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神注若木 清明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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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眾人之後均紛紛應承,劉君懷也就此揭過此事,他手指殿堂各處笑言道:“既然此地已被確認為天師後人之地,為何未曾懸掛或供奉天師神像?”
    樂聖仙師聞言,眼前突兀一個閃亮,“君懷,你意如何?難道指另有隱秘之地,來供得神像亦或神位?”
    張手一指巨大圓柱圍列高台,劉君懷躬身回道:“高台之下隱藏玄機!相比之前禁製,顯然那處位置外布置更繁雜,怕是需要張家血脈氣息來借助。我想應該將此空間內仔細尋過,才好有下一步動作!”
    眾人望向高台,白玉磚雕堆砌而成,赤金雕成蕙蘭花在白石之間妖豔綻放,葉緣鋸齒明顯,中脈顯著,脈衍出金黃色紋路裝飾如隨風而漾。
    台麵之上鋪設大幅紅色暗花地毯,上麵附著金碧錦繡,反射出耀目光彩。
    伏羲仙尊上前掀起一角遮垂,果見密織法則禁製絲絲繚繞。
    樂聖仙師望向劉君懷點點頭,劉君懷回首與眾人道:“諸位便細細將此地搜尋一遍,切記莫要有甚大破壞行舉,畢竟天師後人之地,該有尊重還是要的!”
    殿堂內依舊保持原有風貌,各式擺設古香古色,塑工精細,造型奇特,每一件也均算得稀罕之物,至少其上紋理,均富蘊道家氣息。
    甚至有數件可算得下品神器,但劉君懷所關注目標,乃是東南牆壁上一幅奇異壁畫。
    看似畫質樸實逼真,形態自若,張顯濃厚文化底蘊,心神長久沉浸,更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神秘蘊意,一種莊嚴而不可淩越崇高感。
    劉君懷卻知壁畫為劍意所刻繪,之上諸般色彩,為後來補填之物,劍意唯心,方是此幅壁畫真正畫意所在。
    劍意無聲畫意工,畫意不畫形,其意境更具意旨剖白,所勾勒人之笑啼情狀,物之尖斜偃側,皆油然心生。
    此幅畫意中雖深蘊誌意已抑鬱沈滯,卻清晰可見劍意如巧手妙意,洞然於中。
    劉君懷所感鋒芒意境,乃是鋒芒意念本心,無論何種鋒銳皆由心所變現。
    他麵前壁畫之上劍意,即便高過劉君懷所領悟單純劍意,卻在鋒芒意境之下,其從心由屬,逐次絲縷顯現。
    鋒芒意境便如諸端鋒銳中萬物之祖,鋒銳萬物森然於方寸之間,更因皆由滿心而發,在鋒芒意境麵前,即便為劍仙所施劍意,也需要最終從屬。
    這一點有些類似於神獸間血脈壓製,鋒芒意境強大意誌力,視一切獨立存在鋒銳萬物如冥微,再是強悍也終歸化為一抹渺茫。
    顯然此處壁畫紙上劍意,遠未達到劍仙層麵,鋒芒意境仿似刃樹劍山,僅僅百息便將其意化為零散煩悖。
    畫意裏萬端心期惆望,也漸做絲縷意誌力被鋒芒意境所吞噬,劉君懷識海內,即有諸種了然意念生得。
    劉君懷向身旁幾人表述,“此畫為天師第二百三十六代後人所書!此人名謂張子墨,所處星域為天元星宇,此間地域名為遼淩大陸,這一係天師後人已居五萬年有餘。
    “天師門係遍及三大星域,我等身處昊天星宇便為其中之一。張子墨所在遼淩大陸,並無仙神天然仙域劃分,但仙神層麵也有實際人為控製,目前所在為仙界歸屬。
    “遼淩大陸共有三十六處天師後人分而居之,直係奉寄子孫廟,即為正宗天師道觀,旁係歸屬叢林廟,散落各處,無開門立牌資質。我等所在之地,即為天師第二百三十六代後人旁係之一,喚作渾天張門。
    “天師直係,丹、器、符三道均有正宗道法傳承,旁係隻能得其一,渾天張門承得畫符念咒法術,即為符籙術。子孫廟,由師徒之間代代相傳,廟產可以繼承,有專屬門派。其他門派道友可以暫時居住,且不能插手廟務。
    “叢林廟不允許收徒,廟產不能繼承,屬於天下所有道眾共同所有。旁係之所以散落各處,便是因叢林廟一般不分門派,渾天張門所持有符籙術傳承,雖不甚俱全,去也來自於天師門係,不甘法術就此外流,才各行離去!
    “此處渾天城即為張子墨一係祖上所建立,數萬餘名居民,均為天師後人數萬年後裔,雖不斷有進階神級者離開,卻始終有三名神級老祖鎮守,以保得家族人氏正常繁衍生息。
    “這一幅壁畫,便是時任家主張子墨所刻繪,其時相鄰星域天地大劫,均在百年內接連來至!星域之間往來,非聖人所不能達,且末法末劫臨近之際,各個星域主宰早將那方空際禁錮,傳說即便是聖人,與那時日往來也是不易!
    “此畫上,深蘊張子墨當時極度悲愴心態,忿而躍然於此壁引吭悲刻,將心境細細描繪其上,顯見當時末劫之威已然臨近!心掛自身與全家族安危,已至此幅圖畫上幽情美趣半點無存,萬慮消沉,觸情中度!”
    一眾仙人均默然不語,雖然壁畫上其中劍意多數人不得知會,經由劉君懷談吐間刻意揮斥引出,方覺之中道盡其人腹中滿腔悲忿與不甘。
    那種麵臨絕境而途殫殄瘁無力感,由生出太多走投無路望絕之意,令得整個丈幅充斥著黯然愁腸氣息,使得眾人徒然心生紆鬱難釋愁結。
    良久後,劉君懷才說道:“其中雖未有天師後人丁點血意殘餘,卻是有張子墨其人意念力,說不得高台之下禁製辨識,會確認此等意念思維引導。”
    下一刻,眾人隨他腳步移至高台處,立有伏羲仙尊上前掀起一角遮垂錦簾。
    隨劉君懷不間斷打出數種手訣,鏡像世界探識力,也牽引著張子墨一抹意念之力添持。
    果不其然,在半晌氣息紊亂之後,那方位置憑生一陣光華流轉,於寬快悅適之音裏,傳來轟隆低沉,猶若自地底深處擁簇。
    隨著輕微哢嚓之聲,光華沒落,淡淡威凜緩緩散去,高台之下出現一條布滿灰塵石梯,盤旋著往下延伸而去,盡是漆黑一片。
    放眼望去,竟然一眼看不到盡頭,眾人內心齊齊有所波動,感受各有不同。
    有安邦仙帝揮手間一道光焰掠過,所凝出一簇火苗化作細長火龍,如疾風般湧向通道,在蜿蜒曲折通道上飛躍盤旋。
    轉瞬散化成千百星星火光,依附在牆壁之上,將整條通道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
    茂彥仙帝搶在劉君懷身前首先進入其中,令得劉君懷心內暗笑一聲,其人乃是一腔好意,他與安邦仙帝前來仙界唯一職責,便是力保自己一身周全。
    如此緊張,無非來自地下蜿蜒曲折深處,有股極強生機泛生,某種莫名生靈湧動時隱時現。
    而劉君懷鏡像世界裏早有得知,卻是一株久遠古樹,周身所散發氣息極具玄義,便如道家原始要終,於疎條布葉中域道蘊相附。
    同樣輾轉數道曲折,打開一扇厚重石門,便是一股濃鬱生機撲麵。
    數百丈地下空間,明顯坐落於蒼色山岩腳下,入目一片竹林,鞭子似多節竹根自牆垣間垂下來。
    垂衍之地,一個遮滿浮萍古井,已成湛清碧綠苔蘚所留居地方。
    沒有人跡草徑四處,罕見紅綠相間草木靜靜生長,順延出曲折遊廊古色古香,階下石子漫成甬路。
    上麵小小兩三房舍,一明兩暗,裏麵均是合著地鋪打就床幾椅案。
    其上已是布滿厚厚灰塵,但也與房內陳設書畫楹聯一般,呈現一片古樸雅致,盈溢著濃鬱久遠道家氣息。
    由裏間房內又得一小門,出去則是後院,隻見佳木蘢蔥,奇花熌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
    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各一三層木質閣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
    探識裏散而視之,則見清溪如瀉雪,又似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沿,石橋三港,獸麵銜吐。
    劉君懷所探知久遠古樹,便是處在諸般綠意蘢蔥最深處,卻僅有半丈許軀幹,尚不及四處奇花擁簇高深。
    樂聖仙師歎道,“顯然此三間房舍,僅為待客之用,那遠處閣樓方是主人真正存身之地,我驚覺這天師後人旁係族群,竟是有如此身後道家底蘊!諸位且看來,但是此間匾額楹聯,壁上字畫,飛揚字法有極深道義法理深藏。”
    向笛先生點頭道:“這裏一切擺設,仿佛又比外間道家氣息深沉許多。尤其那一壁架上古籍,遠遠觀之,便深覺知秉執本心念所指,本教清虛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意味頗為濃鬱。”
    新覺仙帝卻是驚異道,“如此道義濃極典藏,分明為渾天張家藏室之史,卻為何置放在這般相對簡陋之地?”
    劉君懷笑道,“這是因為他兩處樓閣內,為類似道場一類修行學道處所,實乃天師後人崇奉天師,顯揚道業大行所在。其內為誦經、禮拜、修道專精之地,四壁皆玄鐵鑄就,唯恐自身氣機泛起波及!”
    樂聖仙師點頭笑道,“他們又怎能料得,此間會有一日淪落至此等淒慘境地?明顯此地為天師後人核心人士常來常往之地,道跡古籍借讀,此等位置最為適宜!”
    劉君懷隨手揮出一股掌風,將厚塵一卷而空,指向古樹所在之地,凝重道:“那邊或許有重大發現,乃是某一不知名古樹,與旁類樹木所生發涓涓生機裏,卻多出一種深邃道蘊,情形頗為奇特!”
    老管家駭然一聲驚呼:“道蘊泛生?精靈住所?”
    “何為精靈住所?”
    有幾人異口同聲問詢。
    老管家凝神深喘回道:“未有神靈崇拜,古人就不能慰藉心靈,而未有人類崇拜,神靈也就失去存在意義。因此人與神還是要通過某種方式來進行溝通,而遠在上古時期,即有一類可泛生道蘊神樹,更被當做與道教長生成仙思想結合,形成道教獨特神樹崇拜。
    “此等派別因為此樹而建立,傳說借以其中道韻,而有無數仙人受益,而神樹所衍生位置,據傳均正處於天地之中心,因而成為通達天地主要樞紐。關於此等派係,諸多神秘始終籠及,卻也未見更詳盡記載!”
    道:“智秋兄,你口中所言,莫非是指那神注若木?”
    老管家搖頭,“我自是不甘就此定奪,此地就暫且放置,我等還是快些前往一驗!”
    說罷,便是不等眾人反應,轉身疾步邁出,多數仙人們麵麵相覷,包括劉君懷在內,對於神注若木這般近乎玄奇存在,從未曾聽聞,眼神中不禁流轉出甚多不解。
    樂聖仙師經過劉君懷身邊,拍了拍他肩頭,笑道:“管家這般急切,分明是心中已有認同,但此事幹係過於重大,我等且隨他前往見證!”
    經由途中,諸端景致可說是淡煙緲霧,幽靜雅致,鮮亮飄逸,處處精致唯美。
    卻是因心內極憾大期盼存在,便是那諸位仙子,也是殊無多少覽景雅意,均是急不可耐,步步緊趨。
    經過其中那兩處崇閣巍峨、層樓高起,一座玉石牌坊,赫然矗立在南麵三層樓閣陽麵,上書:遼淩無雙地,渾天第一家。
    劉君懷身旁過左雲口中兀自喃喃道:“口氣倒是極大,修真界星天大陸,我萬象宗勢力強盛時,已是超越了星天議會般存在,也不敢如此妄稱第一家!”
    劉君懷笑道:“想必是遼淩大陸為仙界名稱,神界卻是另有稱謂,想那天師後人家族有三位神級仙人隱藏,於仙界也是超然在外了!”
    浦和仙帝一旁接口道:“你自那張子墨劍意裏,可曾感知為何境界存在?”
    “半神境地!與我此時境界不相上下,單純仙人裏已是絕高身份!”
    “那便是了!何況渾天張家神級仙人不知有多少,能夠將自家族氏獨撐一城數萬年已是不易,三位神級存在,顯然不會完全瞞得過神界,渾天張家有如此大口氣,顯然在仙神兩界均有甚高地位!”
    “此間定為整個渾天城最隱秘之地,玉石牌坊所書,估計外人也不盡詳知!”
    “那便是了。足以看出這個渾天張家胸中情懷甚為遠大,不然也不至於壁畫之上,有巨甚冤屈如呼天號地!”
    過左雲一側嗬嗬樂道:“浦和大人此言,小子我最為天人同!晾他渾天張家空妄抱憾終生,勢力再是強大,未有我君懷宗主天命加注己身,也僅為尋常之輩,那末法末劫時代來臨,不是同樣束手無策?”
    “左雲兄此言差矣”,熟知過左雲粗直秉性,劉君懷對於他這等大大咧咧口氣也是無奈,“一段時期內客觀形勢相異,特定天地意誌展現條件也各有不同,或車載鬥量,或閱千載而未一遇,既與自然現象從複性密切相關,時勢不同罷了!”
    浦和仙帝嗬嗬樂道,“君懷,你口中乃是時勢造英雄一說,莫要忘記英雄亦造時勢之講?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我等口舌耗費於此殊無必要,還是放眼於當下最是實際!”
    幾人談笑間,眼神裏鄭重之意也是愈加濃鬱。
    皆因那一株久遠古樹漸在眼中顯現,其上空靈絕世氣機,愈加清晰可辨,仿佛某種普天育地神光照射而出,散發著極盡升華後的純淨光潔,越是接近,其中道義秘意越是彰顯。
    劉君懷兩眉之間倏然迸射出一抹光亮,仿佛天地精魄凝聚而成,燦燦生輝,在虛空裏一閃而過,沒入高空不見。
    僅是須臾之間,那一抹光亮中深刻法則理會,便是自那久遠古樹上空懸立,汩汩湧動出道義理解呈微顫波動隱散,漸有一絲玄奧秘意蘊育其中,散發著淡淡無形光環,緩極籠罩下去。
    “砰!”
    那久遠古樹周身倏然迸現清亮銀輝灑出,無勢自威,溫潤光輝裏,絲絲縷縷道家蘊怡清明如剔透升華,不間斷噴湧出不可直視綠意神性光輝。
    之前銀輝與綠意神輝交相閃爍,天地間自然形成道義氣息,已於頃刻間鋪展開來。
    突兀地,仿佛虛空深處,一道光亮倏然貫穿而至,劉君懷識海感知,一種淡淡自然法則氣息,便如劃破無數重虛空,降臨至他身前,好似蘊含著神鬼莫測,龐大深遠。
    感受到這股神性力量,劉君懷心靈沉寂,身形竟是與無知無覺間飛旋向半空,不自主盤膝當空,一霎間便渾身蕩漾出無數法則,融於一身。
    眾人驚覺劉君懷這般奇異生變,在樂聖仙師刻意傳音,沈多多等人嗓子裏驚呼也強行吞咽下去,均是不由放緩腳步,凝神關注著半空中劉君懷身影。
    此刻,一股強烈感悟所激發心潮澎湃油然而生,令他刹時間怦然心動。
    恍惚中有種昭然若揭深切期盼意念,令得他一時間激情湧蕩,於一息間模糊感覺自己仿佛感悟天道一切。
    看得見自然渾然天成之軌跡,依稀觸碰到生命之本源。
    隻可惜感知稍縱即逝,茫然若失之感旋即生得,識海上空轟然繚繞出一股混沌神光閃爍。
    另有虛無若實意誌力,徒然自神光中一抹巍峨神聖,自然法則氣息漸趨漸濃,卻令他神智短時間內一陣恍惚不定。
    忽然,猶如因黑夜籠罩,而不能辨別方向時的光亮乍放,令他識海極深處恍有一線清明透徹而來。
    自微細罕渺,漸至清晰可辨,一種與宇宙共鳴悍大轟鳴聲,哢嚓一聲,在他識海上空倏然炸響,一種隱約徹悟在他識海深處噴湧而起,仿佛照射出聞義而徙神光。
    符合道義諸般氣息鋪天蓋地而來,不及他心動神往,虛心相就,旋即便有道家氣息旋踵臨至,使得他心神於一片通暢裏豁然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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