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景元釗又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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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心的心,跳快了幾拍,她莫名晃了下。
    夫人卻是問她:“在你看來,遠山是個怎樣的人?”
    顏心愕然。
    這句話裏,有太多的深意。
    夫人想要撮合顏心跟盛遠山;夫人對她離婚,是真心支持;但夫人尊重她的想法。
    所以她隻是問顏心,覺得盛遠山是怎樣的人。
    ——選擇的權力都給顏心。
    “舅舅是個很好的人。”顏心沒有逃避這個問題。
    她在夫人麵前,很坦誠。
    故而,她也如實告訴夫人,“我隻是覺得,舅舅像天上的明月,皎潔又高遠。追尋月亮,是很辛苦的,又太過於冷清。
    如活得像南姝,生活花團錦簇,又熱鬧喧囂,也許她願意花時間去追尋這樣的聖潔。舅舅他值得。”
    頓了頓,她繼續說,“但我沒有力氣了,姆媽。往上攀附的每一步,都很累。”
    夫人心疼看了眼她。
    她臉上,的確有種沉重與壓抑。
    “簡單、輕鬆的生活,才是我最想要的。”顏心道。
    夫人能理解她:“遠山這個人,的確太悶了些。非要那種沒心沒肺的女子,才適合配他。”
    顏心點點頭。
    她們倆說話,很輕鬆,彼此都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夫人總覺得,顏心有這個年紀女子沒有的深沉。
    顏心的思想,是成熟而內斂的,這方麵其實很像督軍夫人。
    她們聊了很久。
    夫人心情好了不少。
    顏心沒在督軍府住,回了鬆香院。她回來沒多久,打算讓半夏替她梳通頭發,景元釗就到了。
    顏心:“怎麽就你?還以為南姝也會來。”
    “我辦正經事,阿爸讓我尋了一輛汽車給你,暫時代步。你的新汽車,要等小半個月才能到。”景元釗說。
    顏心:“不必那麽麻煩。”
    她讓半夏倒茶,坐下和景元釗說話。
    顏心問他:“你真打算殺了景叔鴻?阿爸會氣死的。”
    “我又不是莽漢。西府那個兒子,瘋瘋癲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西府相關那群人,巴不得他死了,少了個拖後腿的。
    我出手,阿爸肯定會心生芥蒂。親者痛、仇者快,我能那麽愚蠢嗎?”景元釗說。
    顏心笑。
    半夏給她和景元釗都上了茶,顏心撩撥浮葉,茶香氤氳。
    她就想起,前世景元釗統一南北、架空總統府,西十歲出頭就權勢滔天。
    憑借的,不單單是運氣。
    他這個人,平常會顯得粗俗,可軍國大事上,腦子清楚。
    “我真怕你一時糊塗。”顏心說。
    景元釗:“這次打傷了他耳朵,往後他不敢惹你。他那種蠢貨,連他姆媽都說服不了,最怕狠人了。”
    顏心笑起來。
    耳朵被打穿,聽力估計受損,可能需要恢複挺長時間。
    她才喝了兩口茶,滿口茗香,景元釗將她抱過來,讓她坐在他腿上:“你和姆媽聊了些什麽?怎麽隱約聽到聊起了舅舅?”
    顏心水漾眸子微微睜大了幾分:“姆媽院子裏,你也安排眼線?”
    ——她們聊天的時候,沒有傭人進出,他的眼線放在哪裏?
    顏心使勁捏他的臉:“無法無天,我要去告訴姆媽,叫她打斷你的腿。”
    景元釗輕輕啄她的唇:“我自己回去,聽到你們在說話,正好偷聽到了這麽一句。”
    顏心:“……”
    她和夫人聊得太過於投入,並未注意到他去而複返。
    “到底聊些什麽?要不是怕挨打,我非要多聽幾句。”景元釗說。
    顏心失笑:“還有你怕的?”
    景元釗摟緊她,低聲說:“男人年輕時候怕娘,將來就會怕媳婦。你要是嫁我,會享福的。”
    顏心表情微斂。
    她急忙穩住心神,輕輕推搡他肩膀:“別胡鬧,放我下來。”
    景元釗不放。
    他這兩日又忙,胡子沒刮,短短胡茬蹭著她麵頰,酥酥麻麻的,顏心手腳有點軟。
    “我姆媽,總不會是給你和舅舅做媒吧?”景元釗問。
    顏心:“不是。”
    “那你跟我說說。”
    “她問我如何看待舅舅。”顏心如實道。
    “你怎麽回答?”
    “我也是實話實說。我告訴姆媽,月華很美好,可仰望它實在太過於辛苦。”顏心說。
    景元釗的手臂收緊。
    他牢牢箍住她,呼吸有點沉。
    半晌,他才說:“傻子,舅舅那種男人有什麽好,值得你這樣抬舉他?”
    “你是吃醋?”
    “我不想聽到你說旁的男人像月華。”景元釗道。
    顏心微微抬起手,輕輕摸了摸他麵頰,似安撫一隻小狗。
    她對他的憤怒,視若無睹。
    “……我像什麽?”他問。
    顏心:“你像太陽。雖然不敢首視你,有時候曬得狠了,也叫人煩惱。可到底會給人力量。”
    景元釗固執追問:“哪個更好?”
    顏心笑了笑:“大哥,你們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哪裏輪得到我評價好壞?”
    景元釗吻了吻她:“我肯定更好!”
    又說,“我不曾高高在上,就在你身邊。珠珠兒,你在我懷裏。”
    顏心沉默著。
    景元釗在她這裏磨蹭了很久,才離開。
    第二天,張南姝來看她。
    “……我看到你家那個表姑娘,被一輛汽車接走了,估計是去軍醫院看那個瘋子。”張南姝說。
    顏心笑了笑,岔開話題,聊些開心的。
    章清雅的確去了軍醫院。
    不過,她不是一個人,而是由盛柔貞陪同著,去看望景叔鴻。
    接她的汽車也是盛柔貞的。
    景叔鴻在醫院,瞧見任何訪客都很生氣,包括他自己的母親、弟弟妹妹們。
    唯獨對兩個人不生氣。一個是他父親景督軍,他不敢;另一個是盛柔貞,他對盛柔貞有幾分感激。
    當初他和尤文鳶私會,有次差點被他姆媽抓到,是盛柔貞替他遮掩的。
    “耳朵怎樣了?”盛柔貞問。
    他的左邊耳朵聽不太清,耳鳴得厲害。他傷成這樣,他阿爸還說等他傷養好了,要找他“秋後算賬”。
    “還行吧。”他懶懶的,說話也沒什麽勁兒。
    章清雅上前:“我給你燉了銀耳菌菇雞湯,你補補身體。”
    景叔鴻一怔。
    他急忙說:“拿來我嚐嚐。”
    這種雞湯,以前常在尤家吃的。尤文鳶很喜歡做。
    味道略有差別,但好歹能模仿出七八成了。
    景叔鴻看著章清雅,突然就哭了,用力拉住她的手。
    章清雅回頭看了眼盛柔貞。
    盛柔貞衝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