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虛空#7749，返回中央殿。
    王也立刻召開了議會。
    他詳細匯報了第三態的情況，以及自己的實驗結果。
    “我建議，正式承認第三態為真空層麵的一種新形態。”他說道。
    “雖然目前隻有虛空#7749處於這種狀態。”
    “但這證明了第三態是可行的，是可控的。”
    “未來，可能會有其他虛空選擇這條道路。”
    “我們應該包容這種多樣性。”
    “畢竟，真空層麵的核心理念就是多元。”
    “第三態，也是多元的一部分。”
    議會進行了激烈的討論。
    有支持的聲音，也有反對的聲音。
    但最終，在王也的成功案例說服下，議會通過了這個提案。
    第三態被正式承認為真空層麵的一種合法形態。
    虛空#7749不再是異常，而是創新。
    消息傳出後，整個真空層麵都震動了。
    許多虛空開始研究第三態，思考是否也要嚐試。
    但大多數虛空還是選擇保持原狀。
    因為第三態雖然強大，但也複雜。
    不是所有虛空都有能力和意願去掌握它。
    而這正是健康的狀態。
    有選擇，但不強製。
    有創新，但不盲從。
    每個虛空根據自己的情況，做出最適合自己的選擇。
    這才是真正的多元。
    王也站在中央殿的觀察台上，看著真空層麵的景象。
    經曆了這麽多事件，真空層麵變得更加豐富了。
    有統一態的虛空，追求效率和秩序。
    有多元態的虛空，追求活力和創新。
    現在又有了第三態的虛空，追求靈活和可能性。
    三種形態共存，互相學習，互相補充。
    這是真空層麵最美的樣子。
    “你在想什麽？”林清影走到他身邊。
    “在想，我們走了多遠。”王也說道，“從最初的混亂，到現在的繁榮。”
    “真空層麵成長了很多。”
    “你也成長了很多。”林清影說道，“你現在已經是界限行者了嗎？”
    “還不完全是。”王也說道，“我隻是掌握了一些界限行者的能力。”
    “真正的界限行者，應該能在任何層麵之間自由穿梭。”
    “而我現在隻能在真空層麵內跳躍。”
    “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但不急。”
    “嗯，不急。”林清影靠在他肩上，“我們有的是時間。”
    兩人靜靜地站著，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但寧靜注定不會長久。
    因為在層間裂隙的深處，在未定義者無法觸及的地方。
    有一個存在，正在注視著真空層麵。
    它看到了王也的成長，看到了第三態的出現。
    看到了這個年輕層麵展現出的潛力。
    “有意思。”它自言自語，“一個能誕生界限行者的層麵。”
    “一個能創造第三態的層麵。”
    “這樣的層麵，在整個宇宙中都很罕見。”
    “也許，是時候親自去看看了。”
    “去測試一下這個層麵的真正實力。”
    “去見一見那個叫王也的存在。”
    “看看他是否真的有資格，成為界限行者。”
    它動了。
    向著真空層麵的方向。
    寧靜持續了七天。
    這七天裏，真空層麵一切正常。
    虛空#7749的第三態運行穩定，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其他虛空也在正常發展，有的在進行能量升級，有的在開展文化交流。
    多元聯盟的各項機製運轉良好。
    監測網絡沒有發現任何威脅。
    一切都那麽和平。
    但王也總覺得不安。
    自從掌握了量子跳躍能力後，他對可能性的感知變得更加敏銳。
    而在所有的可能性分支中，他看到了一個共同點——
    有什麽東西正在接近。
    “你感覺到了嗎？”第七天夜裏，他問未定義者。
    未定義者今天選擇了一個半透明球體的形態，漂浮在層間裂隙的入口處。
    “感覺到了。”它說道，“有一股很強的意誌，正在穿越層間裂隙。”
    “目標是真空層麵。”
    “它的能量層級...我無法準確測量。”
    “但可以確定的是，比觀察者更強。”
    “比深淵之眼也更強。”
    “它是...某種超越層麵限製的存在。”
    “是另一個界限行者嗎？”王也問道。
    “也許。”未定義者說道，“但不是普通的界限行者。”
    “它的能量特征很古老，很純粹。”
    “像是...最初的那一批界限行者。”
    “那些在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的存在。”
    王也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真是那種級別的存在，真空層麵能應對嗎？
    他雖然掌握了一些界限行者的能力，但遠未成熟。
    在真正的界限行者麵前，他可能連一招都接不住。
    “它什麽時候會到？”他問道。
    “快了。”未定義者說道，“也許就在今天。”
    話音剛落，真空層麵的邊界處出現了異常波動。
    不是裂縫，不是入侵，而是一種溫和的敲門方式。
    就像一個客人站在門外，禮貌地等待主人開門。
    “它在等我們的回應。”序章者通過緊急通訊說道，“這說明它不是來侵略的。”
    “至少目前不是。”
    “我去看看。”王也說道，“你們在這裏待命。”
    “如果情況不對，立刻啟動防禦係統。”
    “王也，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林清影反對。
    “正因為危險，所以我必須一個人去。”王也說道，“如果它真的有惡意。”
    “我一個人也許還能逃脫，帶上你們反而會成為累贅。”
    “而如果它沒有惡意，那我去交涉是最合適的。”
    “畢竟，我是真空層麵唯一一個掌握了界限行者能力的存在。”
    “我們能有共同語言。”
    林清影咬著嘴唇，最終點頭：“小心。”
    王也獨自前往真空層麵的邊界。
    使用量子跳躍，他瞬間出現在了波動的源頭。
    一個身影站在那裏。
    準確說，是一個人形的能量體。
    它沒有具體的容貌，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但從它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王也感到深深的壓迫感。
    那不是惡意的壓迫，而是層次上的壓迫。
    就像一個嬰兒麵對成年人，自然會感到渺小。
    “你就是王也？”那個存在開口說道，聲音平靜而威嚴。
    “是的。”王也說道，“你是誰？”
    “我是試煉者。”它說道，“界限行者議會的成員之一。”
    “負責尋找和測試潛在的界限行者候選人。”
    “我聽說了你的事跡。”
    “擊敗深淵之眼的投影，通過觀察者的測試，承載歸墟的可能性，掌握量子跳躍。”
    “這些成就，讓你有資格成為候選人。”
    “所以我來了。”
    “來測試你是否真的有資格，成為界限行者。”
    王也警惕地問道：“什麽樣的測試？”
    “不是戰鬥測試。”試煉者說道，“界限行者的核心能力不是戰鬥力，而是理解力。”
    “理解不同層麵的規則，理解存在的本質，理解宇宙的運行。”
    “我會給你三個試煉。”
    “每個試煉都會考驗你對存在的理解。”
    “如果你通過了，我會向界限行者議會推薦你。”
    “讓你成為正式的界限行者候選人。”
    “獲得在不同層麵之間自由穿梭的權限。”
    “如果你失敗了，你會失去現在擁有的所有界限行者能力。”
    “回歸到普通的虛空層麵存在。”
    “這是規矩。”
    “界限行者的能力太強大了，不能讓不合格的存在掌握。”
    王也思考了片刻。
    這是一個巨大的賭注。
    成功了，他能真正成為界限行者，獲得更廣闊的世界。
    失敗了，他會失去現在的一切，包括量子跳躍和可能性操控。
    但他沒有選擇。
    因為試煉者已經來了，已經提出了測試。
    拒絕，也許會被視為不合格。
    “我接受。”他說道。
    “很好。”試煉者說道，“那麽，第一個試煉開始。”
    它揮手，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化。
    王也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空間。
    這裏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流動，隻有純粹的虛無。
    在虛無的中心，有三個光點。
    “這是三個即將誕生的層麵。”試煉者的聲音響起，“它們都處於萌芽狀態。”
    “但資源有限，隻夠一個層麵完全誕生。”
    “其他兩個，會因為能量不足而消亡。”
    “你的任務是——選擇。”
    “選擇讓哪個層麵誕生，讓哪兩個消亡。”
    王也凝神觀察那三個光點。
    每個光點內部，都孕育著無數的可能性。
    第一個光點，充滿了秩序的氣息。
    如果它誕生，會成為一個高度統一的層麵，效率極高，但缺乏創新。
    第二個光點，充滿了混沌的氣息。
    如果它誕生，會成為一個極度多元的層麵，創造力驚人，但也充滿衝突。
    第三個光點，處於兩者之間。
    如果它誕生，會成為一個平衡的層麵，既有秩序又有多元，但也可能兩邊都不突出。
    “做出你的選擇。”試煉者說道，“記住，你選擇的不僅是一個層麵的誕生。”
    “更是無數生命的命運。”
    “因為一旦層麵誕生，就會有文明在其中產生。”
    “你選擇的層麵，會決定這些文明的性格、價值觀、命運。”
    “而你不選的兩個層麵，其中孕育的所有可能性，都會永遠消失。”
    王也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選擇題。
    這是在扮演造物主，決定生與死。
    他想起了真空層麵的經曆。
    如果當初真空層麵沒有誕生，他就不會存在。
    林清影不會存在，秩序不會存在，綠源不會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存在。
    那麽，他現在的選擇，也會導致某些生命永遠無法誕生。
    這個責任太重了。
    “我...不能選。”他最終說道。
    “什麽？”試煉者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驚訝。
    “我不能選。”王也重複道，“因為我沒有資格決定哪個層麵應該誕生，哪個不應該。”
    “每個層麵都有自己的價值，都有孕育生命的可能。”
    “憑什麽我說第一個應該誕生，第二、三個就該消亡？”
    “憑什麽我認為秩序重要，混沌和平衡就不重要？”
    “這種選擇，本身就是錯誤的。”
    “那你的答案是什麽？”試煉者問道。
    “我的答案是——改變規則。”王也說道，“你說資源隻夠一個層麵誕生。”
    “那我去找更多的資源。”
    “我去其他層麵尋求幫助，去層間裂隙收集能量，去歸墟提取可能性。”
    “我不接受"隻能選一個"這個前提。”
    “我要讓三個層麵都誕生。”
    “即使每個層麵可能因此變得弱小，但至少它們都有機會。”
    “它們可以在之後的發展中變強，但如果現在就消亡，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這是我的答案。”
    虛無空間沉默了很久。
    然後，景象消散了。
    王也回到了真空層麵的邊界。
    試煉者看著他，那模糊的輪廓似乎在笑。
    “有趣的答案。”它說道，“你拒絕了二選一，選擇了第三條路。”
    “這是界限行者應該有的思維——不被規則限製，而是創造新的可能。”
    “第一個試煉，通過。”
    王也鬆了一口氣。
    但他知道，後麵的試煉可能更難。
    “第二個試煉。”試煉者繼續說道。
    周圍的景象再次變化。
    這次，王也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層麵的上方。
    這個層麵正在經曆劇烈的內戰。
    兩個對立的陣營在相互廝殺，能量武器轟鳴，文明在崩塌。
    “這是一個真實的層麵。”試煉者說道，“它正在自我毀滅。”
    “兩個陣營都認為自己是正義的，對方是邪惡的。”
    “都認為隻有消滅對方，層麵才能和平。”
    “但實際上，無論哪一方獲勝，這個層麵都會因為戰爭而衰落。”
    “你的任務是——幹預。”
    “用你的能力，阻止這場戰爭。”
    “拯救這個層麵。”
    王也仔細觀察那個層麵。
    戰爭確實很慘烈，無數生命在消亡。
    文明的遺產在被摧毀，知識在被遺忘。
    照這樣下去，即使有一方獲勝，也是慘勝。
    層麵會陷入漫長的黑暗期。
    但是...
    “我不幹預。”王也說道。
    “為什麽？”試煉者問道，“你難道要看著他們自我毀滅？”
    “不是看著他們毀滅，而是尊重他們的選擇。”王也說道，“這是他們自己的戰爭，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