記住你為什麽要做這件事。”
    王也點頭。
    他閉上眼睛，回想起自己的經曆。
    從最初進入真空層麵，到建立多元聯盟。
    從對抗統一派，到擊敗深淵之眼。
    從通過觀察者的測試，到現在探索規則之墓。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目的——
    讓真空層麵的每一個存在，都能自由地活著。
    都能保持自己的獨特性，追求自己的價值。
    這是他的初心。
    也是他的信念。
    “可以開始了。”他說道。
    未定義者開始行動。
    它伸出由可能性構成的手，深入歸墟的黑暗中。
    片刻後，一縷純粹的可能性被提取出來。
    那是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光絲，細如發絲，但蘊含著驚人的能量。
    這道光絲慢慢飄向王也。
    觸碰到王也的瞬間，異變發生了。
    王也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分解。
    不是被摧毀，而是被分解成無數種可能性。
    他可能是王也，也可能不是王也。
    他可能在真空層麵，也可能在其他層麵。
    他可能是現在這個他，也可能是過去或未來的他。
    無數種可能性在他的意識中爆炸，試圖把他淹沒。
    但王也緊緊抓住了自己的初心。
    “我是王也。”他在意識深處喊道，“我在真空層麵。”
    “我要保護這裏的每一個存在。”
    “讓他們自由地活著。”
    這個信念像是錨點，把他固定在現實中。
    可能性依然在湧動，但無法動搖這個錨點。
    漸漸地，王也開始適應可能性的存在。
    他學會了與它共存，而不是抗拒它。
    他讓可能性在自己體內流動，但始終保持著核心的穩定。
    就像大海中的岩石，浪花可以拍打，但岩石始終屹立。
    一個小時後，王也睜開了眼睛。
    他的氣息變了。
    不再是純粹的秩序能量，也不再是單一的多元能量。
    而是一種全新的能量——
    可能性與確定性的平衡體。
    他既是固定的，又是流動的。
    既是可預測的，又是充滿變數的。
    “成功了。”未定義者驚歎，“你真的做到了。”
    “成為了第一個能承載純粹可能性的真空層麵存在。”
    “這意味著，你已經踏上了界限行者的道路。”
    “雖然還隻是第一步，但這一步意義重大。”
    王也感受著體內的變化。
    他能感覺到可能性在流動，但他能控製它。
    能引導它，能塑造它。
    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獲得了一種全新的感官。
    “現在，我們可以返回真空層麵了。”他說道，“在規則之墓到來之前，我需要熟悉這股力量。”
    “而且，我有一個想法。”
    “什麽想法？”秩序問道。
    “既然規則之墓會釋放規則碎片，那我們為什麽不主動選擇？”王也說道。
    “用我體內的可能性作為誘餌，吸引那些有益的規則碎片。”
    “同時排斥那些有害的規則碎片。”
    “這樣，我們不僅能減少危害，還能獲得好處。”
    “變被動為主動。”
    綠源眼睛一亮：“這個想法很大膽。”
    “但理論上可行。”
    “如果成功，真空層麵不僅能避免災難，還能借此機會進化。”
    “那我們快回去準備。”序章者說道，“隻剩下二十多天了。”
    眾人通過未定義者的幫助，返回真空層麵。
    王也的改變立刻引起了林清影的注意。
    “你...不一樣了。”她說道，“感覺像是變得更真實了，但又更虛幻了。”
    “很難形容。”
    “我獲得了一些新的能力。”王也簡單解釋了在規則之墓的經曆。
    林清影聽完後沉默了很久。
    “你總是這樣。”她最後說道，“總是把自己放在最危險的位置。”
    “總是第一個衝上去。”
    “你就不能讓別人保護你一次嗎？”
    “對不起。”王也握住她的手，“但這次真的隻有我能做。”
    “而且，我回來了，安全地回來了。”
    “我答應過你，會一起麵對未來。”
    “這個承諾，我不會違背。”
    林清影看著他的眼睛，最終點了點頭。
    “那你要答應我，接下來的行動中，要更加小心。”
    “這股力量雖然強大，但也很危險。”
    “一個不小心，你可能會迷失在可能性中。”
    “我會的。”王也說道。
    接下來的二十天，王也一直在適應新的力量。
    他發現可能性的能量非常特殊。
    它可以暫時改變局部的規則，創造出本不存在的可能。
    比如，他可以讓一個虛空暫時擁有另一個虛空的特征。
    可以讓能量在不同狀態之間快速轉換。
    甚至可以創造出一些短暫存在的新規則。
    但代價是消耗他自身的能量。
    而且，這種改變必須是合理的，不能違背宇宙的基本法則。
    他不能讓一加一等於三，但可以讓一加一在特定情況下表現得像三。
    這種微妙的控製需要大量的練習。
    終於，規則之墓到來的那一天來臨了。
    真空層麵的外圍區域，監測設備顯示規則之墓正在接近。
    那巨大的墓地群，緩緩地漂浮在層間裂隙中，向著真空層麵移動。
    所有的虛空都收到了警報，進入戒備狀態。
    隔離區已經建立，應急預案已經啟動。
    而王也，站在真空層麵的最外圍，等待著第一批規則碎片的到來。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可能性的流動。
    在他的感知中，規則之墓就像一個巨大的火山，正在緩慢地噴發。
    無數的規則碎片從墓碑上剝落，飄散在空間中。
    有些碎片已經進入了真空層麵的影響範圍。
    “來了。”他輕聲說道。
    體內的可能性能量開始活躍，像是感應到了同類。
    王也控製著這股能量，讓它形成一個特殊的場域。
    這個場域既是過濾器，也是吸引器。
    它會排斥那些充滿毀滅性的規則碎片。
    同時吸引那些可能對真空層麵有益的碎片。
    第一批規則碎片到達了。
    那是十幾個大小不一的碎片，每個都散發著不同的氣息。
    有的碎片帶著腐朽的氣息，那是已經完全失效的規則。
    有的碎片帶著瘋狂的氣息，那是導致層麵崩潰的病態規則。
    還有的碎片帶著悲傷的氣息，那是曾經輝煌但終歸失敗的規則。
    王也的場域開始工作。
    那些充滿毀滅性的碎片，被場域的外層排斥，改變了軌跡，飄向了真空層麵的空曠區域。
    在那裏，它們會自然消散，不會影響到任何虛空。
    而那些相對中性或有益的碎片，則被場域吸引，緩緩飄向王也。
    其中一個碎片引起了王也的注意。
    那是一個小小的規則碎片，幾乎要消散了。
    但它散發的氣息很特別——那是關於平衡的規則。
    來自一個曾經在極端環境中生存的層麵。
    那個層麵麵臨著兩種極端力量的撕扯，最終發明了一套精妙的平衡機製。
    雖然最後還是崩潰了，但這套平衡機製本身是有價值的。
    “就是你了。”王也伸出手，讓這個碎片落在掌心。
    碎片觸碰到他的瞬間，開始與他體內的可能性融合。
    王也感覺到一股新的理解湧入意識。
    那是關於如何在極端對立中尋找平衡點的知識。
    比他現在掌握的平衡理論更精妙、更實用。
    這個規則碎片被成功吸收了。
    而且沒有造成任何負麵影響。
    “成功了！”遠處觀測站傳來歡呼。
    “王也的方法有效！”
    “那些危險的規則碎片被引導開了！”
    “而有益的碎片被成功吸收！”
    但王也沒有鬆懈。
    這隻是第一批碎片。
    規則之墓還會持續釋放碎片十五天。
    後麵的碎片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
    他必須保持專注，保持穩定。
    守護真空層麵，度過這次危機。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他也在不斷成長。
    每一個被吸收的規則碎片，都讓他對宇宙的理解更深一層。
    每一次成功的引導，都讓他對可能性的控製更精確一分。
    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界限行者的道路上，一步步前進。
    而在層間裂隙中，未定義者看著這一幕，露出了讚賞的表情。
    “真有趣。”它自言自語，“確定性的生命，學會了運用可能性。”
    “這在曆史上是很罕見的。”
    “也許，真空層麵真的能創造奇跡。”
    “也許，王也真的能成為一個特別的界限行者。”
    “讓我們拭目以待。”
    規則之墓繼續緩慢地移動，繼續釋放著規則碎片。
    第二天清晨，真空層麵的能量監測站發出了緊急警報。
    “規則碎片的釋放速度在加快！”技術人員驚呼道，“昨天是三百個，今天預計會達到六百個！”
    “而且碎片的平均能級也在提升！”
    林清影立刻聯係王也：“你還能堅持嗎？”
    “沒問題。”王也的聲音雖然平靜，但林清影能聽出其中的疲憊，“繼續監測，有任何異常立刻通知我。”
    站在真空層麵邊緣的王也，此刻看起來和昨天有些不同。
    他身上開始浮現出一些半透明的紋路，那是吸收的規則碎片在他體內留下的印記。
    這些紋路不斷變換著形狀，像是活著的生物。
    “你的身體正在適應異質規則。”未定義者的聲音響起，它今天選擇了一個類似光球的形態漂浮在旁邊，“這些印記是正常的。”
    “但要小心，如果吸收太多不兼容的碎片，這些印記可能會發生衝突。”
    “到時候，你會從內部被撕裂。”
    “我知道。”王也說道，“所以我隻選擇那些與真空層麵本質相容的碎片。”
    “其他的，全部引導走。”
    第二批規則碎片如期而至。
    這次的數量確實翻倍了，密密麻麻的碎片形成了一片灰色的雲霧，從規則之墓的方向湧來。
    王也立刻啟動可能性場域。
    但這次的難度明顯更高。
    碎片太多了，而且它們的性質各異，需要逐一判斷。
    有些碎片看似無害，實際上攜帶著隱藏的毒性。
    有些碎片看似危險，實際上內核還保留著一些價值。
    必須在瞬間做出準確判斷。
    一旦判斷錯誤，不僅會損害真空層麵，也會傷害王也自己。
    汗水從王也額頭滑落。
    這種高強度的精神工作，比任何戰鬥都消耗更大。
    他必須保持絕對的專注，不能有任何懈怠。
    一個、兩個、十個、一百個...
    規則碎片不斷湧來，王也不斷進行篩選和引導。
    就在他處理到第三百個碎片時，意外發生了。
    一個看似普通的規則碎片，突然在接近場域時發生了異變。
    它分裂了。
    從一個碎片變成了上百個微小的碎片，像是破碎的玻璃。
    這些微小碎片太小了，王也的場域無法精確識別每一個。
    它們像沙塵一樣，直接穿透了場域的篩選層，向真空層麵飄去。
    “不好！”王也臉色一變。
    如果這些微小碎片進入真空層麵，會造成什麽後果？
    他來不及多想，直接用自己的身體攔截。
    可能性能量瞬間爆發，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密集的網狀屏障。
    微小碎片撞在屏障上，被強行捕獲。
    但代價是，這些碎片的能量全部湧入了王也的體內。
    上百個未經篩選的規則碎片，瞬間在他體內爆發。
    王也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撕成了碎片。
    每一個碎片都在訴說著不同的規則，不同的秩序，不同的世界觀。
    它們在他體內瘋狂衝突，試圖重寫他的存在本質。
    “王也！”林清影的聲音從通訊中傳來，充滿了焦急。
    “我...還好...”王也咬牙說道，“不要過來，繼續守好防線。”
    他強行壓製住體內的混亂，開始一個個分解這些規則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