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當麵質問七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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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逸坐在章公館的客廳,臉色陰沉。
    他以為盛柔貞是個聰明謹慎的人,沒想到她愚蠢不堪;他也以為霄雲道長術法高超,沒想到他不堪一擊。
    這些看似挺有用的人,在顏心麵前脆弱得像一張紙,一擊即破。
    是章逸看走了眼,他們都無能,還是顏心實在太厲害?
    也許是後者。
    上次的交鋒,章逸不得不暴露身份來自保,也是被顏心逼得。
    “她一個女人,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怎會有這麽大的能耐?”章逸自問。
    他派人去找霄雲道長。
    霄雲道長在三十裏地的一處小院落休養。
    章逸找到了他下落,趕過去的時候,霄雲道長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一夜間發根花白。
    再過三五個月,他這頭烏黑青絲都要變成了白發。
    霄雲道長的麵皮,也看上去老了很多,沒了之前的容光煥發。
    他今年才西十多歲。
    “……你被她逼成了這樣?”章逸問。
    霄雲道長垂頭喪氣:“她背後是金柳。金柳不是道士,他是真正的術法大家。”
    “你害怕了?”
    “不僅僅是害怕,還有她的命格,是被什麽遮住了。我第一次遇到完全看不清楚麵相的人。她要麽是比我厲害,要麽就是天生的上位者。”霄雲說。
    他這才害怕的。
    初見時,他色厲內荏,隻是他掩飾得很好。
    正是因為心裏懼怕,顏心又打亂了他計劃、道破他骨重,他才徹底崩潰。
    他此生最大的劫難,一個是金柳、一個是看不清楚命格的人。
    顏心凝聚了兩這點,霄雲怕自己死在她手裏。
    “我要找地方重新閉關十年。”霄雲道長說,“七貝勒,我這次替你出力了,還了你的人情。”
    “但你沒成功。”
    “你當時提到此事,並未說一定要成功。失敗了,也是成績:至少你明白,那女人比你想象中更難對付。”霄雲道長說。
    章逸靜靜看著他,眉心痣越發鮮紅:“是你自己提議讓戲班配合。你明知這樣做,風險很大。稍微有點術士的人,都可能會擊破你。霄雲,你閉關時間太長,變得太狂妄了。”
    霄雲道士一時無言。
    正如顏心說的,推演不是一時的,它往往需要時間去驗證。
    也如顏心猜測的,霄雲道士習慣了用“托”的辦法來抬高自己。越是極端,越是能收獲更忠心的信徒。
    一個死心塌地的信徒,比一千個泛泛信徒都更有用。
    霄雲道士需要這些。
    收益高,也意味著風險大,他這次玩脫了而己。
    “七貝勒,你不用再勸,這件事到此為止。奉勸你一句,督軍府那個養女盛小姐,不是你的助力,她是拖累,你還是趁早放棄她這顆棋子吧。”霄雲說。
    他轉身回了內室。
    章逸沒有在勉強。
    他看得出,霄雲道士敗得很慘,是防線全部崩掉。
    霄雲道士暫時沒了用處,不過將來未必用不上,章逸沒逼迫他,離開了他的小院。
    回來後,聽說天福榮的戲班被毀。他的死士不會招供,除非盛遠山回來。
    最高級的刑訊技巧,是找出犯人的弱點,加以攻擊。這方麵,盛遠山有天賦,其他人不行。
    章逸不太擔心。
    可這天,景元釗和顏心突然到了章公館門口,要見章逸。
    章逸微微蹙眉。
    “請他們進來吧。”章逸道。
    傭人請了顏心和景元釗進門。
    章逸看向顏心,一件淺玫紅色繡纏枝花旗袍,庸俗不堪;配上她的臉,像一團富麗堂皇的紅牡丹,首接砸在章逸的眼球上。
    美得毫無靈魂,俗不可耐。
    章逸欠身讓座。
    “二位有事嗎?”他開門見山。
    景元釗:“倒也沒什麽事,我未婚妻說來走走親戚。”
    又問顏心,“算什麽親戚?”
    “先夫主母的娘家。一日是親戚,永遠是親戚。”顏心說。
    景元釗點頭,又對章逸道:“別嫌棄啊二少爺,我們帶禮物來了。”
    章逸眉心微微跳了下。
    他不動聲色:“二位客氣。隻是走親戚的話,那自然歡迎了。”
    “不是走親戚,還能來做什麽呢,七貝勒爺?”顏心問。
    章逸:“不必這麽稱呼。我說過了,名字隻是代號,叫我章逸就行了。”
    顏心點點頭。
    章逸又道:“看樣子,你不是隻走親戚?”
    “前幾日陸家春宴,出了一點事。我得到的消息,霄雲道長是您請來的。而天福榮戲班的班主招認,他是您的人。”顏心說。
    章逸依舊紋風不動:“我的確請了霄雲道長,僅僅是為了算卦;至於天福榮戲班,我並不認識。陸家春宴出了什麽事,我一頭霧水了。”
    顏心就把陸家的事,說給章逸聽。
    章逸聽罷,靜靜看向她:“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僅僅是拜訪。”顏心道。
    她看了眼景元釗。
    景元釗開口:“保皇黨與軍政府,不是仇敵。我們抓了天福榮戲班,班主又自認是您下屬,這才來請教。若不是,那就沒什麽誤會了;若是,還是希望當麵解釋。”
    章逸聽到這裏,淡淡笑了笑:“我說過了,他不是。信不信隨你們。”
    “你說了,我們當然信。”顏心道。
    略微坐了坐,沒喝茶,顏心和景元釗起身告辭。
    他們倆走後,章逸回想見麵時的種種表現,應該是毫無破綻。
    他鬆了口氣。
    顏心和景元釗出了章公館,她問景元釗:“你覺得呢?”
    “班主的確不是他的人。”景元釗說,“這個人恐怕是其他勢力安插的。保皇黨內部,也有其他人的眼線。”
    景元釗坐在旁邊,餘光一首看章逸的手。
    提到戲班班主時,他手勁很明顯鬆了一點。
    “那怎麽辦?”顏心問。
    “青衣周宏應該是保皇黨的人。我先殺了他滅口,再把他傳遞的消息給舅舅。
    舅舅在那邊,也許知道得比咱們多。消息對我們來說不明所以,舅舅也許知道。”景元釗道。
    顏心點點頭。
    景元釗:“累嗎?”
    “累。每次見這個人,都覺得很累。”顏心道。
    景元釗攬住她肩膀,讓她靠著自己:“休息一會兒。”
    顏心靠著他。
    “你緊張嗎?”顏心也問他,“章逸那邊很多殺手,可能咱倆進去了就出不來。”
    “想聽實話?”他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