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生日宴還是訂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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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元釗來鬆香院接顏心。
    顏心把自己做的鞋送給了他。
    他慎重接了:“我舍不得穿。”
    “鞋都是穿的。”
    “你做的,我得收起來,將來做傳家寶。”景元釗說。
    又道,“以後結婚了,事情一忙,你還會給我做鞋?”
    顏心:“……”
    說得他怪卑微。
    她暗暗發誓,今後每年都給他做一雙鞋。
    景元釗又誇顏心今日漂亮。
    他細細打量她妝容:“看上去很乖。”
    “因為粉粉嫩嫩的,是不是?用了很好的胭脂,特製的。”顏心笑道。
    苗茵自己研製的胭脂,送給她一盒。
    顏色很輕薄,上妝又服帖。顏心皮膚白淨,胭脂上臉後那種似肌膚裏透出來的紅潤,看上去很稚嫩。
    太嫩,顯乖。
    “胭脂好,眼睛也好。”景元釗說,“眼睛黑白分明,也很乖。”
    顏心:“……”
    許是隻他覺得她乖。
    宜城上流社會的男男女女,多少都有點敬畏她。
    景元釗的車子到了萬陽飯店,他和顏心一起進門。
    副官告訴他,夫人還沒到。景元釗安頓好顏心,讓她坐在這裏,又去接夫人了。
    “大小姐,今日真漂亮。”有位太太上前和她說話。
    顏心穿了件水紅色繡銀線海棠的旗袍。
    衣裳是元寶襟,用了銀扣,燈光下銀絲閃耀,富麗又清雅。加上她極好的身段,衣裳陪襯著,越發氣質出眾。
    今年開始,名媛們的旗袍己經收腰,前後繃緊不留縫隙,彰顯曼妙。顏心因自己身段太紮眼,旗袍寬鬆。
    饒是這樣,她略微寬鬆之下的身段也別樣引人豔羨。
    “她比去年更漂亮了些。”一個女郎突然說。
    另一個看了顏心半晌,笑道:“之前低頭,今年大方了。”
    昂首挺胸,薄薄肩膀端平之後,氣質上就多了份綽約;頸項修長,墨發雪膚,身段兒還是那麽惹眼,卻因為她的睥睨氣勢,少了好些豔俗。
    美豔中,添了幾抹鋒利,顏心的儀態比去年張揚了,大家都覺得她更好看。
    “姐姐。”景佳彤和景斐妍姊妹倆走過來。
    顏心站起身。
    景佳彤也誇顏心的妝好看。
    “是胭脂好用,回頭送你一盒。”顏心說。
    她想替苗茵打出點名聲。
    景佳彤道謝。
    景斐妍笑著打量顏心,對她說:“恭喜姐姐了。過了今天,我們得叫您嫂子。”
    顏心一愣。
    景佳彤不解看向妹妹:“什麽?”
    景斐妍似自悔失言,臉色微微變了變:“不是訂婚宴嗎?”
    景佳彤:“說是大哥過生日,沒說訂婚宴。”
    “我瞧著這大堂的布置,好些鮮花點綴,又有白俄人樂隊在後麵等著。大哥過生日沒必要如此隆重。”景斐妍道。
    景佳彤:“是阿爸告訴你了嗎?我不知道啊。”
    顏心:“……”
    ——怪不得素來粗糙的景元釗,非要辦個大生日宴。
    ——怪不得張南姝送她首飾,拿著戒指給她試了半天。
    顏心對他們倆不猜疑的,心思不花在自己人身上,故而忽略了這點。
    她總在推辭訂婚這件事。
    但經過了張逢春這次的變故,顏心想通了很多。
    之前一些顧慮,她都放下了,她願意提前訂婚。
    她坐在那裏,心情輕盈起來,似黎明坐在窗前,等待東升的太陽。她知道即將迎接她的是光明。
    “斐妍,謝謝你提醒我。”顏心笑著說。
    景斐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我闖禍了。”
    “沒有,高興的日子,說什麽都可以。”顏心道。
    景斐妍也笑了起來。
    很快,督軍和夫人由景元釗陪同著進來。
    他們身後,還有幾名軍政府的高官,都是親景元釗那一派的。
    做高官太太的,個個都人精。瞧著督軍一身簇新的軍裝,胸前佩戴了穗帶勳章,夫人大紅繡金線牡丹的旗袍,高官太太們眼角跳了跳。
    督軍不說了,夫人低調得很,大過年的她都沒這樣富貴!
    有事情!
    原本說好景元釗過生日,隻請同齡人,高官太太們屬於作陪。不成想,來了幾位大人物。
    這場麵,己經露出了端倪。
    景元釗自己,則是西裝馬甲,打扮得很時髦。
    另有記者,早己立在左右兩側,給督軍、夫人和景元釗拍照。
    “是大事嗎?”
    “肯定是喜事。看夫人那臉色,從來沒這樣開懷過。”
    “為什麽不提前說一聲?”也有太太膽戰心驚,“我都沒準備禮。”
    “年輕人搞驚喜吧。”
    顏心己經站起身,又叫上景佳彤、景斐妍姐妹倆,走向督軍和夫人。
    夫人打量顏心,笑道:“這身旗袍好看,妝容太素淨了些。”
    顏心:“我等會兒去洗手間補個口紅。”
    “補一補。更喜慶點好。”夫人說。
    其他沒什麽不妥。
    景元釗看著顏心笑,深深梨渦。
    顏心回以微笑。
    督軍和夫人在首桌坐下,顏心要去洗手間補妝,景元釗跟著她走。
    “……你猜到了?”景元釗問她。
    督軍和夫人隆重而來,顏心臉上卻沒半點詫異,景元釗就明白,她己經知道了。
    “不是猜到,是斐妍告訴我了。”顏心說。
    又說,“怎麽不提前跟我講?要是我不同意呢?”
    “你同意不同意,我還需要問過了才知道?我想娶你想得發瘋,怎麽非今日安排這驚喜?”景元釗道。
    顏心:“……”
    他揣摩她心思,是很透的。
    女人有時候的口是心非,自己都騙,唯獨騙不過景元釗的眼睛。
    他擅長得寸進尺,卻從不塌線,因為他懂得分析人心。
    比如說,他和顏心在床上鬧,卻不做最後一步,他知道顏心不敢,怕婚前有孕。
    又比如說,他看得出顏心對訂婚己經不排斥了,就迫不及待借自己過生日,安排這一場。
    “我倒是沒被驚到,隻驚了賓客們。”顏心道。
    景元釗:“你太聰明了,想驚到你太難。我也是試試看,行就行,不行也得訂婚。今天這水潑出去了。”
    顏心失笑。
    景元釗摟住她,吻了吻她的唇:“願意嗎?”
    “我說不願,你還能放手讓我跑了?”顏心問他。
    “不可能,你跳不出我的五指山。”他道。
    顏心:“……”
    “有什麽要求嗎?過了今日,你就是準少夫人了,往後都要和我綁在一起,死了都得和我埋同一個墓穴。”景元釗說。
    顏心:“大喜的日子,你說這些!”
    “百無禁忌。說說,你有什麽要求?”
    “隻一個。”顏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