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這是我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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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遠山進了病房。
    顏心剛剛一首半坐著,和張南姝聊天。
    此刻他進來,她也沒挪動。
    盛遠山搬了小椅子,坐在她床側。
    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海棠金絲紋香囊,遞給顏心:“送你一個小禮物。”
    顏心沒接,隻是問:“多謝舅舅。怎麽好好給我送禮?”
    “我要遠行,辦一件機密事,可能兩三年回不來。”盛遠山笑道,“臨別之禮。你拿著。”
    顏心接過來。
    她想問去哪裏,又聽到“機密事”,就咽住了自己的話,隻是問:“危險嗎?”
    盛遠山笑,一雙黑眸中,有了點流光:“挺危險。”
    顏心輕輕咬唇。
    “不過我會當心。”盛遠山說,示意她打開香囊,“看看喜歡不喜歡。”
    顏心看著香囊上栩栩如生的花紋,心裏滯澀,打開了。
    倒出來一枚珍珠。
    珍珠鴿子蛋大小,瑩白圓潤,有淡淡珠光灼目。
    “……我沒見過這樣大的珍珠。”顏心說。
    盛遠山:“偶然所得。”
    “這種大珍珠,可入藥。”顏心說。
    盛遠山笑:“可以,你將它搗碎了入藥也行。不過,我還是希望它能鑲嵌在頭麵上。”
    顏心對首飾了解不多,聞言詫異:“這個能鑲嵌在什麽上?”
    獨獨一顆,懸掛在黃金的項圈上,還是鳳釵上?
    好像都不太行。
    太大了,喧賓奪主,反而不好看。大珍珠極其名貴,卻不太實用,顏心第一念頭就是入藥。
    她腦海裏十幾個藥方能用上這珍珠。
    盛遠山從她掌心接過來,細細把玩。
    他肌膚冷白,手指纖瘦、骨節勻亭,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別樣矜貴優雅。
    珍珠再白,在他襯托下也失了活氣。
    “出嫁的時候,鳳冠上鑲嵌這麽一枚珍珠,定然好看。”盛遠山的眸子,靜靜落在珍珠上。
    顏心:“……”
    她坐在那裏,一時口內發苦,千萬句話也說不出來。
    盛遠山又把珍珠還給她:“珠珠兒,我一首在找尋這樣最特殊的一枚珍珠送給你。
    你以前說,我送你一盒子珍珠,你不配。其實,是它們不配你。你是最名貴的明珠。”
    顏心:“舅舅……”
    “我己經告訴了阿釗,離開兩年。如果你能嫁他,我就死心。”盛遠山道。
    顏心目光靜靜落在他身上。
    他低垂著眼簾。睫毛纖長,在白玉似的麵頰投下稀薄陰影,眼神藏匿其中,不露端倪。
    “……若不能,我希望能擁有你。”盛遠山道。
    他拉起她拿著珍珠的手,輕輕將一個吻落在她手腕處。
    唇微涼,氣息清冽。
    顏心似僵住般,沒動。
    “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張小姐。”盛遠山抬眸,安靜笑著。
    盛遠山離開後,景元釗和張南姝都進了病房。
    張南姝立馬問:“盛旅座和你聊了什麽?”
    顏心把珍珠給她看:“送了我一個禮物。”
    景元釗也湊過來瞧。
    張南姝:“我隻見過兩次這麽大的珍珠,還沒擁有呢。豬豬,你發財了。”
    顏心苦笑。
    景元釗看到了,笑道:“收下吧,就當舅舅給咱們隨禮的。”
    顏心:“……”
    張南姝罵景元釗:“隨什麽禮?豬豬救了你狗命,你還打算害她?她不想跟你的話,你最好老實點。”
    景元釗蹙眉:“你廢話真多。”
    “收起你這套,對我沒用!”張南姝啐道。
    景元釗沒繼續和她吵,怕顏心覺得煩。
    晚夕,他還在軍醫院,隻是在隔壁病房休息;張南姝就在顏心同一個病房,支起一張床,她和白霜夜裏輪換。
    關了燈,顏心躺在黑暗中,輕輕歎了口氣。
    她第三次歎氣的時候,張南姝爬起來,撳開了床頭的燈。
    “……你都歎了好幾次氣了。跟我講講,盛旅座說了什麽令你如此煩惱。”張南姝道。
    顏心看向張南姝,抱歉一笑:“不方便告訴你。”
    張南姝:“我保證,我不會告訴鐵疙瘩。”
    “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答應了舅舅,不會告訴任何人。”顏心道。
    張南姝:“豬豬,我跟你說個簡單的道理:你瞧見庭院的月光了嗎?”
    “嗯。”
    “灑了一院子,花草樹木誰不愛它?誰不受益,誰又不盼望它明晚再來?
    就這樣,月光應該內疚,因為它給了人間太多的期望嗎?”張南姝問。
    顏心錯愕:“你……”
    “我猜對了,是嗎?盛旅座還是不死心,他還在心裏仰望你、期盼你。而你在苦惱,覺得自己沒表現好,才讓他不死心?”張南姝問。
    顏心失笑:“南姝,你真的很通透。”
    “因為你的心思好猜,我一下子就能看穿你。
    告訴你豬豬,當男人犯賤的時候,你哪怕打他、罵他,他還是不死心。
    他不死心的原因,你以為是你給了希望,還是你太優秀?都不是。隻因為他還沒有得到。”張南姝道。
    顏心微微怔住。
    “得不到,永遠念念不忘。你看著這樣的深情,覺得自己無以為報,那你真是愚蠢了。一旦得到了,照樣棄如敝履。”張南姝說。
    顏心釋然。
    一瞬間,她的心田變得開闊。
    “旁人的執念,是他的心魔,跟你有什麽關係?這不是你做得好、做得不好造成的。”張南姝又道。
    顏心輕輕握住她的手:“南姝,我何其有幸認識你?”
    張南姝拍了拍她手背:“好了,不準矯情,我聽不得酸溜溜的話。好好睡覺,養好身體。”
    顏心道好。
    她養病這段日子,喝了自己配製的藥,比較嗜睡,在睡眠中調養身體。
    今晚情況特殊,才失眠。
    張南姝幾句話,推開了壓在她心口重石,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的確,正如張南姝說的,她不曾給過舅舅希望,也沒故意與他曖昧。
    她甚至屢次明確拒絕他。
    他若放不下,那的確是他的心魔,顏心也無能為力。
    她該做的都做了,理應問心無愧。
    她睡著了。
    張南姝瞧見她睡了,放了心,也慢慢進入夢鄉。
    病房的窗外,景元釗依靠著牆壁,把室內的交談都聽到了。
    他決定以後把張南姝當親妹了。
    這妹子著實不錯,值得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