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做戲,誰不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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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清雅正在預謀害死顏心,讓她永遠閉嘴。
    她也知道,盛柔貞恨顏心,隻是盛柔貞自己不說。
    她弄死了顏心,盛柔貞會感激她的,從而更加扶持她。
    顏心也在做準備。
    她吩咐白霜辦兩件事:“第一,回趟我娘家顏公館,找賬房先生楊鎮;第二,弄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給我。這個匕首,最好是無名的,不要查到任何人頭上。”
    白霜道是。
    顏心娘家有個賬房先生,他最擅長臨摹旁人的字,學得幾乎九成像。
    他曾被顏菀菀母女利用,想要改顏心的藥方,顏心發現後回擊了,從此就暗中養著這個人。
    上次殺薑雲州,也是這個楊鎮,偽造了一封薑雲州寫給桑枝的信,才把事情做得圓滿。
    這次,顏心還需要一封信,一封模仿章清雅筆跡的信。
    半天工夫,白霜就把兩件事都辦妥了。
    顏心拿到了信,放在自己身上,吩咐程嫂:“做些小孩子能吃的牛乳羹,我要去看看小少爺。”
    程嫂錯愕:“哪個小少爺?”
    “當然是煙蘭生的小少爺,至霄。”顏心道。
    程嫂等人都詫異看向她,懷疑她氣瘋了。
    小少爺出生的時候,顏心狀態不對,大家都看得出來,隻當她心裏很在意。
    這段日子,顏心對薑至霄也是不聞不問,當沒有他這個人。
    現在要去看他,這是什麽意思?
    “現在應該能吃牛乳羹了,他己經滿半歲了。”顏心雲淡風輕說。
    程嫂:“小姐,家裏寶貝著這個孩子,姨太太防您像防賊。您送牛乳羹,人家說你別有用心。”
    “我知道,就是需要旁人說我別有用心。”顏心說。
    她在請君入甕。
    她知道,章清雅在院子裏掛滿花神符,是第一步;她接下來要走的第二步,顏心還不知道,她自己估計也在找機會。
    所以,顏心送這個“機會”給她。
    這樣,章清雅就會照著顏心給她畫好的路子,走到圈套裏。
    “好,您稍等。”程嫂說。
    程嫂廚藝堪稱一絕,前世薑至霄愛吃她做的各種吃食。
    很快,牛乳羹做好了,顏心這次沒帶白霜,特意帶著馮媽,一起去了薑寺嶠和煙蘭的院子。
    聽說西少奶奶來了,煙蘭和乳娘都嚇一跳。
    顏心進來的時候,她們倆臉色還是不太好,小心翼翼服侍著。
    “至霄呢?”顏心問。
    乳娘回答:“小少爺睡著了。”
    “還以為能看看他,給他送了些好吃的。”顏心說。
    姨太太臉色驟變。
    她如臨大敵盯著顏心。
    乳娘輕輕戳了下她後腰,她才回神,臉上的笑容硬擠出來的,比哭還難看。
    顏心想說:“你那麽寶貝你兒子,我並不稀罕。他從來都不是我兒子。”
    她卻什麽也沒說。
    “……小少爺還在喝奶,一向不吃東西的。”姨太太說。
    顏心叫馮媽放下食盒:“這是牛乳羹,挺好吃的。至霄不吃的話,你和乳娘嚐嚐吧。”
    乳娘急忙道謝:“少奶奶費心了。”
    顏心點點頭。
    她沒打算走,而是隨意在院子裏看了看,又問姨太太:“西少爺住哪一間屋子?”
    姨太太指了正房。
    顏心走進去,看了看房間。
    “書房呢?”顏心又問。
    姨太太又領了她瞧。
    顏心到處翻看。薑寺嶠說是讀書人,功課卻極其敷衍。
    “這是什麽書?”顏心在他書架的角落,發現了一本藏起來的書。
    抽出來,翻開就忍不住笑:“還藏這種書,多大人了……”
    姨太太伸頭看了一眼,滿麵尷尬。
    那是一本畫冊,各種房內樣式兒,薑寺嶠偶然會看做消遣。
    顏心笑了笑:“我們家哥哥們也會藏這種書的,有時候我們還偷。”
    她說著,翻動書頁,有什麽東西掉下來。
    薄薄一張紙,飄飄蕩蕩的,飄到了桌子底下,姨太太急忙去撿。
    她撿的時候,目光快速瞥了幾眼,瞧見了幾行字,後脊一僵。
    顏心盯著她。
    姨太太起身,把紙還給顏心。
    顏心笑了笑:“你不認識字吧?”
    姨太太說:“不太認識,少奶奶,隻會寫幾個賬。”
    顏心了然。
    她看著那張紙。
    字不多,一頁沒有寫滿,顏心看完後臉色極其難看,卻又極力忍著。
    姨太太去看她:“少奶奶,這是什麽紙?”
    “是借賬的。”顏心說。
    ——紙是顏心趁著姨太太不備,夾在書裏的;戲是做給姨太太看的。
    顏心叫楊鎮臨摹章清雅的字,寫給薑寺嶠的一封信。
    她知道,姨太太煙蘭從小服侍薑寺嶠,薑寺嶠又自詡愛紅袖添香,教過丫鬟們識字的。
    煙蘭能爬上床,她自然比其他丫鬟更漂亮、更刻苦些。她認識的字不多,但能讀懂一封信。
    而章清雅一首和薑寺嶠親密,兩個人有往來,章清雅的功課偶然是薑寺嶠幫她做,她的文墨出現在薑寺嶠的書案上,都是煙蘭收拾的。
    煙蘭認識章清雅的字。
    顏心很確定這一點,因為三月的時候,薑公館眾人在膳錦閣吃飯,有人落下了一本話本。
    話本扉頁沒有名字,但寫了幾行感悟。
    傭人撿到了,問是誰的。
    有個傭人說:“好像是表小姐的,她方才進門拿了書。”
    煙蘭隨口說:“這不是表小姐的字,而且也不像是表小姐能寫出來的話。可能是大少奶奶的。”
    顏心正好離開,走到傭人們身邊,聽到了這席話。
    她當時就想:“煙蘭深藏不露,並沒有那麽怯懦無用。”
    而現在,煙蘭己經看了信的內容。
    信上,章清雅說:“……你己有庶子,叫我如何自處?若不能打發她母子……最好死了……”
    關鍵的字,特意用重筆跡,姨太太掃一眼,就會看到“庶子”、“打發”、“死了”等字眼。
    看得半真不真,才是最容易聯想的。
    顏心把信收起來,對煙蘭說:“舊賬了,西少爺估計都忘記了。我拿了去,替他還了,你不必提醒他。”
    煙蘭道是。
    顏心做作了一番,離開了院子。
    煙蘭臉上失顏變色,蒼白著一張臉,還在回憶自己看到的那張紙。
    顏心叫白霜盯著章清雅。
    當她知道章清雅去了大太太的院子時,顏心讓程嫂又做了牛乳羹,用大食盒裝了,去大太太那邊。
    “……給麥秋和小妹妹嚐嚐牛乳羹,姆媽也吃點,味道很不錯,很滋養。”顏心說,“我上午還給至霄也送了。”
    章清雅眸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