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吞噬者沉默了很久。
    “謝謝你...王也...”它最終說道，“你...給了我...新生...”
    “讓我...明白了...”
    “虛無...不是詛咒...而是禮物...”
    “我...會在這裏...守護...”
    “守護那些...需要重生的...存在...”
    “就像你...守護那些...需要自由的...層麵...”
    說完，它的本體開始融入虛無之海。
    不是消失，而是擴散。
    從一個點，變成一片空間。
    虛無之海的某個區域，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那裏依然是虛無，但是溫和的虛無，包容的虛無。
    就像一個溫暖的港灣，等待著流浪者的歸來。
    “再見了。”王也輕聲說道。
    “不...不是再見...”虛無吞噬者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是...再會...”
    “如果你...需要幫助...”
    “來這裏...找我...”
    “虛無...會保護你...”
    王也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
    但就在這時，虛無之海突然劇烈震動。
    一道裂縫出現在海麵上，從裂縫中湧出了大量的黑色物質。
    “這是什麽！”王也警覺。
    那些黑色物質迅速凝聚，形成了無數個扭曲的身影。
    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不斷變化著。
    有時像人，有時像獸，有時像根本無法描述的怪物。
    “汙染體...”虛無吞噬者的聲音變得凝重，“是...宇宙的...陰影麵...”
    “每當...光明太盛...陰影就會...反撲...”
    “它們...從裂隙中...湧出...”
    “汙染...一切...”
    “侵蝕...存在...”
    “王也...小心...”
    話音未落，汙染體們已經發現了王也。
    它們發出刺耳的尖叫，瘋狂地撲來。
    王也立刻進入戰鬥狀態。
    可能性能量在手中凝聚，化作光劍。
    一劍斬出，十幾個汙染體被切成兩半。
    但下一秒，它們又重新聚合，繼續撲來。
    “殺不死？”王也皺眉。
    他嚐試了各種攻擊方式——能量炮擊、空間切割、時間凝固。
    但汙染體們都能恢複。
    就像打不死的幽靈。
    “它們...是陰影...”虛無吞噬者說道，“沒有...實體...”
    “普通攻擊...無效...”
    “必須...用光...”
    “純粹的光...”
    “驅散陰影...”
    王也明白了。
    他改變策略，不再使用攻擊性的能量。
    而是釋放出純粹的光明之力。
    這是界限行者在理解宇宙本質後，能夠掌握的原始之力。
    代表著存在、秩序、光明。
    光芒籠罩戰場，汙染體們開始慘叫。
    它們的身體在光中融化，像是冰雪遇到了太陽。
    很快，第一波汙染體被清除了。
    但裂縫還在擴大，更多的汙染體湧出。
    而且，這次出現的汙染體更強大。
    它們能夠抵抗光明之力，甚至能夠吸收光明轉化為黑暗。
    “該死，數量太多了。”王也咬牙。
    “我...來幫你...”虛無吞噬者說道。
    虛無之海開始翻湧，形成了一道屏障。
    汙染體們撞在屏障上，被虛無包容。
    不是消滅，而是將它們囚禁在虛無之中。
    讓它們既不能存在，也不能消失。
    “有效！”王也眼睛一亮。
    他和虛無吞噬者配合，一個用光明驅散，一個用虛無囚禁。
    雙管齊下，汙染體的數量開始減少。
    但裂縫依然在擴大。
    “必須關閉裂縫。”王也說道，“否則會沒完沒了。”
    “但...裂縫...連接著...陰影麵...”虛無吞噬者說道，“那裏...是光明的...對立麵...”
    “光明越強...陰影越深...”
    “無法...徹底關閉...”
    “隻能...暫時封印...”
    “那就封印。”王也說道，“至少拖延一些時間。”
    他衝向裂縫，界限行者的力量全力釋放。
    光明之力凝聚成實體的鎖鏈，纏繞在裂縫上。
    試圖將其強行封閉。
    但裂縫在反抗，黑暗的力量和光明的力量激烈碰撞。
    產生了恐怖的能量風暴。
    王也的身體被風暴衝擊，多處受傷。
    但他沒有放棄，繼續加固封印。
    終於，在虛無吞噬者的協助下，裂縫被勉強封住了。
    但王也能感覺到，這個封印很脆弱。
    最多隻能維持幾個月。
    到時候，裂縫還會再次打開。
    “這不是長久之計。”他喘著氣說道。
    “是的...但...這已經是...極限了...”虛無吞噬者說道，“陰影麵...是宇宙的...一部分...”
    “無法...消除...”
    “隻能...平衡...”
    “當光明...太盛時...”
    “陰影就會...反撲...”
    “這是...宇宙的...規律...”
    王也若有所思。
    光明與黑暗，秩序與混沌，存在與虛無。
    這些對立的力量，都是宇宙的組成部分。
    不能消除任何一方，隻能尋求平衡。
    “看來，我需要學會的還有很多。”他自嘲地笑了笑。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做得不錯，王也。”
    時序者的投影出現在虛空中。
    “你能聯係到這裏？”王也驚訝，“我以為深淵區域的通訊是中斷的。”
    “對普通界限行者是中斷的。”時序者說道，“但對議會的長老，還是能夠維持微弱的聯係。”
    “我一直在遠程觀察你的任務。”
    “虛無吞噬者的轉化，汙染體的入侵，你都處理得很好。”
    “但也暴露了一些問題。”
    “什麽問題？”
    “你對宇宙陰影麵的了解太少了。”時序者說道，“汙染體隻是陰影麵最低級的存在。”
    “還有更強大的，更可怕的。”
    “比如"概念侵蝕者"，能夠侵蝕存在的概念，讓事物失去意義。”
    “比如"因果顛倒者"，能夠顛倒因果，讓邏輯崩潰。”
    “比如"終焉使者"，代表著一切的終結。”
    “這些存在，比征服軍團危險無數倍。”
    “而且，它們正在變得活躍。”
    王也心中一沉：“為什麽？”
    “因為宇宙的平衡被打破了。”時序者說道，“你建立的自由聯盟，雖然是好事。”
    “但也意味著，光明的力量在增強。”
    “越來越多的層麵獲得自由，秩序在擴張。”
    “這必然引起陰影麵的反彈。”
    “就像你剛才看到的，裂縫在擴大。”
    “而且，這隻是開始。”
    “未來，會有更多的裂縫出現。”
    “更多的汙染體，更多的陰影存在湧出。”
    “威脅整個宇宙的平衡。”
    王也沉默了。
    他明白了時序者的意思。
    自由聯盟的建立，雖然是正義的事業。
    但也在無意中打破了宇宙的平衡。
    光明太盛，必然引來黑暗的反撲。
    “那我該怎麽辦？”他問道。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時序者說道，“你需要成為平衡者。”
    “不僅要守護光明，也要理解黑暗。”
    “不僅要建立秩序，也要容納混沌。”
    “不僅要推動存在，也要接受虛無。”
    “隻有這樣，你才能真正維持宇宙的平衡。”
    “才能成為真正的高階界限行者。”
    “甚至，衝擊最高階。”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為此，我給你一個新的任務。”
    “前往"平衡之地"，那是宇宙光明與黑暗交界的地方。”
    “在那裏，你會遇到其他的平衡者。”
    “他們會教導你，如何在對立中尋找和諧。”
    “如何在衝突中維持平衡。”
    “這將是你最重要的一次修行。”
    “成功了，你會達到新的高度。”
    “失敗了...你可能會被黑暗吞噬。”
    王也深吸一口氣：“我接受任務。”
    “很好。”時序者說道，“坐標我已經發給你了。”
    “但在出發前，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什麽事？”
    “平衡之地，不僅有平衡者，也有墮落者。”時序者說道，“那些曾經的界限行者，因為無法承受黑暗的誘惑，而墮落成了陰影的仆從。”
    “他們會試圖拉你下水。”
    “所以，保持清醒，堅守初心。”
    “不要被黑暗同化。”
    “我會的。”王也說道。
    時序者的投影消失了。
    王也看著手中的坐標，陷入沉思。
    平衡之地，聽起來就是一個充滿危險的地方。
    但也是他必須去的地方。
    因為隻有理解了黑暗，才能真正守護光明。
    隻有接納了對立，才能實現和諧。
    這就是高階界限行者的道路。
    “王也...你要走了嗎...”虛無吞噬者的聲音傳來。
    “是的。”王也說道，“我還有新的任務。”
    “但我會回來看你的。”
    “我知道...”虛無吞噬者說道，“去吧...完成你的...使命...”
    “而我...會在這裏...守護...”
    “守護這片...虛無之海...”
    “守護那些...需要重生的...靈魂...”
    “這是...我的使命...”
    王也點頭，打開了通往平衡之地的通道。
    但就在踏入通道的瞬間，他突然回頭。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他說道，“虛無吞噬者隻是別人給你的稱呼。”
    “你自己...叫什麽？”
    虛無吞噬者沉默了很久。
    “我...沒有名字...”它說道，“從誕生起...就沒有...”
    “因為...虛無...不需要名字...”
    “那現在呢？”王也問道，“你已經不是單純的虛無了。”
    “你是一個有意義的存在，一個守護者。”
    “應該有一個名字。”
    虛無吞噬者再次陷入沉默。
    然後，它說道：“那就...叫我...空吧...”
    “空...既是虛無...也是包容...”
    “既是終結...也是開始...”
    “這個名字...很適合我...”
    “空。”王也重複了一遍，微笑，“好名字。”
    “再見了，空。”
    “再會...王也...”
    王也踏入通道，消失在虛無之海中。
    而空的意識，在虛無之海中擴散開來。
    守護著這片宇宙的邊緣。
    成為流浪者的避難所，重生者的搖籃。
    這是它的新生。
    也是它的救贖。
    而王也，正在前往一個更加危險的地方。
    平衡之地，光明與黑暗的交界。
    在那裏，他將麵對自己內心的黑暗。
    麵對對立的誘惑。
    學會在矛盾中尋找和諧。
    這將是一次靈魂的試煉。
    成功，他會蛻變成更強大的存在。
    失敗，他可能永遠迷失。
    通道的盡頭，一片灰色的世界出現在眼前。
    既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
    而是兩者的交融。
    “這就是平衡之地嗎...”王也喃喃自語。
    他感覺到無數道目光在注視著他。
    有善意的，有惡意的，有好奇的，有漠然的。
    這些目光來自不同的存在——平衡者、墮落者，還有一些無法分類的奇異生命。
    “新來的？”一個聲音響起。
    王也轉身，看到一個穿著黑白相間長袍的人形存在。
    半邊臉是光明的，半邊臉是黑暗的。
    左眼是金色，右眼是黑色。
    渾身散發著矛盾而和諧的氣息。
    “我是灰行者。”那個存在說道，“平衡之地的引導者。”
    “你是時序者派來的新學徒吧？”
    “我是王也。”王也說道，“來這裏學習平衡之道。”
    “平衡之道...”灰行者笑了，笑容中帶著嘲諷，“多麽美好的說法。”
    “但實際上，這裏是地獄。”
    “你會見證光明如何墮落成黑暗。”
    “會見證正義如何扭曲成邪惡。”
    “會見證理想如何崩塌成絕望。”
    “很多人來這裏，想要學習平衡。”
    “但大多數人，都被黑暗吞噬了。”
    “成為墮落者，永遠迷失。”
    “你...能堅持多久呢？”
    “一天？一周？還是一個月？”
    “我賭你撐不過三天。”
    王也看著他，平靜地說：“也許你賭錯了。”
    “因為我不是來這裏被黑暗吞噬的。”
    “我是來理解黑暗，然後超越它的。”
    “我會學會平衡，然後帶著這份理解回去。”
    “守護我的世界。”
    灰行者愣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
    “有意思！很久沒聽到這麽自信的話了！”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看看你能否成為這裏為數不多的成功者。”
    “跟我來吧，新人。”
    “我帶你去"試煉之環"。”
    “那是所有學徒的起點。”
    “也是大多數學徒的終點。”
    王也跟隨灰行者，深入平衡之地。
    周圍的景象越來越詭異。
    一棵樹，一半枝繁葉茂，一半枯萎凋零。
    一條河，一半清澈見底，一半汙濁不堪。
    一座山，一半是光明的白色，一半是黑暗的黑色。
    所有的事物，都在對立中共存。
    這就是平衡之地的本質——矛盾的和諧。
    “習慣就好。”灰行者說道，“在這裏，沒有絕對的善惡。”
    “沒有絕對的對錯。”
    “隻有平衡和失衡。”
    “你需要學會的，就是在矛盾中找到中心。”
    “在對立中保持平衡。”
    “這聽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很難。”
    “因為你必須直麵自己內心的黑暗。”
    “接受自己也有陰暗麵。”
    “然後，與它和解。”
    “而不是壓抑或者放縱。”
    “準備好了嗎，王也？”
    “準備麵對真正的自己？”
    王也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
    “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